数字相对恐怖天使浩浩荡荡的阵仗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只是一个城区的数目,而恐怖天使集中在同一个时间段进行审判,大数据记录全球城市将近1.4万个。
每个城市不少于一个恐怖天使,全球在刚才那个时间段里,最少死亡19万人。
这还只是末日审判的第一天。
手机推送每日资讯的响声提醒岑今观看,刷到最新统计死亡人数是22万,同时传送数段视频,全是在街头惊慌狂奔,试图寻找障碍物躲避恐怖天使的人们,在同一时间被雷火击毙。
有人躲进室内,还有人藏进人群,更有人抓住无辜群众挡在面前,然而雷火仿佛安装自动识别雷达,居然能拐弯直击目标。
岑今按着耳机,听到前面有人交头接耳:“把女儿推到前面想让她替死的禽兽,其实有强奸幼女的前科。”
“躲到咖啡厅的女人虐杀过猫狗,还绑架小孩虐杀,警察已经到她家里挖开后院的花园,听说已经找到孩童骸骨。”
“都是一群罪该万死的犯人,活该被杀。”
“神明莅临不是坏事吧,那群天使的眼中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贫富差距,只有有罪和无罪的区别。比起警察、军人和政府,祂们更能维护秩序,保证平等和公平。”
“是的,所以我早说过不用担心,神早就看不惯资本家作恶,祂下凡来拯救我们。”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打算先去拜恩州的教堂参拜,然后去梵蒂冈教廷,还买了前往圣地耶路撒冷的票。”
“……好像都是不同宗教。”
“无所谓啊,反正他们都信奉耶和华,我觉得总有一天,所有宗教都会融合到一起,替代神明统治肮脏污秽的世界。”
这就是岑今担忧的地方,人们被表面的公正平和所蒙蔽,从而陷入狂热宗教的陷阱。
岑今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大腿,丁燳青的手滑落下来,手背碰到他的手背,反手握住,手指挤进他的手指缝,严丝合缝地紧握。
岑今盯着看了一会儿,侧过脸看窗外,却没将手收回来。
转了几趟火车又转汽车,中间见到弗兰克和尤利娅嘴里的女巫,双方确认身份后坐汽车,耗费约莫四小时终于抵达休息地。
女巫蒂亚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脸上长了雀斑,倒是跟垂吊者小雀斑有点相像。
她提着行李安排两人住在一个街区的老旅馆里,指着窗户对面的钟楼说:“钟楼后面是大教堂,两边建筑起码有百年历史,教廷兵团大概会在这两天抵达并接管拜恩州的宗教事宜,重新开启宗教裁判所。
裁判所有专门的法庭,也有路边街头临时打造出来的场地,我们只知道《女巫之槌》就在宗教裁判所里,具体在哪个裁判所还不清楚。”
蒂亚从裙子口袋里掏出地图递给岑今说:“标注红X的地方就是裁判所。”
岑今翻开来看,对比建筑结构,指着其中一个红X说:“我记得这里是一片独栋民宅。”
蒂亚面无表情:“是,那里曾经是裁判所,后来建成民宅。”
岑今倒吸气:“也就是说,我还得瞒过民宅里的住户?”
蒂亚点头。
岑今垂头丧气地表示他知道了,蒂亚催促他们并说没有太多时间,最好是在教廷兵团赶到之前完成调查,因为后续还有其他人过来寻找《女巫之槌》,毕竟统治地狱的11万女巫十分诱人。
“等等,还有其他人?”
“难道你觉得女巫会把宝全部压在你身上吗?”
岑今:“虽然没这么觉得但是上一秒还是亲亲救主,这一秒变成股票之一,还是有点心理落差。”
丁燳青揽着岑今的肩安慰:“好歹你是支持率最高、势头最猛的优股。”
“谢谢哦。”岑今没好气。
蒂亚来回看着他俩:“那就订一间房,没意见吧,我们预算也不是很多。”
丁燳青微笑:“毫无意见。”
岑今专注地图,对此不发表意见,很快勾选出前去探险的几个地点:“天快黑了,日落后出发。”
蒂亚扫了眼他勾选出来的地点,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她没特意指出这几个地点,但女巫们查阅大量资料都认为《女巫之槌》最有可能出现在这几个地方。
没提前查阅资料的岑今能准确勾选出来,说明他的确是真救主吧。
秋日开始昼短夜长,天色霎时间便暗下来,城市亮起灯火,而高空天使进入休眠,大教堂响起人们虔诚歌唱的诗歌,乐声飘荡在城区中央,街边几乎看不见流浪汉、混混和机车党,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假如欧洲神不是个潜在罪犯,天使的存在的确能维持秩序。
岑今和丁燳青的身影飞快闪过,来到城西老住宅区尽头的一栋房子门口,偌大的房子仅有门口的一盏灯,灯影摇晃,门口的邮箱被风吹得嘎吱响。
昨晚突然降温,夜晚风大,街边的瓶罐被吹得咕噜噜响。
岑今翻进花园,来到门口,小心操控重力解开门锁,而后闪身进屋,回头见丁燳青还站在门口眺望花园一株硕果累累的西红柿。
“别告诉我你看它是想吃西红柿了。”
“没有。”丁燳青回头一笑,推着岑今进屋,在他耳边说:“就是忽然觉得,这屋子很有意思。”
第182章 使徒之战(4)
资料记载这间房屋的地下室曾经是宗教裁判所,审判和处死异端都在同一场所进行。
岑今和丁燳青进入房间,他们提前踩过点,屋主6点出门去教堂,8点才会回来。
很快找到地下室入口的位置,就在客厅中央的室内花盆下方,扒开黑色鹅卵石就能看到底下的木门,岑今将其拉开,见到深入漆黑地下室的楼梯。
“没上锁,藏在最显眼又最不会被人注意的地方,屋主有点古怪。”
进入地下室,下了两个台阶,岑今的视线冷不丁跟一幅画齐平,那幅画横放在地面,靠着墙壁,通体黑红色且线条斑驳,但能看出画像的大致形状。
内容是一个穿着白衬裙的长发女性,脖子拉得很长,眼睛瞪得很大,衣衫不整,似乎被撕扯过,画风非常诡异,好像在描述一个凶杀现场。
看那幅画盯久了会产生很不舒服的感觉,仿佛画里充斥的混乱负面情绪顷刻间就能化为恶鬼尖啸着扑过来。
丁燳青顺着岑今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那幅画便说道:“新娘画。”
“什么东西?”
丁燳青示意他先下台阶,然后跟下去并说道:“有一类画叫‘新娘’,顾名思义,以‘新娘’为题材创作的画像,这里面又分为‘幸福的新娘’和‘哭泣的新娘’两个类别。望文生义,前者主色调明亮,后者主打悲怆、暗黑,以阴森恐怖为主旨。”
“我不理解的艺术品。”岑今吐槽完毕,转而询问:“你知道刚才那幅画的意思吗?”
“能看懂一点。”丁燳青说:“那应该是一个被强暴或殉情的新娘,临近婚期被强暴或被爱人辜负而殉情的新娘是‘哭泣的新娘’这一类别里最受欢迎的创作主旨。
就像鬼故事、恐怖片创作时,喜欢以女人为灵感一个道理,创作者认为临近婚期的女人越幸福,打碎她们就能得到一个充满痛苦、怨恨的女鬼,这种激烈复杂的情感有助于他们的艺术创作。”
“神经病。”
“艺术很多时候确实跟精神病挂钩。”
两人一同来到地下室,里面漆黑一片,岑今用手机照明,看清室内结构,楼梯两边都是墙壁,上面挂了一盏布满蛛丝的煤油灯,楼梯下方的出口有个木质门框,框定垂下一根吊绳,有点像中世纪的绞刑架。
掠过吊绳,落脚于地下室,地面堆满乱七八糟的切割工具、装满颜料的水桶,木质画框和橡胶水管,前方则是一个红色的透明帘子,将地下室分割成两半。
掀开帘子,岑今看到堆满室内的油画,一水的阴森恐怖,同样的阴暗色调、线条混乱,如同刀刻,如不凑近仔细观看,很容易将这堆油画误认成木质版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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