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喝完一大杯水,出去外面一会,再回来领着怨童一起,原本扭来扭曲的黑色触手瞬间僵硬。
怨童:“叫我干嘛?”
岑今:“吃了它。”
怨童:“你有病,它好脏。”
岑今:“洗洗炸完能吃,味道跟薯条一样?”
怨童:“真的?”
岑今面不改色地应是,怨童一把抓起黑色触手,用力将其拽出,然后两人一起听到黑色触手嘤嘤哭泣:“不要吃我,我能说话。”
怨童怒斥:“闭嘴,食物没有资格说话。”
黑色触手连着哭嗝和饱嗝一起打,不敢说话,然后被一把菜刀挑起头,率先看到一头黄毛,然后是一张白净清秀的面孔,不由抖得更厉害。
这就是那个怂恿诡异吃掉它的变态,过于恐怖。
“别吃我,我能干活。”它哭得凄惨,全身拧成一团,像块湿哒哒的抹布,也很像刚从水里弄出来的湿漉漉的蜂窝煤。“我吃得少,干活特勤快……”
它越哭越伤心,觉得自己特别惨,好不容易从那么恐怖的地方逃出来,沿着那么复杂的下水道一路爬,每天只能吃点冲下去的残渣、老鼠和虫子,好不容易发现一具死透了的诡异,刚吃饱就遇到变态。
岑今看着这颗像液体的黑煤球,努力找半天,最终放弃寻找它的五官。
“你叫什么?从哪来?有什么能力?能赚钱吗?有没有主动或被动地害过活人?”
黑色诡异晕乎乎,随便挑了个问题:“钱是什么?”
“……吃了吧。”
怨童龇牙,黑诡异尖叫:“我超会疏通下水管道!”
“我们海内昆仑内部机械装置非常先进,不会出现下水管道堵塞的情况。”
黑诡异肉眼可见地蔫了。
“不过我们缺打扫精密机械装置的人才。”
“我可以!”黑诡异瞬间支棱起来,骄傲地说:“以前镇里哪家电器坏了,都是我去修的。”
岑今敲着流理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它们都叫我黑煤球,我来自巴迦岭一个小镇,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从来没有害过活人。”
岑今端详着黑煤球,会说话但本身精神污染很少,保有理智可是弱小,从未害过活人,不太符合机构对诡异等级的定义。
一般来说,等级高、类人且凶猛的诡异才会保有理智,或者像怨童这种处于神明领域而被污染的特殊诡异才能说出条理清晰的话。
巴迦岭是什么地方?
没听过。
岑今让它跟怨童一起回海内昆仑,后者目光哀怨,他只好说明天买两份薯条补偿,才让怨童勉强高兴起来。
收完黑煤球,确定花巷里再也没有诡异,岑今才放心。
这时图腾来视频电话询问:“平西村大火,你们没事吧?”
岑今:“没事,人救回来了,谢谢师兄关心。”
图腾点头,没有多问平西村的事,转而说道:“十主任明天去你那边一趟,估计会带几个调查员过去例行问话,顺便帮你亲人解咒。”
岑今大松一口气:“太好了,多谢师兄。”
图腾:“不用。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快月考了。”
岑今有些萎靡:“我知道。”
他早就盘算好月考的安排,文化课满分通过,专业课和体术课低空飞过就行,因为之前好几次为了兼职而错过全勤,平时分这关估计过不了,所以他没想过拿奖学金。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
“月考不重要,月考后的亚洲小组对抗赛才是重点,到时我们几个还是同一小组。”
“什么对抗赛?”黄毛懵逼。
“明年首届全球竞技交流赛,今年就开始准备淘汰赛制了。七月中旬开始暑假,开启亚洲区的小组对抗赛和个人竞技,分别攒小组积分和个人积分,跟世界其他大型运动竞技赛赛制差不多。”
图腾说:“你去论坛看,上面讲得很详细。估计周一开学会公开小组对抗赛通过申请名单,王灵仙是组长。”
“等等——”他没想参加。
“小组全员名单已经填报并提交……你有问题?”
“弃权会被学校劝退吗?”
“……不会。但王大仙会带他两把定制手枪半夜爬窗,优雅地坐在你的床头,问你二选一。”
“出过人命吗?”
“没有。他二选一的内容是吃枪子和一百万现金。”
黄毛顿时残容悲色。
图腾见状颇为疑惑,按理来说,黄毛不该欣喜若狂?
他将疑惑问出口,听到岑今回答:“给出一百万现金的意思就是拒绝真的会被枪毙!”
王大仙太残暴了!
黄毛很丧气,有气无力地告别图腾,挂断电话,沉重叹气,其实就算王灵仙不威胁、还给钱,给再多他也不会答应。
大钱令人失智,下场不是铁窗泪就是村头听唢呐,当然竞技交流赛事没那么严重,但是一旦拿了钱就必须全力以赴,问题就是他做不到。
赛事的发令枪一响,从今年七月持续到明年六月末,轰轰烈烈直到九月底才结束,必须得充满激情、永远热血的人才能办到。
“我不行啊。”黄毛喃喃自语:“还得打工,没有精力,哪来的时间参加。”
就算时间充裕,他也没这份竞技精神。
挠着脖子,黄毛帮杜婶整理一下房屋就回自家睡觉。
第二天天一亮,岑今回到杜婶屋里看杜莉情况。
杜婶已经醒来,精神恢复大半,同他说杜莉至今没醒,今早眉心突然长出一道红线,越来越长,现在到鼻梁和发际线,就怕红线很快贯穿杜莉的脸。
“红线的部位,皮肉裂开,虽然伤势很细,但我心慌,总觉得这条红线一旦蔓延到下巴,就会把杜莉整个头剖成两半。”
杜婶不是错觉,连岑今都觉得这条红线很凶邪。
“您放心,大师很快就来了。”
说人人到,十刹海领着两名调查员敲开杜家的房门,被领到杜莉面前查看她的中咒情况,两名调查员则随手记录。
“红线什么时候出现?”
“一个小时前。”杜婶说。
“她醒来过吗?”
“没有。”杜婶问:“大师,您知道我孩子是怎么回事吗?”
十刹海:“中了血咒。”
岑今蹲在房间角落,闻言腹诽,血咒这名字听起来就是很烂大街的设定。
“知道咒术类别就能解了吗?”其中一名调查员问。
“血咒分很多种,不同宗教之间的血咒还不一样,这是伏都教用于男女之间的恶毒咒术,以血为引,红线为刃,起初是身上出现细线一样的血痕,渐渐布满全身,剧痛绵密,不亚于千刀万剐,当然最后全身被片成一千块,也确实如此。
所以这种血咒又名:情人结。”
黄毛内心吐槽:这种烂俗谐音梗跟千刀万剐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十刹海:“但这不是该咒术最恶毒的地方,其恶毒之处在于咒术可以转移给情人。因为这种血咒通常用于情人不忠,出轨者被下咒,或转移给第三者、或祸害无辜者,被转移咒术者的死法是头部劈成两半。”
调查员:“出轨者呢?”
十刹海:“看下咒者的心情。”
调查员:“这咒术不是恶毒,是恶心。”
十刹海摘下他的菩提佛珠,自杜莉指腹掐出一滴血,往她红线的上下两端各抹一横,旋即竖起降魔印。
“你知道中咒者最后还会被回收吗?”
岑今抬头:“什么意思?”
十刹海瞟他一眼,说:“中咒者死后,躯体还算完整,会被下咒者带回去做成尸仆。婆罗多有食人、人祭等文化,由此发展出来的咒术既有祈福平安,也有操控死者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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