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青正在缝合裂口。
杜敬弛跟在孟醇身后,看见了桌上浑身挂汗的赛嘟。孟醇挡住了女孩的下半身,但血花染红了木头,杜敬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道伤口究竟有多么惨绝人寰。
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女孩晕厥后苍白的小脸,就匆匆随孟醇退了出去。
篝火彻夜燃烧,散发出浓烈滚烫的热意,叫人当作阳光亲近。
杜敬弛慢吞吞地从拐杖上面往下滑,其过程艰难曲折,孟醇实在看不下去,三下五除二把人抱起来放到木桩上,递给他一瓶开好的啤酒。
一口酒下肚,噼啪的火星像是从空中一路烧进胃里,烧灼、浸泡着情绪。
孟醇随意伸长了双腿交叠,酒在他手里像个小矿泉水瓶。
杜敬弛很快灌完半瓶,血红的发尖在篝火照耀下透出淡淡的金,显得柔软蓬松,一下一下为风轻点,悠悠晃着。他就这么静静地对着焰苗,等实在觉得刺眼了,才敛起目光垂头盯着脚尖。他突然看向孟醇,试探地问:“那个女孩...受的伤严重吗?”
孟醇把酒瓶放在脚边。
谈起这件事并不舒服,即使见惯无数死亡、暴力与动乱如他,面对一个受到侵犯的孩子,也仿佛站在校门口第一天上学的新生,有反胃,有不知所措。
但他还是如实告诉杜敬弛:“下体撕裂伤,缝合消毒不到位的话...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短短一句话意味着很多。是年轻的孩子会带上终生病痛,在夜晚不断梦魇,甚至被迫失去生命——赛嘟只是这片土地上众多无辜者的其中之一,等伤情转好,她也许会被送回红灯区里那个家,那个垃圾场。
然后继续用千疮百孔的身体去承受变态的,极端的,非人道的......
各种杜敬弛无法言语的事物。他撑着脸,光点在他眼中大小变换:“活着...挺好...。”
脑子里塞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穿插着对赛嘟的遭遇的猜测。杜敬弛断断续续说了些话,孟醇不难听出他的懊悔。
杜敬弛搓了搓脸,又挠了挠脖子。
他就这么一路讲到无关瓦纳霍桑的人和事,偶尔勾起嘴角笑一笑。渐渐的,笑意保持在杜敬弛醉醺醺的脸上,眉骨鼻梁,以及他优越的眼皮都润着光,挤出来的卧蚕显得这张脸多了不少温顺的意思。
只是当沉默燃烧时,孟醇突然很想知道这份安逸究竟有几分真实。
杜敬弛的衣领被酒浸湿一小块,孟醇目不转睛:“衣服脏了。”
杜敬弛扯开领子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伸手够来拐杖,挣扎着起身道:“我去洗洗...”
他突然被腾空抱起,孟醇一手环腰一手托腿,熟练得像两人相拥过无数次似的。
酒瓶骨碌滚到远处,本地特产的烈性啤气味浓郁,呼吸间只剩令人眩晕的焦香味。
“你醉了。”
第23章
杜敬弛不觉得自己醉了,他酒量不错,在夜场从来不是轻易倒下的花架子。
但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然身在逼仄的浴室。孟醇擦了沙土的衣服贴着膝盖和大腿,杜敬弛忍不住往后挪,软塌塌坐在小台上,呼吸有些急促:“你他妈又想做...”
“怎么就又了?”孟醇见他盯着自己眉间的疤,“嗯?怎么就又了?”
杜敬弛仰起头,后脑勺抵着铁板:“死同性恋...”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少爷咕哝着撑起身子,不甘示弱地解释:“你胡说!谁是同性恋了——都说多少遍了那就是个误会!我就是,就是有那么点感兴趣...所以...喝醉了...想试试。”
“你现在也醉了。”
“没醉...”杜敬弛歪歪脑袋,“就是晕。”
这双眼睛像装着一汩波光粼粼的泉,今晚消失的星星也藏在里头,孟醇望进去,细细数着究竟有几颗。
“现在还感兴趣吗?”
杜敬弛垂着眼睛,两瓣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个角度看,他那双眉毛尾巴下折的厉害,锋利得几乎戳进人心里。
“我没醉。”杜敬弛推开孟醇衔着自己衣领的寸脑袋,“别搞,难受。”
孟醇捏着滑腻的大腿肉,听见杜敬弛的话,掌心晃荡了两下:“还想不想试试。”
杜敬弛笑意挂在嘴角尖,恍惚间将他当成从前爱开玩笑的狐朋狗友,揪着孟醇的耳朵不过瘾,松开啪啪拍了两下对方的脸颊:“试你妈试——别开玩笑了你——”
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于孟醇就像嘴里抽的是哪个牌子的烟,喝的是哪个工厂的酒一样没屁所谓。这个世界敌不过时间,只有遗留在记忆里的快感是最终赢家,所以情欲会作祟,驱使他们尝试、实践,再接着不分昼夜地创造。
人不断崇拜上另一个人,屈从于另一个人,甚至爱上一个人。
孟醇同样无所谓,因为人也会不断忘记。先忘记这个、忘记那个,然后忘记从前、以后,和现在。
想生存就得擅长忘怀,哪怕他现在做出二十分超过的坏事,杜敬弛最终也能像条吓坏了的小蜥蜴断尾自截,回到秩序社会,从此绝口不提瓦纳霍桑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非得像个文明人请求对方:我能跟你做爱吗?孟醇以前不会,以后不会,现在不会,他只认他们说好的来。
杜敬弛拖长的尾音戛然而止,他给孟醇用嘴和手弄过很多次,但被孟醇碰还是第一次。那只手粗糙得就像拿下体在沙漠摩擦,指腹的茧弄疼了他,他从仰瘫的姿势一下直起腰,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喘气。
他把额头抵在孟醇汗涔涔的颈窝,快感从下体不断输送到各处,让他甚至无法开口抱怨身前作弄自己的人好脏好臭,鼻尖满是烟酒和沙子融合的湿燥体味。
杜敬弛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性器在孟醇手里根本逃不开猛烈用力的动作,搁在男人颈窝上的下巴逐渐滑到肩膀处,哑着嗓子嗯嗯啊啊喘。孟醇掂掂肩膀,把杜敬弛的脑袋拱回胸前,让他伏在自己怀里,毛绒绒的发尖搔弄着下巴,仿佛一小簇火丝燃起了一丛烈焰,孟醇顶胯在大少爷膝盖耸弄,缓解欲潮汹涌。
两条手臂揽上了孟醇的脖子。杜敬弛摇摇欲坠地挂在孟醇身上,不用别人多做什么,他的头发已经乱了,红色蔓延到形状分明的耳廓,修长的后颈,和孟醇手心里握着的那根。
石膏沉沉扯着杜敬弛两条腿,将他钉在台子上承受孟醇带来的快感。
杜敬弛很快射出一泡浓稠的精液,颤抖着喘息道:“别...别...不要动...”
孟醇提起他的胳膊:“手抬起来。”
刚爽完一轮的人十分听话,任孟醇将上衣脱去也没有抗拒。杜敬弛身上有这几天晒出来的红印子,手放上去,会引起一阵细微的瑟缩,孟醇顺着他窄俏且薄瘦均匀的胯,将那处一塌糊涂的地方也从衣料里解救出来。
衣服簌簌落地,孟醇卡在杜敬弛两腿之间,军靴把布料都踩脏了。
男人几乎挤满一方小天地,遮住洒进缝隙的光,笼罩着杜敬弛,自上而下打量完了赤裸的肉体,不断挤弄着覆在掌心的皮肉,揉出一片片的红。杜敬弛舒服了,干脆不躲了,把身体坦诚地交给快感,对即将发生什么不管不顾。
孟醇单膝跪在他腿间,张嘴把杜敬弛那根通红的东西吞了进去。
“我靠...”杜敬弛抬手将眼前的碎发捋到脑后,阖紧眼皮,表情难耐地享受孟醇的口舌。
口活技术特别原始,杜敬弛却爽的不行,被吸的连连出声,伸手想从胯间抓开孟醇的脑袋却扑了个空,手心被短硬发茬戳得生疼。那条舌头从柱身滑到卵蛋,杜敬弛一个没忍住,射了孟醇满脸。
孟醇揪起领子把脸擦干净,笑话他:“小骚东西,也太能喷了,给老子洗脸呢?”
挂在柱头上的体液像颗小珠子,杜敬弛抖抖身子,哗啦融化了顺着大腿内侧掉下来。孟醇从腰间某个兜袋里取出一瓶东西往手上倒,液体搓化后变成黏糊糊的白色油状物,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这是他们平常用来润滑枪管的油,由瓦纳霍桑本地某种植物榨取而来。等杜敬弛回味到不对,一根手指已经抵上了后穴紧闭的入口,他稀里糊涂地躲着,稀里糊涂地揽住孟醇:“谁、谁敢走老子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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