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迷失在几幢颜色相同的平方之间,小腿没了力气,只能就地靠着墙慢慢坐下,学着李响青告诉自己那样,按摩萎缩的肌肉。
太阳移动的很快,杜敬弛被晒得不行,揉会腿,挪一点地方,蜗牛一样,狼狈地爬出了路口。
他刚庆幸这鬼地方没人,抬头就看见孟醇在对面抽烟,两人打了个照面,杜敬弛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下意识原路返回,但他四条腿的还跑不过两条腿的孟醇,听见身后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杜敬弛汗毛竖立,越爬越快。
他抬起左膝,脚背突然被东西勾住,匆忙低头看去,是自己的拐杖。孟醇握着拐杖腿,用顶端的横杆扣住杜敬弛的脚,直接把人拖回身前。
杜敬弛四脚朝地,屁股对着孟醇,低头不说话。
孟醇用靴尖碰碰他的鞋底,没反应,歪头看见杜敬弛红透了的薄耳朵,绕到他前面,单膝跪下来,也低下头,去找杜敬弛快埋进沙子里的脸。
他朝左边低头,杜敬弛就把脑袋向右甩;他朝右,杜敬弛向左。
孟醇干脆盘腿坐下,伸手弹了弹杜敬弛扎起来的揪揪。
杜敬弛躲开他的手,转身又要爬,孟醇直接一拉,把人箍进怀里:“你躲什么?”
孟醇一开口,杜敬弛如释重负地说:“不知道啊,有人追我就忍不住跑。”
怪尴尬的。
“你都看到是我了还跑?”
“这跟看到谁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会害你吗?”
杜敬弛嘟哝:“鬼知道。”他抬头问,“你刚去哪了?”
“我?”孟醇摸他屁股,“你在这里做什么?”
杜敬弛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折回孟醇胸前:“复健啊!——你他妈别老摸我!”孟醇盯着他放在自己腕上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头狠狠咬了一口,杜敬弛嗷地挣开他,“你...死流氓!”
“对啊,我从小就是流氓。”孟醇自得其乐,又伸舌头往杜敬弛脸颊舔了一下。
杜敬弛捂着脸,欲哭无泪:“...别搞我了,真的。”
孟醇松开他,向后撑着手臂,让杜敬弛顺势倒在自己胸膛:“你复健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爬来爬去吗。”
杜敬弛的脑袋躺在两块软和,又很厚实的胸肌上,稳健的心跳声从里头传来,砰砰,砰砰,砸得杜敬弛心跳也快起来:“我在躲太阳。”
“噢——躲太阳,靠爬的。”
杜敬弛看着他,弯弯的眉毛扬了扬,嘴唇微张,一幅特别无语的神情,说:“你懂,你最懂了。”
阳光洒在孟醇粗糙的皮肤上,像杜敬弛手下的砂,又粝又韧,包含阳光滚烫的温度。
孟醇把弄着那一小撮头发,无所事事地说:“是懂一点。”语毕,他托起杜敬弛,让他踩着自己的军靴,“你要大腿用力,带着小腿慢慢起来,这样才不容易累。”
孟醇带着他在两座建筑中间的小路上晃圈,虽然他步履迈得宽,但杜敬弛无需自己发力,移动得也算轻松。
美中不足是孟醇的军靴皮面太滑,杜敬弛三番两次差点踏空,孟醇嫌玩得不过瘾,干脆鞋袜一丢,赤脚踏在干燥的沙地,招呼杜敬弛:“来吧。”
杜敬弛看着孟醇一双大脚,不确定地说:“我是不是也——”
“什么?”孟醇凑近了听,摆摆手,“用不着。”
杜敬弛心想还是脱一下吧,谁知孟醇已经伸手卡着他的腋窝,准备再度把他放在自己身上。鞋底差点就碰到孟醇了,临门一脚,杜敬弛突然岔开腿躲过那双脚背,制止道:“停!拿鞋踩别人这事我真接受不了!”
“行行行,你脱吧,你脱。”孟醇就看他坐在地上费那老大劲,等两只白刷刷的脚丫子踩在自己脚上,杜敬弛脸上都出汗了。
孟醇抓住他黏糊糊的手臂:“准备好没?”
杜敬弛抿着嘴,点头。
两个人就像在跳一曲不成形的交谊舞,比孟醇稍小两号的脚,紧扒着下头的大家伙,趾头曲起,指甲盖充血发红。
“你就当在水里,身子受到阻力,要靠肌肉力量才能向前走。”
杜敬弛觉得这么做真傻,但又控制不住朝孟醇讲的那样想。孟醇环着他的腰,时不时晃他一晃,如同海中失重。
沙子磨得脚底板又热又痒,孟醇力气用大了,沙子溢到杜敬弛的脚上,他就几不可见地抖两下,盯着两人交叠的赤足,嘴角越笑越开。
孟醇问:“你搂着我脖子,站的更稳。”
杜敬弛玩嗨了,不疑有他,两条汗津津的手臂下一秒拥过来,紧贴着孟醇肩颈的肌肤。
他就像寄生在孟醇身上的槲草,在风里自由地飘来飘去,那种久违的,随意行走、奔跑的冲动,重新蔓延在四肢百骸,叫杜敬弛好怀念满世界逛游的日子。孟醇作外骨骼作得不亦乐乎,等杜敬弛大笑着说停下来、停下来,他才发觉自己也挂了一鼻子汗。
杜敬弛气喘吁吁地挂在他身前,说:“我都快忘记走路什么感觉了。”
“杜先生发表一下感想。”孟醇低头看他抹掉鼻尖汗珠的动作。
杜敬弛擤擤鼻子,说:“我操,真他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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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没想到吧我又来惹 明天的份量今天发!
第39章
杜敬弛听见脚步声,紧张地揪住孟醇背后的衣服,急忙要从他身上下来。
孟醇弯腰,猛地将他扛上肩,不管鞋子歪七扭八落在墙角,随便找了一栋最近的住房,带人藏进去。
杜敬弛被放下,垂在男人后腰的手臂顺势滑回肩膀,他下意识紧了臂弯,交握孟醇颈后的指尖发麻。
衣摆单薄,尽数搂进孟醇小臂,随呼吸起伏律动,被不断流出的汗液浸染。
他们浑身潮湿,似泡满水的硬柴,淹软了皮,化成浆,变成水。
有孟醇的地方总是很挤,很热。好像这世上就没有哪能轻松容下他。
肩头刺痛直达心底,杜敬弛泄出呻吟,闷声靠在孟醇胸前,抵御可能被外人听去的刺激。
来人正寻找孟醇,呼喊他的名字,看着墙边胡乱丢弃的鞋靴,和地上混杂无序的足迹,百思不得其解。撂谁都无法猜测,这竟是一场舞的遗迹。
杜敬弛喘着气,脑袋撞了撞孟醇颌角。
孟醇低头与他厮磨:“再呆一会。”
杜敬弛没有拒绝,缩起手臂,垂在身侧。
等人离开,孟醇拉开门,氧气涌入室内,缓解了令人头晕目眩的闷热。
杜敬弛坐在台阶上,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脚跟撑着前掌,避免接触地面。
孟醇换好军靴,提着鞋走来,在他身前蹲下,膝盖刚好搁在楼梯角。他俯身握起杜敬弛脚踝,伸手在对方修长的跟腱揉了两下:“酸不?”
杜敬弛如实说:“酸。”
孟醇替他掸掉脚上的沙子,穿好鞋,起身将拐杖拿到手里:“走吧,先送你回去。”
忘记还有一道楼梯,孟醇没注意,趔趄着摔了一跤。
杜敬弛看着孟醇站不稳的样子,也不知道哪戳中他,笑得露出满口白牙,胸脯一直震。这还是孟醇头回见他笑成这样,脸上两道浅浅的凹痕,跟小猫胡子似的。
...有没有这么好笑。
“你皱纹笑出来了。”
杜敬弛脸一僵:“什么玩意?”
孟醇指指眼下苹果肌那块:“就这。”
“...我谢谢你啊。”
杜敬弛被送回矮楼门口,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回头偷看孟醇远去的背影。他觉得哪怪,形容不出来。
他摆正目光,就撞到瑞挪,贴身的衣服被汗水染成另一种深绿色,紧贴在健壮的身体上。
瑞挪显然刚训练完,面色如土,汗流浃背,嘴唇抖个不停。要开口,操场哨声又响了。
现世报。杜敬弛想。阿盲看着挺和善一人,原来手下这么无情。
孟醇走进泽托房间,屋里赫然站着八个底曼面孔,有六个人跟他合作过,也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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