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尔(41)
纪然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送你的。”
闻名打开,将其中的银色打火机握在手里端详,摩挲着上面的刻字,微微挑眉,“10.16?”
“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是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当然记得。”
闻名掏出一直在用的打火机,怔怔地望着早已斑驳的漆色,几乎磨平的花纹,“这个,已经好旧了。”
“对啊,所以送你个新的。”
“谢谢。”闻名在自己的新年礼物上落下一吻,随后从卧室取来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首饰?不会吧……纪然略带失落地接过打开,从里面拎出条简约的手链。黑色的编织绳和纯银的金属弧条,倒也不显得娘,刚柔并济恰到好处。
戴在右腕上后,纪然凝视银质弧条,那上面镌刻着两个字母:WM。
他对闻名笑笑,心中甜蜜与不适交织。
“谢谢,挺好看的。”
闻名擒住他的手腕,在细白的手背上轻啄一口,“我去抽支烟。”
电视里的迪士尼动画中,王子也吻在公主的手背上,乐乐看看他们,又看看电视,用沾满薯片渣的手捂住额头叹息。
见闻名走上露台,纪然对趴在一旁聚精会神看动画的大黄招手,“大黄,乖狗狗,来。”
大黄不情愿地起身靠近,纪然摸上它的脖颈,拉过项圈上的长方形银牌细看。
同样的WM,连字体都一样。
纪然拽着大黄的项圈久久注视,直到它不满地晃头走开。
乐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闻名换了个文艺片,把纪然抱在怀里,却说起了乐乐:“其实她五官和你很像,不过被脸上的肉给挤住了,桃花眼挤成了小狗眼。”
“一胖毁所有吧,现在还很可爱,希望过几年不会长成遮天蔽日的大脸。”
静静看了会电影,闻名突然问:“还有不到3个月就过生日了,想要什么?”
“……我2月29号的生日,名哥。”
“可是每过一年都要长一岁,所以没有生日也要创造生日,到时候送你个惊喜。”
纪然用脑袋在那宽厚的胸口蹭了蹭,心想:只要别是这种,带有“标签”的饰品就好。纪然强烈怀疑,自己的这条手链,是不是他在宠物店订做的?
临近午夜,纪然被闻名晃醒,尴尬地发现自己在人家的睡衣前襟留下一滩口水,乐乐也把海量口水流在人家沙发上。
“你们爷俩真行,”闻名轻轻摇晃乐乐的胖胳膊,“醒醒,小胖妞,有好玩的东西。”
他们披上外衣来到露台,海风有几分凛冽,纪然帮女儿裹好围巾,四处张望,“我们在看什么?”
“看天。”
几分钟后,远处腾起几个光斑,纪然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夜空就已绽放出绚烂绝伦的烟火,璀璨地点亮黑夜。
是凯撒宫的新年烟火秀。
站在21层远眺,甚至可以看见漫天烟火如繁花般映在泛着夜色的海面上,美轮美奂。
“哇哦!”乐乐发出惊叹。
“好漂亮。”纪然淡淡地赞叹,只是不知这华美灿烂的皮囊,遮盖着多少污浊和不堪。
“看看就好。”连绵的烟火同样映在闻名的眸中,忽明忽暗。
夜空出现了短暂的静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纪然此时才注意到,远处的沙滩上,有两道身影在挥舞着烟火棒,上蹿下跳玩得正欢,似乎是小飞和青青。
“那丫头本来要值班的,还是我去和夜场经理卖人情,他们才能一起跨年。”
“真是够人性化……我指的是你。”
“不,她回来了,别人的女朋友就要顶上去,只不过我不认识罢了……都一样。”
大概一分钟后,夜空再次炫目,出现一个巨大金灿灿的“9”,继而是“8”,“7”,“6”……一个尚未黯淡,另一个便绽开。
“五!四!三!”乐乐尖叫着,跳着脚拍手,跟着倒数。
倒计时结束,夜空盛开漫天花火,纪然微微眯眼,猛地联想到,那曾在闻名掌心手背蜿蜒绽放的淋漓鲜血。
闻名一手按在乐乐的天灵盖,不让她回头,一手搂过纪然的头,四唇相撞,唇齿缠绵,激起的火花不亚于满天的璀璨。
“新年快乐,我的然然。”闻名盯着纪然润红的双唇。
“新年快乐,石头哥哥,又老了一岁。”
沙滩上,两道渺小的身影也拥吻在一处,手中的烟火棒滋滋冒着火星子,久到纪然担心他们会不会岔气了。
自己25岁了。
针对女性消费者的护肤品广告里,经常说25岁前怎样,25后怎样,把25岁当成前半生的一个分水岭。但人们似乎很少提男人25岁后会怎样。
24岁的时候,四舍五入是20岁。而25岁,就离30岁很近了。
纪然用尽全力,走完了分水岭前的,平凡的人生。循规蹈矩,一事无成……不,他干成了一件事,然后得到了乐乐这个小胖子。
现在又遇见了闻名这个出格的变量,像无根的野草飘摇而张扬,像带坏乖学生的不良校霸……之后的25年,又会怎么样呢?
满目繁星坠海,纪然合眼许愿,希望所有家人都平凡平安就好,把闻名也算了进去,祈祷他别在某天突然进去了。
闻名问:“你在许愿吗?”
“嗯。”
“对谁?”
纪然睁开眼,想了想,“不知道,就看哪位神灵路过了。”
闻名轻笑,“我不许愿,我只信我自己。”
纪然给老朴等好友、同事发了新年祝福,老朴还约他一起吃饭,并说:你是不是在和那位中二直男癌名哥看烟火啊?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了,你保护好自己。
纪然赶紧锁屏,生怕被闻名看到。
“名哥,你生日是哪天来着?”
“说得好像你问过但是忘了一样,你根本没问过吧?”
纪然带着歉意笑笑,“不好意思,因为我自己好久好久才过一次生日,对这种概念不太敏感,所以一直忘问了。”
闻名又点了一支烟,对缤纷的夜轻轻呼出一口烟雾,“五月末吧,不知道是哪天,只知道大概是五月末,身份证上是5月30号。但是,我一直都和大黄一起过生日,5月28号。”
“那你和乐乐一样,是双子座,双子座和双鱼座……”纪然八卦地用手机查询,那真是相当不般配了。
“你还信这个?”
“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吧。”
“我不信。”
烟火秀持续了一个小时,快结束时,楼下的小飞和青青回来了,在露台吵架。两人都想吃夜宵,又都不想下楼,指责对方脑袋里装的是猪大肠,否则怎么才想起来饿。
纪然差点就喊:我去买吧,给我点跑腿费就行。
夜空归于沉寂,争吵声停息,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脸红耳热的湿漉漉的亲吻声,照这趋势是要以天为被大战一场了。
纪然和闻名对视一眼,赶快带乐乐回屋去。陪她刷牙,洗脸,安置在仅有的一张大床上。
闻名在纪然耳边小声说:“快点把她哄睡,咱们去别的房间。”
因为已经睡过一觉,纪然连讲好几个故事都无法勾起乐乐的睡意。
“名叔,你会讲故事吗?”
闻名在床边坐下,温柔地看着她,“你想听什么?”
乐乐想了一会,说:“骗子。”
“骗子的故事?”
乐乐用小胖腿对着闻名一顿猛蹬,“如果我找不到男朋友,最起码还可以嫁给我爸。现在不行了,你把我爸骗走了。”
纪然忍俊不禁。
闻名却一本正经地说:“你找不到男朋友就单着吧。”
“所以,你是我爸的王子,骑士?”
“不,我可没那么高贵。”
“给我讲故事吧。”
“你说我是骗子,那我就讲一个,警察抓骗子的故事。一个警察叔叔在街上走,遇见好多骗子,他就抓啊抓,把抓到的骗子穿成串,然后开始数骗子,1个骗子,2个骗子,3个骗子……”
数到第98个骗子的时候,乐乐成功被无聊击垮,甜甜睡去。纪然也哈欠连天,“社会治安哪有这么差,满大街的骗子。”
闻名趁着他打哈欠蛮不讲理地吻上去,又把他拖拽到健身室,“来健身吧。”
第42章 锻♂炼身体
纪然半推半就,确认女儿真的睡着了,跟闻名来到健身室。
灯光是冷色调的,跑步机靠窗摆放,可以在跑步的同时远眺碧海蓝天。综合健身器比租来的房子里的那套大得多,黑色的沙袋从天花板直直吊下来,颇具重量感地悬在半空。
窗户正对面的墙壁布置成攀岩墙,乍一看可能会令密恐患者略有不适。纪然曾试过,当时闻名在下面接着他,说他像“身残志坚的壁虎”,纪然有点不开心,就再也不玩了。
房门那侧的墙壁,是被一整面落地镜覆盖,将整个空间放大了一倍,视觉上很敞亮。纪然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随后整个面孔倏地涨红。
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该在哪“健身”呢?
镜子对面的墙角,有一组黑色皮质双人沙发,角几上摆着一对蓝牙音箱。纪然用手机连接音箱,播放轻音乐来缓解紧张感,之后坐在沙发上,很自觉地宽衣解带,蜷着腿羞涩躺好,因为沙发太短伸不开。
闻名走到窗边,“要拉窗帘吗?”
“当然了!”
黑皮沙发和雪白肌肤形成强烈反差,像摆放在石台上的鲜美祭品。闻名合拢窗帘,深邃的双眸死盯着眼前的美餐,慢慢靠近。
吻由轻柔变得激烈,纪然下巴都湿了,感觉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口水。不知为什么,每次遇见闻名的舌头,都会不自觉分泌好多唾液。
“啊掉下去了!”
沙发实在太小,闻名抱着他一个翻身,滚落在地板上。纪然趴在火热的人肉垫子上,侧目瞥向镜子,只见自己通体泛红,像半熟的龙虾。
两人的肉/棒互相戳顶着,处于拼刺刀的状态。本来,在遇见闻名之前,纪然对自己的尺寸还算自信,上学的时候也算是名列前茅。真是人比人得死,鸡比鸡得割啊……
闻名笑着说:“看什么?想尝尝?”
纪然摇摇头,对上那滚烫满是期待的眼神,又咬着下唇点点头。
他慢慢后退,跪在地板上,盯着眼前的巨物,口干舌燥。不知该从哪下口,只好像吃香蕉一样,慢慢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