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就是明堂剑尊。
完了,秋晚暄在心里给说书先生点了只蜡。
便听那说书人勾唇神秘道:“你们猜那师尊是何人所扮?”
“谁啊?”众人听了那活色生香的描述,不禁咽下口唾沫。
“正是陷入幻境中的白宣!”
“咳咳咳!”秋晚暄措不及防,连声咳嗽,呛得耳根都红了。
却见殷胄转过脸来,目光冷凝。
他心头一紧,连忙摆手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他胡说八道。”
在殷胄眼里,这就是有人假冒自己的心上人去勾引另一个男人,这能忍?
他快要被这说书人拖累死了。
他干咽了一下,正色道:“事实并非如此。”
“那事实如何?”殷胄手背支着太阳穴,睨眼看他,一幅等他解释的模样。
“我的幻境是..”他一顿,他的幻境还真不能说,总不能说是小时候的明宣吧,那里头还有小殷胄。
他想了想,一脸严肃,“是在下儿时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值一提。”
说书人还在继续:“那白宣便是陷入了情欲幻境,考验的正是他在极端欲望下的忍耐力。”
秋晚暄扶额,心说这到底是不是点家世界,这种南风情色段子也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信手拈来吗?
墨灵捧腹大笑,“这里是五界交界处,什么妖魔鬼怪没有?为了迎合这些客人的重口味,别说是段子,就是人兽..”
“住口。”秋晚暄一脸黑线,听不下去了。
毛球忽然就打开了某种关窍,恍然大悟,“可夏初染是条龙,那这段子里不仅有南风,还有人兽啊,简直聚齐博眼球的关键要素诶!”
“够了!”秋晚暄这一声脱口而出,且没压制音量,终于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
人们纷纷回头,看见大堂后方端坐着一袭玄衫贵人,其人身旁站着一袭白衣,正是段子的正主:白宣。
所有人都噤声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秋晚暄愣了片刻,清了清嗓子道:“这是胡编乱造,没有的事,我与夏初染是各自闯关,毫无瓜葛。”
说书人也呆了,开堂讲本子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正主来听书的场面,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观众想问那事实是什么,可是魔尊当前,好奇心再胜也没人敢问。
只见殷胄忽然释放一道魔息贴地而去,须臾,魔息化作箭矢,嗖地一声贴着说书先生的脖颈擦过,将其身后舞台屏风轰成了齑粉。
说书人惊得大气不敢喘,连颈间淌出了血迹也无知无觉。
“若再将剑尊编排进这种本子里,你知道下场。”
说书人噗通一声跪地,“不不不..不敢。”
众人心中哀嚎,第一美人不让编排进本子里,那天下话本岂非要少一半?
等一下,为什么魔界尊主会在意剑尊大人是否被编排呢?
有问题!
人们心头揣摩魔尊与剑尊到底是何关系,便见魔尊又道:“这些段子低俗至极,不如说说当年仙道至宝瞬时钟消失匿迹的事吧。”
这话转得生硬,众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瞬时钟,就是号称上古时起从天界遗落的至宝,能逆天改命,甚至扭转时空的宝贝吗?”
“一直以来都是由枫眠山庄守护的,两百多年前,枫眠山庄一夜之间被灭门,瞬时钟也就此消失了。”
“都两百多年没人提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过这么多年也没个定论,确实令人好奇。”
秋晚暄心头一紧,心道果然,殷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这桩案子。
殷胄一道魔息指着说书人的脖颈,猩红的眼睛眸光锐利地睨他,“你讲。”
说书人吓得浑身打颤,支支吾吾道:“在在在..在下对这件事,委实..不清楚啊。”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裤子都尿湿了一片,却感到脖颈间那道魔息散了。
错愕间,便见殷胄睨向秋晚暄,“那便你来讲。”
秋晚暄面色坦然,“在下也不清楚。”
殷胄深深看他一眼,哦?了一声,随后道:“无妨,本尊教你。”
“你便说,两百八十年前,姜瑾派亲卫杀入枫眠山庄夺取仙道至宝,将整座山庄五百余人悉数残杀殆尽。他身为天枢却以卑劣手段残忍将秋家灭门,不配教皇之位,不如乖乖交出冠冕,自觉退位。”
此言一出,周遭传来抽气声,未久后,抽气演变成了窃窃私语。
“这是在说教皇冕下吗?不可能吧?”
“当年秋家消失得离奇,这两百多年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突然跟天枢扯上关系了?”
“肯定是魔尊随口拿秋家做幌子,这绝对是污蔑!”
声音虽然极低,但在魔尊的感知里却听得一清二楚,只见殷胄向门外横了一眼,众人当即住了口,不是吓得,而是被威压压得张不开口。
秋晚暄亦震惊地看向魔尊,天枢?
灭了秋家的是姜瑾?
毛球眨眨眼,原来背后还有这一出呢?原著的时间线是从夏初染少年时期开始,两百多年前的恩怨确实是一笔也没提过,更何况秋家惨案与主角无关,更是不可能出现在书中了。
秋晚暄定了定神,殷胄应该不会无故乱说,不如借此机会将前因后果问个清楚。
“尊主此言有何凭据?”
殷胄冷眼看向秋晚暄,“自然是有。”
秋晚暄眸光亮起,还未开口,便听殷胄继续道:“可你只是说书罢了,为何要关心证据?”
“既然是讲故事,自然要让人信服,若是在下自己都不信,就是开口也缺了底气,旁人未必听得进去。”
殷胄笑了两声,“你还真是伶牙俐齿。”
“证据要等姜瑾出现才能看见,而他会不会出现,就要看你的故事讲得好不好了。”
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殷胄是在等姜瑾出现亲自确认证据。
秋晚暄面色沉重,片刻后缓缓点头,“好。”
“但我需要更多细节,才能把故事讲好。”
细节越多,才越具备真实性,人们才会开始对姜瑾产生怀疑,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全部。
殷胄:“也好,你问吧。”
他说时带着秋晚暄踏出门外,并一路向鱼市最繁华的市心广场走去。
他们一路走,围观者便一路跟,几乎是乌泱泱地保持一定距离跟着二人招摇过市。
“秋家传承数千年,树大根深,姜瑾是如何做到一夕之间将其灭门的?”
殷胄面沉如水,“他先是派奸细摧毁龙渊潭禁制,致使灵脉震动,秋家家主便不得不将封印在潭中数千年的瞬时钟取出,贴身守护。”
“即便如此,秋家主想必也是修为盖世之人,怎会..”
殷胄冷哼一声,“秋家之道法仰赖龙渊潭灵脉,灵脉震动便致使族人内息不稳,自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而他便在此时趁虚而入,与奸细里应外合,将整座山庄五百余人系数残杀殆尽。”
秋晚暄听完若有所思,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姜瑾此人便手染秋家与龙族两族鲜血。
龙族强大且嗜血残暴,对于他界来说是无时无刻的威胁,就算剿灭也是名正言顺,甚至可以说是大快人心,所以这件事姜瑾做得光明正大,还收获了灵修界的支持与拥戴,而妖界则从此一蹶不振。
可秋家不一样,身为仙道正统,剿灭秋家必然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样?会讲了么?”
秋晚暄反问:“那位破了龙渊潭的奸细是谁?”
这个人很关键,可以说如果没有此人,有几千年传承的秋家几乎不可能被轻易攻破。
殷胄摇头,“不知,如果此人还活着,大概也是某位正道仙首。”
秋晚暄本还想问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应原主的呼救,但殷胄许是为了保护原主,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秋家还有一个存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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