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提,他自然也不能问。
秋晚暄点点头,“好。”
“指责天枢是秋家灭门惨案的凶手,你不担心成为众矢之的?”殷胄说时目光锐利地看向秋晚暄,仿佛是要看出点什么。
却见秋晚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露出腕间的链条,无奈道:“在下是迫不得已。”
殷胄先是一愣,随后爽朗地大笑几声,“不错,你大可全部推到本尊头上。”
他们的对话多多少少落入了众人耳中,此时的广场早已沸沸扬扬,多数人认为此事不过是天方夜谭,受千万人敬仰,凭一己之力让人界独立于五界之间的天枢,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见秋晚暄做好了心理准备,与魔尊一道站上了广场高台,有人不可思议道:“他还真敢啊!”
“魔尊就是拿他当抢使罢了。”
“听听呗,就当听话本子了。”
“想靠这种空穴来风指责天枢?疯了吧?”
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或好奇或鄙夷或看好戏般的目光,压下沉重的心情,高声道:“在下今日,要代枫眠山庄秋家上下五百二十余条人命,向当世天枢,人界教皇冕下,讨个说法!”
虽然围观者早已传开了白宣要做什么,可甫一听见这句振聋发聩的声音,还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一阵喧哗。
“胡说八道!”有天枢信徒不满,怒斥道:“念你受魔头胁迫,不与你计较,快下来吧!”
这一下如点燃了引信一般引发一阵嘘声,“你骂的可是天枢!”
“就是啊,下来吧!”
秋晚暄不理会众人,继续高声:“姜瑾为一己私欲残害人命,身为天枢后裔却嗜血残暴,不配教皇之位!”
便在此时,忽然从人群中蹿出一个人影来,不顾一切挥刀向秋晚暄斩去,“无耻之徒!教皇冕下认定你为天枢后人,你竟恩将仇报!”
那人动作极快,一看便修为不低,秋晚暄心头一惊,他双腕被缚,根本无力躲闪。
抬眼便见那刀锋已经眨眼已经到了近前——
作者有话说:
夏:要真是这种考验多好。
秋(满脸通红,jpg):闭嘴!
第40章 相遇
很像一个人。
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铛地一声,影卫们纷纷挡在他身前, 眨眼之间已经将对方的刀锋震开。
影卫们同时出手, 将那人掀翻在地,正欲挥剑将其斩杀时,秋晚暄脱口而出:“慢着!”
影卫动作一顿, 纷纷回头看向殷胄,后者眼神示意, 一众影卫便唰地一声整齐划一收剑入鞘。
同时数道黑影从地而生将那人捆得严严实实, 一道剑锋抵在那人脖颈处。可那人却丝毫不惧,甚至数次试图扑向秋晚暄,最终被束缚至动弹不得。
秋晚暄心道此人行动果断迅速,目的明确,绝非普通信众, 且屡次不要命地向他冲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姜瑾安插在此的暗探, 而且肯定有同伙。
他既然发现了这一点,殷胄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只见其看着黑压压聚集的人群, 眯了眯眼。方才情急之下, 人群中各个方向都有人面露焦急与愕然之色,还有人动作试图将其拉回,但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姜瑾的眼线不少啊。”殷胄道。
此话一出,秋晚暄看见有人将身型再次藏匿于人海中,眨眼便消失了, 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着魔尊的面刺杀, 这个人不是胆子大, 而是根本没想活着,于是秋晚暄当即问道:“姜瑾派你杀我?”
此人刺杀时的喊话听起来像是狂热信徒,所以众人只会以为是信徒忍不了天枢被污蔑才飞蛾扑火,可秋晚暄一句话,便让众人立刻把刺杀者与姜瑾联系起来。
只见那人挣扎了一下,无视剑锋在颈间划出了血痕,恶狠狠盯着秋晚暄道:“你助纣为虐,罪该万死!”
“教皇冕下既然认定你为天枢血脉,你怎能与这魔头同流合污?你不仅污染天枢的荣光,居然还出言抹黑教皇冕下,你做的这些必须以性命来洗清罪名!”
秋晚暄闻言,看向观众,见众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他心道这人来得正是时候,于是趁热打铁,顺着对方的话道:“可我并不是什么天枢血脉。”说时双手一摊,故意露出腕间链条,“而且我也是逼不得已。”
那人嗤笑,“教皇冕下如此高抬你,是你的荣幸。”他说时恶狠狠看向魔头,“就算是迫于无奈被魔头挟持,为什么不以死明志!”
殷胄听着此人的狂热言论,忽然就明白秋晚暄要干什么了,于是眯起眼,微微扬起了唇线,抱臂一幅看戏的姿态。
场上刚刚还因为刺杀事件而一时安静的氛围,此刻再次发出窃窃私语声。
“这是什么道理?白宣还不是他们教皇殿的人吧?好霸道。”
“只是教皇殿单方面认定了白宣是天枢后裔,可他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否认的。”
“教皇殿是什么规矩,动不动就要以死明志?”
“嗨,不就是一个狂热信徒,这种人屡见不鲜。”
“就是,信徒罢了,未必就是教皇殿的人啊。”
有理智信众不满,“这肯定是反串黑啊!此人绝不可能是教皇殿的。”
殷胄闻言,冲押着那人的影卫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挥剑,只听哗啦一声衣料被撕裂,露出其人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刻着一个圆形徽印。
徽印中心是个六边形,几重圆环交叠出的形状。
秋晚暄瞳仁微颤,这与他之前在原主记忆中,看见的杀手刀柄上刻着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殷胄果然没有弄错,秋家的血海深仇,确实出自姜瑾之手。
这徽印鲜少示人,且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机会与教皇殿接触,故而天下识得此印之人少之又少,但源绥鱼市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那是教皇亲卫的标志!”
这一声引发哗然。
“还真是教皇殿的人!”
“真是冕下派来杀白宣的?可他们不是宣称白宣是天枢后裔吗?”
“也许是不让白宣说错话吧。”
“我还以为天枢一向悲天悯人呢,竟然教义这么疯狂吗?”
“不可能,这绝对是弄错了!”人群中亦不少维护天枢者。
那人见徽印漏了出来,眉心拧紧,怒道:“是我见你污蔑冕下,气不过才擅自行动,与冕下无关!”
秋晚暄不理他,面对众人道:“一来我并非教皇殿之人,亦非天枢信徒,没有以死明志的道理;二来,我听闻秋家惨案,心中愤然,方才之言虽是受迫,亦有几分真心实意。”
“诸位,难道天枢就能随便生杀予夺吗!”
他这话言下之意已经认定了姜瑾就是秋家惨案的罪魁,并没有留下讨论的余地。
对方见状,果然顺着他的言语愤慨道:“天枢乃天道传承,天下之人都仰赖天枢苟活,何来生杀予夺,天要你死,为何不舍生取义?”
“嚯!”这话引发的不再是窃窃私语,而是一阵哗然。
“这也太狂热了吧!”
殷胄目光锐利地扫过场中众人,多数人面露震惊,偶有几人面色焦急,且开始渐渐往人群外退出。他冲围在外围的影卫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领会,几个黑影霎时消失。
秋晚暄没有停顿,目光锐利,语速极快道:“你的意思,我的一切都该交给天枢,不论是仙道至宝,还是全族性命?”
“天枢代表天道!仙道至宝也好,全族性命也罢,若是天枢认为有用,你就该怀着感恩之心悉数奉上,为天道奉献一切,天经地义!”
“所以秋家也活该被灭门?”
“当然!”那人脸色露出理所当然的傲慢。
快速的一问一答连气都没喘,引发轩然大波。
有人不可置信道:“这是变相承认了吗?”
“这是什么洗脑言论,简直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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