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犯了多大的错一样,跟平时那神采放肆的模样没半点一致。
顿时除了心疼他,半点其他的情绪都没了。
“又不穿鞋,扎脚了吧?”王爷嗔笑,见他脚心的伤口扎的着实不浅,幸亏没伤到大血管,又说道,“忍一忍。”
忍,于白昼而言,从前就是家常便饭,他任凭王爷给他清洗伤口,好像那只脚根本就不是他的。
闷不吭声的憋了半天,疼忍得住,歉意终归忍不住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远宁王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脚心的伤口上,先是抬头看看他,而后在白昼脚背上轻轻一拍,道:“喂,他这是在跟你道歉吧,原谅他吗?”
把白昼闹得一愣,待到反应过来王爷这是跟他的伤脚打商量呢,终于有点哭笑不得。
摇着头,皱眉笑了。
远宁王给白昼清理好伤口,轻舒出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看向他,柔声道:“我何时怪过你了?”他像是看透了白昼的心思,补充道,“你这脾气是被药拿的,想发就发,不用闷在心里。”
话说到这,他忽然站起身来,无声的把白昼轻轻揽进怀里——你没赌输,是我不敢赌。
白昼在下意识的绷紧身子之后,就放松了下来,任王爷搂在怀里,也什么都没说。
片刻,远宁王不想让白昼的心思总停留情感的纠结上,便问道:“你猜我昨天都查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话题一换,白昼坐直了身子,眼神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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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岚鸢:在照顾人这方面,小白是笨蛋,无论是照顾别人,还是自己。鉴定完毕,扣戳。
白昼:朕要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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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白这回有点小矫情,毕竟是人嘛,看在他是个病号儿的份儿上,对他宽容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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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啊,能够对你坐怀不乱除了他是君子,还有一个最简单的答案,就是非常单纯的因为不喜欢。
爱自己才能有人爱。
飞蛾扑火的浪漫只存在于小说里。
我啰嗦了,dei不起。
第67章 你累了,补觉去。
御书房里,皇上跛着脚,一瘸一拐的由远宁王扶着,坐在御书案后面。
乐兮堂牵扯出的人命案,与王爷昨夜查实的事情相比,实在是冰山一角。
远宁王递给白昼一份名单,确切的说是一份交易清单。
清楚的记录了交易的时间、对象以及钱货信息。白昼眼看那份清单上的名字,已经被王爷做过批注,人数虽然尚不算多,但批注的内容却让白昼心中生寒——这些人大多是官宦子弟,更有甚者,正是在职的高官。
当初想请夏司星喝茶却被拒绝的兵部侍郎高离就在名单上。
不仅如此,他父亲上都护高靖,也在其中。
至于交易的货品……
王爷从腰封里摸出一颗药丸,递在白昼面前。
那东西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看上去和尚宇炎曾经觐献的丹药没有太大区别,乌溜溜的丸体迎光细看,隐约淬出星闪的金光。
论到医药,白昼全然不懂,面色茫然的看向王爷,远宁王直接揭晓道:“这该是宰父姑娘,用鼠尾艾玉草和寒花淬炼的,药效比尚宇炎觐献的强,只要入口,便会上瘾。”
听到这,白昼皱眉问道:“她是想与文煦拆伙,才被灭口的?”
王爷垂下眼帘,捋思绪,沉吟半晌才道:“只是我的猜测。”
宰父姑娘一开始不知道鼠尾艾玉草和寒花淬的厉害,另外那两位姑娘,怕是服用了剂量拿捏不准的丹药,猝亡了。
也正是因此,姑娘才幡然醒悟,她在造孽,与文煦决裂,却惨遭杀害。
这又同时能说明,乐兮堂里,明明有个鼍龙湖,凶手却不敢往湖里抛尸。因为他不确定,湖里的凶兽,吃下残存药性的尸体,会发生什么。
他们保留了一丝对未知的恐惧和敬畏,这才让事情得以抽丝剥茧。
听到这,几位姑娘的遭遇暂且不论,那名逍遥法外的凶手须得尽快揪出来。
更重要的是,乐兮堂造作的阴晦勾当实锤了,黄赌毒,只差没沾赌了。
但大尧毕竟是古制,青楼尚存,古人更没有意识到成瘾性的可怕,可能甚至,还有人把扰乱精神的致幻药效,理解成登仙得道。
只有白昼才会明白,乐兮堂如果做大了,对于大尧的社稷百姓,该是多么巨大的威胁。
白昼不相信,这是文煦一人就能做出来的盘算,他背后的势力,其心可诛。
想到这,白昼问远宁王道:“那个什么寒花淬之类药物,是极难得到的吗?”
王爷明白他是想以此溯源,叹息道:“得其法,就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是这草药偏门,没有太多人在意而已。”
得,看来这条路不是捷径。
正这时候,陈星宁和楚言川请旨觐见。
白昼正想找他呢,王爷办事是给力,但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玩儿命薅。
这几日,白昼总与陈星宁见面,反观多日不见的楚言川,觉得他瘦了,笑道:“近来你该是不忙吧,怎么清减了?”
楚言川笑了,他与皇上自小的交情,眼前这几位又共去陆水城,早就相熟,便不做作,道:“陛下知道,微臣是闲不住的性子,暗中跟随陛下占环一行,刀都没出鞘,好生无聊,前几日与星宁兄相见,听闻出了案子,便想帮帮忙。”
他话说到这,白昼脸色逐渐淡了下来,目光转向陈星宁,只静静的看他。
陈星宁瞬间头皮发炸,皇上一直重信他,这让他多少有些不拿天子当天子了。
不仅把案情细节告知无关官员,还让他帮忙……若真的追究起来,降职罚奉都是轻的。
他即刻跪下道:“陛下恕罪,微臣知错,微臣不该透露案情。”
白昼骨子里其实是比较相信眼前几人的,他穿到书里,能得他收拢在身边的,自然是背景简单,人品又正直的。
只是,他怪陈星宁自作主张,该敲打他一番——站在不同的职级高度,做事不要逾越,不然终有一日会大意坏事。
眼看楚言川也跟着跪下,两人低头不语,白昼才道:“罢了,朕信你们,但是却不信你们身边的人。”说着,便将尚未落网的模仿犯的事情简单陈述——他能模仿出那样一般无二的案发现场,必然是有人有意无意间把案发场景透露给他的。
只是如今这案件经手人已经太多了,无从查证。
见二人听自己陈述完完整的案情,还跪在地上,神色却已显出惊骇,白昼才轻缓了声音,道:“平身吧,星宁你请旨来见,所为何事?”
陈星宁松一口气,道:“文煦,邀您前去赴宴,”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极为华丽的帖子,“这是请帖。”
白昼接了看过,问道:“布风水局的高人,他联系好了?”
陈星宁应道:“该是如此,”顿了顿,陈星宁又道,“微臣这几日跟着文煦,乐兮堂中与文煦私交甚密却又偷偷摸摸的宾客,微臣记下来了。”说着,他拿出一份单子。
白昼挑眉,颇有些赞许的接过来,心道陈星宁当真有做这些事情的天赋。
垂眼看那名单上,与王爷探查来的名单几乎重合,唯独多了刑部侍郎李冠宵,及兵部尚书岑怜。
这二人的官位,可不是文煦的职级能轻易接触到的,必然还有中间人。
而且,这二人没有接触过那让人上瘾的丹丸……
自己人吗?
白昼若有所思的摩挲着纸张的边缘,问道:“马巽家的公子,查得如何?”
楚言川上前行了礼,把话茬接过去了。
马巽的公子,名为马承扬,确实在暗地里做地皮商人,马巽身为言官,因直言劝诫,被皇上好一番羞辱,在家郁郁,让马承扬借着这个由头,在官宦圈子里私下拉了好一波同情票。
加之他做事低调谨慎,短短几年,迅速的积累起颇为丰厚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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