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不是,不想说总有不想说的理由。”朝殊的神色意外地平静,“况且我只是猜到一半,我也不确定。”
“那就一辈子不要确定。”霍成远的声音从近处飘向远处,朝殊感受到他又重新躺回去睡觉,他也并没有去打搅霍成远。
次日,霍成远很早就醒了,一大早跑进厨房,手艺糟糕得令人发指,但在注意霍成远满眼期待的目光下、
朝殊还是吃下了这一团黑漆漆的食物,也许是看朝殊的面色不对劲,霍成远让他不要继续吃下去,然后拉着他的手,往洋房外走出去。
这次朝殊身上没有注射药剂,力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可在要走出去,朝殊向他要了,那只布偶猫,霍成远有点惊讶,比较朝殊虽然很喜欢那只猫,却一直没有给他取名字。
还以为朝殊并不想养它,结果临走之前还是想带走它。
“因为很可爱。”朝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着猫离开。
明明他应该要减少能留恋的事物,尽量让自己没有负担。
可在跟霍成远下楼,他隐隐约约又听到猫的声音,还有那只猫的铃铛,让他无法忘怀。
“好。”面对朝殊的要求,霍成远答应了下来,原本他是要等朝殊走后,将猫送走,结果现在将猫给了朝殊。
布偶猫窝在女人怀里,懒洋洋一见到朝殊就控制不住地扑上去买,结果无视掉了霍成远在前方。
一下子撕开了霍成远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他将手腕藏在后面,抬眸想要查看朝殊,发现他没有注意,心情放松下来。
洋房外的陈柘野早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黑西服,外套是永不变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黑丝眼镜,手上戴着真皮手套,独自站在门外,偶尔眼神落在手腕里的手表,从容不迫。
原本儒雅的男人,在看到洋房走出来的朝殊,眼眸的笑意被无限扩大。
“阿殊。”
朝殊回应了一声,而陈柘野怕他着凉,将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至于霍成远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霍成远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朝殊,而陈柘野注意到他怀里的猫,眉眼轻佻,“猫?”
这只布偶猫完全不用怕生,见到陈柘野就往他怀里钻。
朝殊:“看起来很喜欢你。”
“很可爱。”陈柘野轻笑,“刘助理还在游艇上等我们,阿殊,我们该回去了。”
“嗯。”
朝殊点头,也没有跟霍成远道别,态度疏离地跟着陈柘野离开这里。
霍成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朝殊彻底从他视线里消失,他揉了揉眉骨,回到了洋房,回到餐桌前,吃掉朝殊没有吃完的饭菜。
只是吃了几口,大男人脸上又哭又笑,却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这么难吃,你为什么要吃下去,还不告诉我。”
跟着陈柘野一起登船的朝殊觉得心里有股不安的预感,他回头一望,不远处的红色洋房像一道圆形标杆屹立在小岛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错觉吗?
跟在他身边的陈柘野含笑看他,“怎么了?”
朝殊摇摇头,等他们上船来到休息间,大约过了十分钟,刘助理走进来,先是向他打招呼,再向陈柘野汇报工作。
在汇报工作期间,原本蜷缩在角落,享受独自舔毛的布偶猫,突然如临大敌,脊背挺直,朝刘助理尖叫。
刘助理被布偶猫突然的尖叫吓住。
还是陈柘野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布偶猫瞬间投降,乖乖地继续舔毛,等到陈柘野跟刘助理聊完后,刘助理识相地退出去,将场地留给他们。
“阿殊,这几天待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陈柘野桃花眼里浮现担心,坐在他的对面想要看下他有没有受伤,可原本眼眸低垂的朝殊,抬眸看向他。
“你不是知道吗?”
陈柘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阿殊,你在说什么?”
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那只猫为什么刚刚会钻你怀里。”
“也许是不怕生。”
“可是为什么面对刘助理那么害怕。”朝殊步步紧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对他的咄咄逼人。
“也许是刘助理身上的味道让猫不喜欢。”陈柘野在他的质问下,完全岿然不动,甚至还无辜地说,“阿殊,你在怀疑我。”
“你别试图掌握话题,我在洋房待那么久,那个照顾我的女人身上喷着很刺鼻的香味,猫都不怕她。”朝殊目光犀利,像是要从他身上剥掉外面那层假皮。
陈柘野从容不迫,眼神的笑意未曾消散,“阿殊,你之前还说会信任我。”
“可这是你做了一些让我不知道的东西,让我猜猜,应该是霍成远用我跟你做交易,可是有什么交易会让你同意我在他身边待这么久。”朝殊脑海里快速转动,原本一直藏在黑雾下的某种东西,让朝殊豁然开朗。
“除非,他有什么让他担心的。金钱权势都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
朝殊想到某个难以置信的画面,眉头紧促,无法相信地问他,“霍成远是不是跟你用生命做保证。”
一想到霍成远昨晚说的那些古怪的话,朝殊瞬间想到他是不是在说遗言。
可陈柘野只是含笑看他,“阿殊凭什么会认为,我需要他的生命。”
“那是因为我跟他是初中认识,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简单,你害怕我认出他,害怕我对他不一般,陈柘野你害怕我被他抢走。”
“还有你一早就调查出霍成远跟我认识,所以你对他很防备,之前警告我,上次还想跟我签合同,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但你并不提醒我。”
一想到之前陈柘野的异常,还有和霍成远在一起的画面,再加上刚刚猫解开了霍成远的袖口,一个想法已经在他心底产生。
因为霍成远的手臂上,刻着他名字的刺青。
记忆中只有那一个傻瓜会被人骗两百块钱,去刺青,就是为了刺上他的名字。
最后蠢兮兮地对他说。
“学长,我有你的印记了。”
陈柘野忍不住轻笑出声,“阿殊真的太聪明,可那又如何。”
气氛再次焦灼,刚刚还处在弱势的陈柘野声音柔情地说,“你对他不一样,无非就是初中那些幼稚的情谊,可现在人都会变。”
“一个为了阿殊去刺青然后被骗生活费两百块钱的蠢货;一个为了报复霍家拿你跟我做交易的蠢货。阿殊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人。”陈柘野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眼神里的无辜还有恶意清晰可见。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你在乎。”
“可他这次的交易是拿他的生命做交易。”朝殊站起身,严厉地指责他。
可陈柘野语气含笑,眼神温柔地仰起头看他。
“只是一条生命,阿殊想要,我也可以给你。”陈柘野毫不掩饰心中所想,而他耳垂上的蛇环也在彰显某件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真的能为朝殊去死。
朝殊想到这里,内心升起无力感,像是宿命中无法逃脱,让他被缠在其中,就连呼吸很难。
“闭嘴,我不需要你给我付出生命。”朝殊瞪着他,随即让他去通知刘助理,“回头,我要去见霍成远。”
陈柘野修长的指尖落在沙发背上,言语轻松地说,“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见他。”
“我给了他好处,甚至还让他跟你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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