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柘野眉眼轻佻,心脏跳得不停,无法置信地说,“阿殊,你这是?”
朝殊一副理所当然地看他,“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我洗澡吗?虽然我觉得很变态,但是你看完能乖乖地吃药,我也能忍受。”
朝殊说完这句话打开淋浴开关,脱去上半身的T恤,大片的雪白被水打湿,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一路滑下。
陈柘野这次感觉自己心脏像一块糖,正在融化。
可画面中的朝殊像是故意,缓缓地脱去上衣,至于下半身,根本不让入境,但是这种隐晦的画面,让陈柘野不甘心地说。
“能不能往下。”
朝殊面无表情,学着无辜的样子说,“不要,给你看了,你也淦不了。”
陈柘野只觉得血液在沸腾,喉咙滚动了好几下,眼里暗沉下去。
“阿殊,你是故意的。”
“谁叫你去年用安眠药骗我。”朝殊小心眼地说,见他气色不对劲,甚至还低喘了好几下。
朝殊满意地扬起下颌,再故意不小心将视频往下,水流正顺着白瓷的皮肉往下。
他毫不意外听到电话对面的人,呼吸急促。
“是不是忍的不舒服,但是很可惜,你只能自己解决。”
朝殊报复完毕,就要伸出手关掉手机,可是陈柘野声音低哑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磁性,轻笑地喊他的名字。
“阿殊。”
朝殊下意识回他,“嗯?”
手机上的急促声音更加剧烈,朝殊反应过来,脸红心跳的迅速关闭。
流氓。
朝殊冷笑一声,随即洗完澡就收到陈柘野发来的信息。
“阿殊,下次别逗我。”
“那要看你乖不乖。”朝殊发出这个信息,心情愉悦地入睡。
此后,朝殊知道他不能过来,一发现陈柘野故意骗他,朝殊就故意用这招逗弄他。
可是久而久之,朝殊不干了。
因为他发现是陈柘野故意撒谎,就是想看他。
朝殊知道后,一连一个星期都不理他,最后还是陈柘野亲自道歉,他这才勉勉强强地原谅对方。
可有一次,朝殊跟陈柘野打电话。
那天是雨夜。
倾盆大雨,两人在卧室通电话。
因为朝殊有一个月没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的陈柘野急疯了。
只能拜托陈雪颜去看看朝殊怎么样。
但事实上朝殊只是去跟同学去澳大利亚旅游了半个月,后来去了哥伦比亚散心。
期间朝殊的手机不小心丢了,后来才跟陈柘野联系上。
陈柘野缄默了许久,缓缓地说。
“阿殊,我很乖。”
“嗯。”
“我知道你之前在国内对我好,是因为安慰我。”
朝殊默默听着,并不反驳,而他这个反应让陈柘野早就有预料。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
“可是阿殊,这次我真的乖。”
高大的男人站在阳台上,桌面上掉落了一大片药丸。
这些朝殊都不知情,但陈柘野的心情听起来很糟糕。
朝殊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因为这些年,陈柘野确实在改变,他也尽量地让自己对陈柘野的态度好一点。
起码,不要太无情。
可是朝殊有时候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对陈柘野态度那么好。
明明他已经算计到陈柘野,让自己出国,而且已经跟他维持目前最好的状态。
而且他其实有时候也分不清,他对陈柘野什么感觉。
朋友不是?
恋人更不是?
陌生人也不是。
……
朝殊不明白,但也不探寻,他随波逐流,任其发展。
可陈柘野在电话那头说。
“阿殊,我真的很乖。”
“你走后,我都很少让发财打架。”
“我也在吃药。”
“我也不经常向陈雪颜还有其他人打探你的情况。”
“我知道。”朝殊默默听着,心里却飘向别处。
“阿殊,那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无论你喜欢小猫小狗,我都可以当。”
“我喜欢你。”
“还有,对不起。”
……
空气里的静默声还太久,久到朝殊已经回过神,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也能听到厨房正在沸腾的热水,还有大雨带来的烦闷和潮湿。
还有他迟钝的心脏此刻正在缓缓跳动。
“陈柘野,等我回国再说。”
朝殊并没有无情地拒绝,也并没有同意。
却让陈柘野燃起点点星光。
“我等你。”
“嗯。”
这是两个人出国后第一次认真谈话,也是两人定下的最后约定。
-
四年后。
机场人来人往,不同发色的游客走在机场走廊,好几个赶时间的游客拖着行李箱到处跑来跑去。
广播声中还有嘈杂声在整个机场回荡。
一个戴着墨镜,气质高冷的男人提着行李箱缓缓地走出来。
倏然,一道低沉的声音,“阿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脚步也顺势停止。
一直在国外待了四年的朝殊,摘下墨镜,露出成熟的脸。
这些年的变化,让他从清冷的青年变成一个充满成熟韵味的男人,身上的气息独特地让他气质卓越,外加他的长相出色,毕业后遇到好几个星探给他抛出橄榄枝,都被朝殊拒绝。
而喊住他的男人,穿着定制名贵的西服,耳垂上的蛇形耳环象征着危险,可它的主人身上的上位者气息,让人心生畏惧,可男人的一声轻笑打破他身上的危险气势。
温文尔雅的男人露出笑容,怀里抱着不符合他气质的粉蔷薇,伸出手,对着四年未见的朝殊说。
“你好,请问我可以认识你吗?”
一如第一次见面。
开学典礼上,他无视掉所有燥热还有沉闷的呼吸,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的黑发青年,心脏如同被击中子弹,枪声响起。
无法忘记。
这次,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陈柘野又找到了黑发青年,如同命运的牵引。
阔别四年的男人,终于可以露出纯粹的笑容。
朝殊也在男人一脸紧张的目光下,主动伸出手,露出放松的姿态,“你好,我叫朝殊。”
“你也可以叫我阿殊,因为你喜欢这样喊我。”
朝殊刚说完这句话,男人忍受不住地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拥抱了朝殊。
“阿殊,这次我很乖。”
“我四年都没有去见你。”
“我快疯了。”陈柘野脸颊贴近朝殊的侧脸,眼里的缱绻还有无数的阴暗面都清晰可见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却又转瞬融化在眼底,化作无尽的幽暗和欣喜。
“阿殊,我想你。”
“嗯。”
“你瘦了。”
“我是胖了,还有这里是机场。”
朝殊提醒他注意形象。
可陈柘野轻笑地说,“我不怕。”男人说完小心翼翼地亲吻朝殊的额头。
四年的折磨,让陈柘野过得如履薄冰。
每天醒来,望着身边空空荡荡的床边。
陈柘野恍惚很久,久到吃完药,心里还是空荡荡。
他数次后悔,却又贪恋朝殊的信任。
以至于,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疯子能忍四年,也可以在见到朝殊的那一瞬间,收敛了全身的戾气,只有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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