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你跟我讨论的问题里,好像你并不喜欢这种人工种植。”
“所以?”朝殊不理解看向他,“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花太娇弱,刚好我豢养了很多蛇。”
朝殊这时候反应过来,站了起来,难以想象地问。
“你想跟我验证你之前的理论。”
陈柘野手指扶住金丝眼镜,微微俯身在他耳垂边上,两人呼吸在这一瞬交融。
森林阴暗处的阴狠毒蛇试图蛊惑坠入陷阱的羔羊,用言语改变他的想法。
“被豢养的鸟亦或者植物,还是冷血动物,在被特意精心准备的笼子里,待久了,真的能离开吗?”
朝殊的耳垂粉红,就连脖颈和骨节处都是粉嫩,天生敏感外加上辈子的经历,让他后退几步,抬起眼眸,反驳他的话。
“为什么不能。”
余光看到陈柘野正盯着自己的脖颈,漫不经心地说,“要不去蛇房看看,不过,朝同学你好容易粉起来?”
第22章
“你看错了。”朝殊冷冰冰地说。
“还有,你想用你的验证,说服我吗?”
朝殊长得很漂亮,是一种端正的美,是在陶瓷馆里一众大大小小的器皿里,一眼就无法忽视的瓷器。
可这份漂亮被他的清冷遮掩,特别是当他生气,或者被触碰到逆鳞,原本冷清的人,就会多了人气。
陈柘野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朝殊这副样子,起码不再拒绝他。
“你没看错,怎么知道我的验证能说服你。”陈柘野无辜地看向他。
朝殊回望他,一双琥珀色眼眸很快别过去,落在挂在走廊的油画上。
“我讨厌蛇。”
“蛇看多了,就不会讨厌,我之前也讨厌。”
这句话,让朝殊起了兴趣,在朝殊记忆里陈柘野养过很多蛇,怎么可能曾经讨厌过蛇。
陈柘野注意到他的目光,淡笑地跟他解释,“我之前跟我母亲住在小洋房,外面很多树木草叶,有很多蛇出没,母亲就会捣鼓一些雄黄粉洒在外面,可是不管用,后来我有次醒过来,发现有条大蟒蛇来到我的房间,身边好多条小蛇,向我吐着蛇信子。”
“那时候我才五岁,被吓坏了,尖叫声吸引我的母亲,她吓得匆匆忙忙,鞋子都没有穿,一进来大喊:“小野,你别动,妈妈会保护你的。”我的母亲柔柔弱弱,明明很害怕蛇,却敢跟蛇对抗。”
陈柘野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一下,而朝殊认真地倾听,见他停下来,好奇地问,“所以你为了母亲,不再害怕蛇。”
有理有据的回答,让陈柘野轻笑一声,此刻走廊的玻璃窗户没有被关上,一缕缕清风从尽头吹过来,拨动他的衣角
陈柘野:“你猜对了一半。”
“什么?”朝殊蹙眉,被勾起的好奇,在得不到正确答复后,妄图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毕竟他上辈子从来没有听陈柘野提过这件事。
关于陈柘野的过往,他一无所知。
可陈柘野只是话锋一转,跟他说,“脱敏治疗,会让人不再害怕任何生物。”
朝殊闻言,浓郁的睫毛扫在眼角一排排阴影,遮住他大部分的情绪。
所以陈柘野进行了脱敏治疗,可那个过程,朝殊有点不敢回想。
“所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朝殊想要忽视脱敏过程,努力平复自己情绪。
陈柘野却是看穿他是真的不想进入花房,只能遗憾地说,“如果你不想进去,我也不会勉强你。”
朝殊心想不用去,那他转身走人,“既然陈先生已经开完会,那我也要回去了。”
见朝殊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陈柘野失笑,没有阻拦他,陪着他一起回学校。
只不过陈柘野问了他一个问题。
“朝同学,今天逛得怎么样?”
朝殊阖目,还以为他问公司里的事,“还好。”
“下次要看蛇吗?”
朝殊一听,气得睁开眼,却发现陈柘野眼底浮现笑意,原来是故意激怒他。
瞬间懒得搭理他。
陈柘野却心情愉悦,果然最喜欢朝殊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为自己怒,为自己嗔,为自己笑。
可惜只有前面一个做到了,没关系,后面会慢慢都有。
陈柘野唇角勾起,视线落在他的耳垂,还有因为阖眼,浓郁的睫毛安静地蛰伏。
空气里也静谧。
直到下车,朝殊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那一瞬间都冷,让他瑟缩,可下一秒,陈柘野想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后,两人的呼吸有片刻交织,修长的手指整理好披在他身上的外套。
陈柘野在车上跟他,含笑地说,“晚安。”
朝殊勉勉强强地说,“晚安。”
转身回去。
大门被关上,朝殊本想给自己泡杯咖啡,考虑要是喝了后自己晚上肯定睡不着,他放弃这个念头,接了一杯温水,站在厨房喝了几口。
脑海里也瞬间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
还有跟陈柘野在公司的那些古怪对话。
让朝殊感觉陈柘野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不过他现在跟陈柘野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探查人家的秘密。
朝殊想通后,又喝了几口水,就去浴室洗澡,洗完后,朝殊收到苏戎的信息。
——在吗?
——怎么了?
对方的聊天框上方,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朝殊耐着性子,等他的回复。
——朝殊,你上次不是提醒我,说夏驹不对劲吗?然后我今天发现自己的浴室多了一个监视器,我吓坏了,因为宿舍只有我跟夏驹一起住,而且上次浴室水龙头坏掉,也是他自己修好的,这让我有点怀疑他,我找朋友阐述,朋友表示很惊讶,夏驹对他那么好,为人也很友善,朋友认为我很过分,说夏驹跟我在一起从小生活那么大,一直照顾我,我怎么能怀疑他。
——我在朋友这段指责下,也开始认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我想到你之前给我发的信息,我想问问你,我真的多心了吗?
朝殊看完他发出一连串的疑问,透过这些话,朝殊感受到他浓浓的不安,指尖敲打键盘,很快回复过去。
——你如果怀疑他的话,你在自己的寝室装个监控器,装的话,一个人装,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面的苏戎认真地看着朝殊的回复,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一愣。
——不过你今天发现了监控器,对方应该也能察觉你的动作,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告诉其他人,然后你去网上购买监视器,记住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买到后,记得装在寝室。
——只要对方忍不住,肯定还会再去装,而至于是不是夏驹,你也能从监控里知道真相。
朝殊没有开口说夏驹的问题,而是耐心教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再确认对方是不是夏驹。
这让苏戎清秀脸上浮现敬佩的神色。
——谢谢朝殊,为这件事,我烦了一天。
——不客气。
——那我现在去下单。
——好。
很快两人聊天结束,朝殊退出社交平台,将瓷水杯里的水喝得差不多后,他便回房间睡觉。
睡到半夜后,他被客厅里的窸窸窣窣声音给弄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开灯,走到客厅发现是张承回来了,喝得直接倒在地上,嘴里大喊着,“我还能喝。”
朝殊没办法,只能将他拖回自己房间,好不容易将他拖上床,他就像个八爪鱼缠住朝殊。
“朝殊,怎么是你,呜呜呜呜我还要喝酒。”
朝殊没好气地推开他,“喝这么多。”
“嘿嘿,我今天是去应酬。”
“应酬?”朝殊给他盖被子,而张承不耐烦地踢开被子,脸颊通红地说,“我这次投资,成功率很高,要是成功了,我就可以在家里站起身,他们就不会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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