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进去刚好看到陈柘野下床,地上是玻璃碎片,像是不小心将玻璃被子打碎在地上,试图下床去捡回来,却由于动作太急,修长的指尖瞬间被玻璃扎破,指头露出渗人的血迹,可陈柘野好像因为生病慢半拍,根本不怕疼又重新捡起来。
“够了,”朝殊见他这个样子,还捡玻璃碎片,也不怕疼,立马冲上来,让他不要捡,张承围观这一幕后,赶紧去拿扫把将这里处理干净。
朝殊让他躺回床上,开始去柜子翻找药箱,找到碘伏棉签还有创可贴,就让他乖乖坐好,帮他处理指尖上的血迹。
“你是不是傻了,玻璃碎了,还用手去捡。”朝殊呵斥他,陈柘野并没有什么生气,反而乖顺的像被人类驯服的毒蛇,乖巧盘旋在他身侧。
“我可能是病得太久,脑子转不过来。”陈柘野无奈地说。
朝殊冷哼一声,由于他伤在右手,手指基本都阵亡,于是手指都被贴上了创可贴,随即朝殊让他躺下去。
陈柘野这时候却仰起头问他,“联谊会上好玩吗?”
“这次我可没有监视你。”陈柘野的唇角含笑,带着温柔的缱绻,又像是等待夸赞的小孩,寻求朝殊的夸奖,可朝殊只是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嗯。”
其余的情绪,一概都没有。
原本还有笑意的陈柘野瞬间收敛所有情绪,“你对我很敷衍。”
“我没有。”朝殊将碘伏的盖子扭好,又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抬头发现张承这个家伙不知道去哪里。
陈柘野还在纠结这一点不放,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克制,努力没有让保镖告诉他关于朝殊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挨到现在,可朝殊在搪塞他,阴郁膨胀的小心思又开始像青苔生在角落,开始繁殖生长。
朝殊余光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沉声地说,“你今晚做得不错。”
陈柘野内心受到鼓舞,抬眸对上朝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而朝殊很冷静地说,“因为你现在这个反应再告诉我,你真的没有监视我,所以我很开心。”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陈柘野有些失落,可是朝殊接着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开心,连带着你都看顺眼了很多。”
类似鼓励的话,让陈柘野突然露出笑容,“阿殊,你是故意说这话激我。”
“可是你不心动吗?”朝殊没有反驳,直截了当承认意图。
陈柘野不可避免地听到他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是的,他确实心动。
可是朝殊这种话,让他产生失控的感觉,原本他手里紧握的线被朝殊一步步解开,而即将失去线的陈柘野内心暴虐生起,他不喜欢失控。
陈柘野尝试跟之前一样,想要用激烈的言语,刺激朝殊。
朝殊似乎看透他心底的想法,低下头垂眸说,“你这副表情,不会又想试探我?”
陈柘野无辜一笑,“怎么可能?”
朝殊才不相信他的话,但他还是找了一把椅子,主动地告诉陈柘野今晚在联谊上发生了什么。
在谈到霍成远的那一刻,陈柘野的情绪外漏一瞬,“他又找你。”
这个“又”很微妙,说明在他失踪期间,保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过他,不过朝殊一开始就猜到,也并没有多惊讶。
陈柘野倒是干脆在他面前不装,对霍成远的恶意直面地表现出来,“他上次就将你带走,又趁我失踪,天天接近你,肯定不安好心。”
“我知道,但是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虽然看起来是在对他进行调戏,逗弄,却很有分寸,连一点肢体都很少接触,所以朝殊怀疑他的目的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陈柘野来。
陈柘野其实也感觉到这一点,不过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朝殊的存在,所以在面对霍成远的态度上,他表现得极度厌恶,“我怀疑他是想借我的手对付霍家,不过自从他上次带你走,我把他送进医院后,霍家却将他带出来,又给了他百分之八的股份。”
这种种痕迹让陈柘野怀疑他是故意,目的只是掌握霍家的全部。
毕竟在面对权力和仇恨,谁能坚持原则。
陈柘野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朝殊,朝殊也只是了然的点头,两人后面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不过屋外的窗户传来敲击声,朝殊被吸引过去,就发现北城又开始下雨。
“今年北城的秋季好多雨天。”朝殊将窗户关好,又将窗帘关上。
陈柘野注视着他单薄的背影,声音苦恼地说,“确实,这天气也很冷,你将自己的床让给我后,你没有地方睡,你今晚是不是要睡沙发,可是睡沙发会很冷。”
“谁跟你说我睡沙发,我问了张承他今晚不在公寓睡觉,我睡他的房间。”朝殊狐疑地看他。
陈柘野闻言,神色僵住,眉头紧皱,“你要睡张承的房间。”
“嗯,他的房间很干净,他也不经常回来睡。”朝殊已经跟张承说好了,他这里有换洗床单,换上新的床单,能在他房间睡上几天是没有问题。
不过陈柘野看起来不高兴,笑容都没有,抿着唇。
朝殊瞧见只是冷着脸问他,“怎么,想让我住酒店。”
“不是。”
“那就好了,你别多想。”朝殊让他别多想,想着今天晚上回来还很早,商店应该还没有开门,就让跑腿小哥去帮他买几件居家服,报的尺码都是陈柘野。
等衣服到了,陈柘野看了一下,温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上辈子在一起那么久,朝殊肯定知道他的尺码,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扯谎说。
“我瞎猜的。”
也不知道陈柘野信不信,反正朝殊信。
只不过到了深夜,朝殊去自己的卧室准备拿换洗衣服,却发现陈柘野还半靠在床上,根本没有入睡,陈柘野却看朝殊翻箱倒柜的样子,语气温柔地说。
“阿殊,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主动告诉我联谊会上的事情。”
朝殊翻出新的床单被套,头也不回,主动地说,“因为你不安。”
“不安?”陈柘野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你监视我的本质与其说是掌控欲,还不如说是因为你极度害怕。”朝殊将好的床单被套抱在怀里,转过身,眉眼安静,像是笃定,又是安抚,“我不会离开,你也不用不安。”
刹那间,陈柘野阴暗的种子被人连根翻起,甜浆灌溉了他的血液,翻腾得像是糖水。
“所以,陈柘野,你别怕。”清冷的男人刚说完这句话,陈柘野突然喊住他。
“阿殊能不能凑近一点。”
朝殊还以为他是要对他说什么重要的事,刚走近,下一秒,陈柘野一只右手按住了他的脖颈,细腻的触感舔舐他的唇,趁他再不备席卷他的口腔,按压朝殊的右手已经亢奋得青筋凸起。
“我很开心,所以想要跟阿殊进行晚安吻。”在唇齿亲吻的放松间隙,陈柘野愉悦地放松神态,解释自己的行为,可接下来他却像是贪婪的毒蛇,尖尖的獠牙试图探索更多,而手指触碰间,逐渐走向大胆。
朝殊推开他,却又担心伤口裂开,只能拉开一个距离问他。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