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人迟迟不肯说话,陈柘野非常有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
最后,只穿着宽松睡衣的朝殊,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血色走出来,手掌上包扎着白纱布,看起来已经处理好伤势。
随着他走出来,陈柘野那双桃花眼打量了他一下,旋即笑了一下,“阿殊,你怎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要将他送出国,不让他回来。”朝殊的声音有些嘶哑,自从上次去救霍成远,回来后他就生病,一直发烧,最近身体才好。
陈柘野叹息一声,“阿殊,我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温和,特别是对待觊觎你的人。还让他去国外治病。”
确实按照陈柘野的做事风格,是心慈手软了。
不过想到他这份手段下的残忍,朝殊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想要回到房间。
可陈柘野喊住他,一双桃花眼里曾经对他压抑的温柔早已经消失殆尽,现在是只剩下无尽的恶意。
“阿殊,你别走得那么快,我伤口又裂开,正在处理伤口,要不你帮我包扎一下。”
朝殊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眼里有几分忌惮,自从救下霍成远后,陈柘野非常生气,卸掉了表面对他的温柔,甚至将耳垂上的蛇环取下来,恢复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行事作风却不再隐忍。
特别是在面对朝殊现在的态度上,之前克制本性,很少在他面前暴露暴力的一面,现在装也不装大大方方地暴露自己的戾气。
在面对朝殊救下霍成远,不顾手中的伤势想要待在医院后,陈柘野爆发自己的脾气,将他强制性带回来,甚至在这期间帮他请假。
虽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可是那些保护他的保镖们都像是“监视器”,让他无处可躲,就连手机。
陈柘野光明正大地在他手机上安装了定位,似笑非笑地说,“阿殊,我这是在保护你。”
这种另类的保护,让朝殊有种恍惚,这一切好像都变成了上辈子。
以至于,朝殊前几天跟他爆发了人生的第一次大型争吵。
“我不喜欢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回去。”
“可这一切都是阿殊你造成的,你答应我跟霍成远不会有什么。”
“我跟他本来没有什么。”
陈柘野一身戾气难以抵消,“你跟他没什么,你却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我。”
“我说过,这是你逼的。”朝殊沉声地说,愤怒的样子让陈柘野嗤笑一声,站起身质问他,“那我变成这个样子,也是阿殊你在逼迫我。”
朝殊觉得他无可救药,想要不搭理他,可这个举动彻底惹住陈柘野。
燥热的愤怒让陈柘野变成无法控制的厌恶,事态也逐渐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走去,以至于薄薄的衣料被撕碎,陈柘野收敛笑意,拉着他来到浴室。
“站好,阿殊。”
刺痛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朝殊脸色惨白,直接拿起浴室里的一个陶瓷器皿砸他,却被他发现,单手轻而易举拦住,朝殊咬着牙跟他浴室打起来,最后瓷器碎裂一片,两人躺在浴缸,无数的水争先恐后地从浴缸挤出来。
水已经渗出浴室外,他们毫无知觉,像两只困兽深陷在争斗当中。
最后的事态以陈柘野的手腕不小心被瓷器刺伤,血液浸染了浴缸,才得以结束。
可朝殊怀疑陈柘野是自己拿起浴缸外破碎的瓷器刺伤自己,毕竟浴缸里怎么会有瓷器的碎片。
但这一点,朝殊得不到证实,但在听到陈柘野要求帮忙包扎伤口,原本想要拒绝,却又在对上他充满恶意的眼眸下,答应了下来。
朝殊坐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伤势,陈柘野这次倒没有爆发,只是安静地不说话。
两人的关系截至目前为止,难得气氛这么温馨。
可这份温馨在朝殊的一句,“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陈柘野唇角笑意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可是眼里的冷意让人心生不安。
“阿殊,你就那么想要回去。”
“因为我还要上课。”
“原来阿殊这么喜欢上课,没关系我已经为你找私人老师,你以后可以在家里上课。”
“陈柘野,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朝殊眼神冷漠扫视他。
陈柘野的手腕伤势已经处理好,被裹上一层层白纱布,看起来有些臃肿,可陈柘野很喜欢,眉眼愉悦地说,“我只是突然觉得我那个该死的父亲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对待喜欢的人,无法掌握就容易让他不肯在你身边待着。”
朝殊深呼一口气,眼神认真地看着他说,“可是你知道我很讨厌这一点。”
“时间久了,也许阿殊就不会讨厌这样的生活。”陈柘野言语含笑,修长的指甲落在他雪白的脖颈上,注意到上面的痕迹还未消失,他愉悦地笑了。
朝殊却觉得不可理喻,“陈柘野,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这句话戳中了陈柘野的弱点,刚刚还含笑的男人,转眼强势地握住朝殊的后颈,手指摩挲他的细腻肌肤,眼神危险地说。
“阿殊,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你之前就是用这种控制我,我也乖乖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欲望,可是你最后做了什么?”陈柘野想到朝殊冲到火海里不要命的姿势,而且还有在游艇上用刀叉伤害自己的行为。
那种油然而生的愤怒让陈柘野无法控制,为什么他要伤害自己,为什么?
陈柘野不希望朝殊受伤,可朝殊总是违背他的意愿,冲进火海,不顾生命轻重,也不顾手掌的伤口,硬生生地将霍成远拖出来。
最后陈柘野没有办法,只能帮朝殊将霍成远救出来。
可这些就算了,朝殊的掌心在流血,他想让朝殊先去处理伤口,但他不肯。
那一瞬间,陈柘野的恶意恣意生长,这次他没有控制,以至于变成现在跟朝殊剑拔弩张的场景。
朝殊却以为他是在嫉妒,因为嫉妒才变成这个样子,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最后只是救人,如果对方是你,我也会这样救人。”
这句话,却让陈柘野脸色阴沉下来,不顾及手腕的伤口是否会裂开的冲动,一把将朝殊困在沙发上,眼神阴郁地盯着他。
“阿殊,你就这么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吗?”
“什么?”朝殊疑惑地说。
“你以为我是因为嫉妒霍成远才这么生气吗?”陈柘野说到这里,整个人逼近他,直到距离相差不到五厘米,他这才缓缓地说。
“阿殊,我生气的是你不顾及自身安全,你知道,要不是我跟在你在你身后,万一你受伤怎么办?”
陈柘野在游刃有余的面具下,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暴露皮囊下不安的一角。
“阿殊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害怕。”
第62章
开玩笑,陈柘野怎么会害怕,他一直游刃有余,在朝殊的记忆里他从未像今天这个样子,以一种示弱的看向他。
仅仅只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
朝殊第一反应是后退,不相信,他已经被陈柘野欺骗很多次,怎么可能还会上当。
可陈柘野的视线一直死死落在他的眼眸,像一只鹰,让他躲避了几秒钟后,还是无法避免地跟陈柘野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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