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嗤之以鼻:“活得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隐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祁景问:“对了,你是怎么看出陈真灵有鬼气的?瞿清白可是什么也没说。”
江隐:“感觉。”
祁景:“…………”
江隐说:“鬼气入体,一般都会有所表现,可不知陈真灵用了什么法子,隐藏的这么好。”
祁景心说,你可真够自信的。要是陈真灵不是隐藏的好,是真没问题又怎么样?
可是怪就怪在,他也毫无来由的相信着江隐。
江隐坐在床上,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包袱放在床上,东掏掏西摸摸,捣鼓着他那一堆说不出名来的东西。
他忽然说:“祁景,你知不知道让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祁景:“帮你找第六块画像砖?”
江隐说:“你可知那画像砖在哪里?”
祁景摇头。
江隐:“在梼杌墓里。”他摇头道,“我早就说过,这次行程凶险万分,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带上你。”
祁景微微动容,直直的看着他。
江隐忽然选了另一个话题:“你听说过齐流木斩杀四凶的故事了。”
“嗯。”
“其实当年记载详细情形的书籍卷册有很多,但文革的时候,都被作为封建迷信处理掉了,以至于到现在,我们连一张齐流木的照片也没有。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零散的信息流传了下来,据说齐流木当年天纵奇才,离白日飞升只差一步,却因为对付四凶耗尽气力陨落,令无数同道惋惜不已。他死前留下过一句话,他会在转世在一个齐姓婴儿身上,大术士方重山曾掐算过,此婴儿必定八字全阴,命中带煞,五行主金,肖凶,招小鬼。”
祁景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江隐继续道:“祁老爷给我看过你的八字。”
“全中。”
祁景皱起了眉:“这也不能说明我就是……何况我并不姓齐。”
江隐道:“当年齐流木奄奄一息,遗言也只是口述而已,没人能确定那是什么字。”
“你见到齐妍茹,齐言路,齐凯这几个人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祁景说:“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在想,怎么这么凑巧,姓齐的都聚成一窝了。”
江隐道:“他们和普通道士不一样。齐妍茹等人是要通过斩虺龙来证明自己是齐流木的接班人,在他们眼中,你也是竞争对手之一。”
祁景有点好笑:“怪不得他们态度那么奇怪。这都什么事?我还没学会走路就被逼着起飞了。”
他想了想:“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一知半解。”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二位,开饭了。”
江隐从床上跳下来:“走吧。”
他推开门就走了出去,竟像根本没把刚才说的那些放在心上,祁景追了出去,倒退着问他话:“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江隐:“等。”
“……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江隐忽然伸手一拉他:“小心。”
祁景一转头,正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那男人身材高挑,眉疏目长,一头乱发在头后面系了个小辫,看起来有些不着调。
男子笑道:“年轻就是好啊,走路都这么有活力。”
祁景看看他的装扮,和常人并无什么不同:“你是?”
男人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齐骥。”
“奇迹?”
“千里马的骥。”
祁景一听这姓,就知道又是一个齐流木的候选接班人,齐骥转向江隐:“这位是?”
“江隐。”
齐骥歪了歪脖子,仔细的打量着他:“江隐啊……总觉得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探究的目光让祁景心生不爽,把江隐往身后一推,冷冷道:“这位妹妹你没见过的。”
齐骥一愣,哈哈大笑:“别介意嘛,我就是看着他面熟……说不定是缘分呢?”
祁景不想再理他,拉着江隐进了屋。
屋里已经摆好了饭,很大的两桌,有种四世同堂的感觉。饭席间十分热闹,人挤着人,祁景远远地看见瞿清白向他们招手,费劲的挪腾了过来。不一会,陈厝也出现在门口,四人正式会合。
祁老爷年岁最长,和陈真灵坐一桌,问了句:“你家老爷子不出来吃饭?”
陈真灵苦笑道:“家父年岁已高,身体不适,最近一直在房里休息。”
祁老爷深感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个岁数了,确实该好好保养了……”说着就分享了一大堆养生秘笈。
瞿清白悄悄说:“陈山居然还活着?”
陈厝:“他不是梼杌墓的第一代守墓人吗?六十年前……现在还活着,得多大岁数了?”
“八九十了吧……”
陈厝竖起大拇指:“真够硬朗的。”他又感叹道,“不过到我爸这一代就不行了,我那两个叔叔,奇奇妙妙兄弟,都英年早逝了。留下孤儿寡母,他们的两个孩子,就是我的两个堂兄,也早早夭折了。”
祁景注意到江隐放下了筷子,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出了有什么不对。
江隐问:“你知不知道,你的两个堂兄都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陈厝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听小道士说,一个是二十一岁,一个……前年,才十九岁,就死了。”
他好像也明白过来,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你们是说……”
瞿清白低声道:“这并不奇怪。守墓人以凡人之躯守阴穴地府之墓,寿命一般都不长,更何况是梼杌这种大凶之墓。我还听说,有一些守墓人家族会遭到诅咒,子子孙孙寿元短促,年少早夭。”
陈厝一手掩住脸:“等等等等,你们说的没道理啊,我两个叔叔死了,我爷爷和我爸怎么活的好好的?”
江隐和祁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陈真灵身上那层“鬼气”,但他们都闭上了嘴,谁也没说出来。
祁景安抚道:“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陈厝干巴巴的说:“……可能吧。”
众人埋头吃饭,气氛有些沉重,陈厝一直往嘴里拨白饭,明显的神思不属。
过了一会,陈真灵为几人引见了齐妍茹齐言路姐弟,和他们同在一辆火车上的那个大汉叫齐凯,还有刚才撞到的齐骥,这一伙人算齐全了。祁景往另一桌看去,就见庞五爻和王老三居然坐在一张桌子上,水火不容的两拨人几乎没怎么吃饭,光瞪眼了。
宣布明天开始搜山后,陈真灵命小道士送醉酒的人回屋,宴席也就散了。
往出走的时候,人挨挨挤挤,江隐忽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被祁景扶住了。
齐骥满脸歉意的看着他们:“抱歉抱歉,我没看路。也巧了,进来的时候你撞我,回来的时候我撞他,哈哈哈……”
他神色坦然,祁景也觉得他不至于为这点事特意报复一下,但江隐面皮却有些紧绷,也许常人还看不出来,祁景却瞧的一清二楚。
果然,等他们一回房间,江隐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抽了几张纸巾用自己瓶罐里的水沾湿,用力的擦着自己手腕连到臂弯的一处。
祁景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别擦了,都红了。”
江隐动作一顿,依言放下手:“也是,根本擦不掉。”
祁景看着他的手臂,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很讨厌他?”
江隐摇摇头。
祁景实在看不透这个人,善恶,喜怒,爱憎……通通都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
祁景道:“你们见过?他是什么人?”
江隐说:“一个小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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