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不小心落单的驽赤。
众人都被这一幕攫住了心神,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定在了原地。
这只猴子已经不能称之为猴子了,他的面颊和头骨已经整个变形了,这张大嘴就像在吞食猎物的蟒蛇,蠕动着喉头的肌肉,超出自己体型几倍的东西也不在话下。
不同的是,他吞食的速度很快。
不过几个眨眼间,驽赤的身体已经又少了一截。
喀拉,喀拉……
不知是驽赤的骨头被压碎了,还是红眼猴头自己骨骼变形的声音。
阿月拉吓得三魂飞了两魄,浑身抖如筛糠,捂住脸不敢再看。
瞿清白面色难看极了,看起来随时要吐出来:“这,这已经……”
“没救了。”江隐说,“这猴子恨不得连肠胃里都长嘴,被吞进去就绝无活路。”
猴群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下,路过的猴子只是用嘈杂的叫声表达了被捷足先登的不满,那只猴子拖着驽赤的尸体,不停后退,爬着退到了安全的角落。
他被头骨错位拉长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祁景在厮打的间隙看了一眼,那猴子已经将尸体完全吞了下去,像一个黑影一样趴伏在地上。
忽然,它抬起了头,长长叫了一声。
吱吱吱——
那声音非常尖利,像手指甲在黑板上抓挠,听的人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瞿清白胆战心惊:“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猴子三跳两跳,利箭一样冲入了猴群中,左撕右咬,不过转眼间身形就大了两倍,一口一只胳膊腿儿,血肉横飞。
“它疯了!”瞿清白惊惧交加,“怎么吃了人还会发疯?”
“不。”江隐摇头,“它是饿。吃的越多,越难压抑这种饥饿,越想要更多。”
祁景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也在说自己。
这猴子没差别的胡乱攻击,不过几下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他猩红的眼珠癫狂的转来转去,竟然胆大包天,盯上了祁景。
祁景不知道他这块唐僧肉怎么会这么香,不由得问李团结:“他们难道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吗?”
“我没有出来,就感觉不到。不过就算我出来了……”他的语气满含讥笑,“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会扑上来。”
“在绝对的贪婪面前,没有强弱之分。它已经饿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祁景堪堪避过它的利爪,刚想反抗,却发现脑袋一空,转眼间已经被李团结取代,只听“嘭”的一声!
这凶兽嘭的一把薅住猴子的脸,抓住那张大嘴,从膀子到手臂全身上下噶嘣嘣一较力:“起!”
这一扯力气太大了,直接把猴子整个举了起来,四肢在空中乱舞,可没等它明白怎么回事,李团结从上到下一砸——
扑通!嘭!!!
飞石四溅,烟尘过后只留一具变形的骨架,下半身不翼而飞。
再一看,他竟然直接把红眼猴头“种”在了地里。
扭曲的尸体骨骼和地面融为一体,浓郁的血腥味像戳破的水球一样,噗呲噗呲的喷溅出来。
连猴群都被这一手镇住了,纷纷胆怯后退,周围人也傻了,呆愣愣的看着祁景,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团结云淡风轻的加了一句:“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祁景还没来得及吐槽他,江隐先说话了。
他上前几步,直视着李团结:“你不是他。”
李团结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并不凶狠,却有着目空一切的自大,被看之人无不寒冷彻骨,直觉被深深的轻贱了。
“没错。怎么样?”
江隐说:“从他身体里出去。”
“要是我说不呢?”
江隐轻轻的说:“你会后悔的。”
李团结笑了:“你威胁我?”
下一秒,谁都没有看清楚江隐怎么动的,他像道闪电一般出现在了李团结的面前,李团结还在笑,侧了侧脸:“照这打,反正也不是我的脸。”
江隐停下了。
他很少有这样不假思索就行动的时候,祁景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江隐的神色紧绷,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样大的敌意。
瞿清白弱弱的问:“你……你是穷奇吗?”
李团结鼻孔出气,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天哪天哪天哪……”瞿清白眼睛都要脱眶了,直直黏在祁景身上,好像从未见过他一样,“是穷奇,是真的穷奇!”
祁景很想吐槽他,你知道你现在多像见到正主的狂热粉丝吗?
瞿清白忽然明白过来:“等等,你为什么会出现?祁景呢?你不会……夺舍了吧?”
李团结恶劣的问:“你说呢?”
其他在场的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阿月拉却自己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是邪魔上身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动用了力量,李团结的脸上出现了青筋一般的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半张脸,说不出的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面目豹变,化作兽形。
他侧过这半边脸,对着阿月拉微微一笑,直接把姑娘吓呆了。
正在这时,嘈杂的猴群分开了一条路,一个伟岸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只猴子浑身长毛,肌肉虬结,像一座小山一般,连面容都与其他猴子长得不太一样,更丑陋,也更像人。
是巨猿。
巨猿紧紧盯着李团结的脸,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攻击的时候,它忽然一矮身,低下了头。
猴子们在它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种慢慢退散,让出一条路来。
瞿清白迷茫道:“这是……要放我们走了?”
李团结上前,慢条斯理的伸出一只手,巨猿恭敬的低着头,将一个暗沉沉的卷轴放在了他手上,然后撤后一步,让开了。
他迈开步子,穿过猴群,走向了出口,姿态之从容,仿佛在自家花园闲庭信步,瞿清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悄声道:“快跟上!”
幸存下来的人下意识的排成一队,亦步亦趋的跟着李团结离开了,好像跟着妈妈的小鸭子。
只有勒丘在最后回首望了一眼吞下驽赤尸体的猴子,坚毅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是个好猎手……”
桑铎沉默无言,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直到走出去好远,他们仍旧感觉如芒在背,好像那一双双猩红的猴眼仍旧在注视着他们一样。
终于,他们出去了。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所有人都卸了劲般坐在了草地上,就见四周黑如泼墨,月上中天,乌云密布,冷飕飕的风吹过,寒气瞬间浸透了衣衫。
阿勒古看看天空:“明天一定是个雨天。”
忽然,瞿清白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白月明呢?”
他找来找去,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影子,难道他还留在洞中?
李团结道:“不用找了,这小妖早就逃了。”
“可……”瞿清白明白过来,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又骗人!我就知道不应该信他!”
李团结没有答话。
他在昏暗的月光下举起自己的手,准确的来说,是祁景的手,缓缓攥紧,又舒展开,多新鲜似的观摩。
瞿清白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不知为什么,在那简单的动作中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感,好像将天地把握在股掌之间。穷奇明显是享受这具久违的身体的,他有点贪玩了。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感觉非常危险。
“这不是你的身体。”
江隐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却像平地一声炸雷,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李团结侧过头,背着月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也可以是,不是么?”
瞿清白差点急了:“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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