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无聊的紧,你们就真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那吴老爷每次进去都呆那么久,万一是个宝库呢?咱们偷偷拿走一两件,他总不会发现吧?我算好了,那吴老爷隔几天才来一次,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黑暗里清晰的响起了两声吞咽声。
一个人嘿嘿笑了一声:“再不济,是个金屋藏娇的大美人也行啊,让哥几个快活快活……”
另一个笑骂道:“你鬼迷了心窍了,想女人想疯了吧!”
终于,一盏细细的烛火燃起,他们站在了一扇小小的门前。
那门四面钉着铁索,整个门身钢铁浇铸一般,门楣和左右两侧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寥寥草草的画着他们看不懂的线条,墨汁淋漓。
一人被骇了一跳:“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管他呢。”哈桑已经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将钥匙插到了那最中间的锁孔中。
轻轻一拧,喀拉拉——
门边的铁索像游蛇一样退开了,坚固的铁门开启了一条小缝。
哈桑提着烛台,壮着胆子迈步进去,可是这里太黑了,简直比外面黑了几百倍,好像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手中的烛台好像被大风吹到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忽明忽灭,像蛇吐出的信子。
其中一个人有点害怕了,声音都发着抖:“这..这里怎么这么黑,这么冷啊?我看,我们要不回去吧……”
哈桑斥道:“就他妈数你没出息!等我捞到好处,你可别眼馋!”
那人不管他,耗子一样溜了。
哈桑往前走了几步,那阴风终于过去,烛光重新明亮起来。
他往前递了递,忽然,一张人脸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人脸呈现青灰色,眼眸紧闭,脸颊枯瘦凹陷,好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骤然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啊!!!”
他被吓得大叫了一声,连带着观看记忆的这些人也被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另一个同伴早已跌倒在地,双腿瑟瑟发抖:“鬼……鬼啊!”
哈桑到底是个狠人,稍微稳住心神,再用烛光从上到下照了一遍,踢了地上的人一脚:“鬼个屁,你看清楚了,这是个人!”
“活..活的死的……”
“管他活的死的!我们替神婆杀的人还少吗?”哈桑因为自己也被吓到,更加怒气冲冲,一股脑发泄在了同伴的身上,“再他妈废话,我把你剁碎了喂红腰子去!”
同伴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这时,那人也悠悠转醒。
他一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动,立刻瑟缩起来,像被打惯了的野狗一样夹起尾巴发着抖:“别……别……”
同伴道:“这人疯了吧?”
那人一愣,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是两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立刻激动起来,从脖子到额角,一根根青筋都暴了出来:“你们……你们是谁?……不……是谁不重要,救救我,救救我!”
哈桑和同伴都莫名其妙,看着这个麦陇佬一样蓬头垢面的男人:“你谁啊?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我……这一时实在说不清楚,总之,我是好人,我从来没做过恶事,我被吴璇玑关在这里折磨了很久,求求你们……”
哈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就是说你得罪了吴老爷,所以被关在这里呗?我还当是什么金银财宝呢,真晦气!”
那人被粗鲁的堵住了口,半天没说出话来。
即使是隔着一段模糊的记忆,也能感觉到那份热切的希望像风中的烛火一样,在猛得窜高后,迅速的熄灭了。
另一人也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美女呢,结果还是个臭男人,你要待着自己待着吧,我走了。”
他离开了,只剩下那人和哈桑大眼瞪小眼。
哈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怒气冲冲的在周围翻动,只找到了一些钳子扳手剪刀一样的器具,上面还沾着血迹。
“草!”他气愤的大骂一声,“这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那人还在说着“救救我”,声音微弱,更像是自言自语,哈桑更加不耐烦了:“救你?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救你?谁让你自己得罪吴老爷了,我要救你,非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可!”
那人的眼睛一亮,好像抓住了一线希望:“不救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身不由己,但……能不能帮我传句话,只要一句话就行!”
“给谁啊?”
“给..给几个年轻人,谁都可以,祁景,小白,江隐,还有周伊,吴敖……他们长得和你们不大一样……”
哈桑根本没耐心听他细说:“然后呢,说什么?”
那人顿了顿,望着前方的虚空,无神的双目中渐渐绽放出了一点光彩:“就说,就说陈厝在这里。”
“他们会来的,”他坚定的说,“他们一定会来的。”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夜
眼前的场景像风吹过的沙一样消失了,几个人却都没回过神来,脸色惨白极了。
时隔许久见到曾经的同伴,竟然是在另一个人的记忆中,虽然明知道他的处境会不好,但真的直面那份凄惨的时候,那种冲击还是让人难以消受。
周伊的脸在苍白之外,还微微涨红了。
“对不起……”她低声说,“我不该怀疑陈厝。他,他那么信任我们,我却……”
瞿清白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那张线条柔和的嘴唇颤抖着,抿成了一条坚硬的弧度。
吴敖和周伊都担心的看着他:“喂,你没事吧……”
颤抖停止了。
瞿清白长呼了一口气,好像刚把什么恐怖的回忆压下去了一样:“没关系,没关系……”
他反而露出了一点轻松的神色:“知道陈厝曾经被关在这个阁楼里就好说了,至少我们有线索了!”
周伊想到了另一条路:“哈桑死了,但他的两个同伴有没有活下来呢?”
吴敖摇了摇头:“很难。不是被调走了,就是被杀人灭口了。如今知道陈厝在哪里的,怕是只有吴璇玑一个人了。”
瞿清白忽然道:“不一定。”
他指着那虫子被碾碎的尸体:“或许阁楼里,也飞进了班纳若虫呢?”
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上前望去。那里的楼梯越来越陡,在窥天镜的反射下,老旧的楼梯被映得像湖面一样波光粼粼。但是越往上,那光也不见了。
瞿清白率先上了两级楼梯:“来都来了。”
吴敖和周伊也跟了上去。他们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中,穿过层层帷幕,直到顶层,一道和哈桑的记忆中一摸一样的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瞿清白上前,轻轻一推,看似坚不可破的铁门居然动了一下。
门是虚掩着的!
“……难道已经有人来了?”
他把耳朵贴上门缝,半天,什么声响也没有。
周伊道:“进不进去?”
吴敖:“都到这里了,哪儿还有不进去的道理?”
他们顺着门缝溜了进去,里面一样黑暗,瞿清白轻声道:“有火吗?”
吴敖摸了摸口袋,不期然的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窥天镜。原来他刚才把玩的时候,把这个小东西随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拿着窥天镜四处照了照,嵌在筒身上的碎玻璃映出了白色的流光。
瞿清白直挠头:“这顶什么事啊?”
他满身的找火,周伊则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四周,见他们两个人都不待见这小玩意儿,吴敖耸了耸肩,自己拿着窥天镜到处乱照。在细小的光亮中,他的眼前忽然晃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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