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伪装。”
江隐说:“所以,永远也不要相信你的眼睛,你也许根本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祁景,你没必要站在我这边的。”
是了,江隐根本不想让别人喜欢他,他获得的关注越少越好,因为学生的身份只是他的伪装,他要披着这层皮,不被打扰的做事,因为他迟早要离开。
祁景紧握的拳头都有点发抖,江隐总是可以轻易的控制他的情绪,上次在云台观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他说的那么无所谓,祁景却觉得自己要气疯了。
他耳边好像回荡起了那个声音:“看吧……他不在乎你……他拒绝你……他欺瞒你!”
有谁在刺耳的尖笑,笑声狂妄又可怕:“你背叛我!你背叛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就猜到了,我赢了!”
郎朗清音声如洪钟,穿破了这片无处不在,迷障一样的笑声:“穷奇,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祁景猛的睁眼,冷汗淋漓。
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跌坐在了地上,江隐跪在他两腿间,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肩膀,嘴唇蠕动,好像在念什么咒语。
他的脸色也十分奇怪,苍白中透着点不正常的红,好像皮肤下面被硬逼出来的血色,呼吸的频率也很快。
祁景大口喘着气,盯着他的眼睛,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想都没想就捧住了江隐的脸,强迫的把他头拉过来,强迫他们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声音发哑,却急着说话:“……你不在乎,我在乎。你越不让我站你这边,我非要站你这边。江隐,我告诉你,我祁景从小到大没别的,就是脾气特别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那种。我讨厌谁就是真讨厌,喜欢谁就是真喜欢,我认准的人是你,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他说道这里才觉得有点不对,舔了舔嘴唇,加了一句:“再说你是我兄弟,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江隐看着他,脸上那点怪异的红慢慢褪去了,他忽然站了起来,偏头没看他:“快去吧。”
祁景知道他说的是班里的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好,我去。可我等会会回来找你。”
他走出两步,忽然回过头,对江隐笑了笑:“你看你刚才嘴里叽里咕噜的,要是我心思重一点,是不是要怀疑你给我下降头了?你说语言表情什么都是障碍,可我通通不管,只要相信你就足够了。”
他走远了,背影终于消失在夜色里,江隐忽然抬起手,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
第84章 第八十四夜
祁景回了队伍,那里虽然还有些混乱,好歹平静了一点,班长见他回来,赶紧趁机说:“走了走了!”便赶鸭子一样把这些人赶成一堆,终止了混乱的局面。
虽然还有人嘟嘟囔囔,但夜色渐深,困意袭来,他们也懒得再争辩了。祁景和班长说江隐已经先走了,默默退到了最后,像一只牧羊犬跟着羊群后面。
他走的很快,想快点完成的任务,立刻赶回去。
也正因为如此,一向敏锐的他没发现,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少了一个人。
那边,江隐绕了个路往回走,他方向感很好,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远远的看过去,居然还亮着灯光。
他在树影里换了个角度,往窗户那里看去,隔着陈年的脏污和半遮半掩的布帘,竟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江隐放下背上的黑包,以神一样的速度弯弓搭箭,在那人影再次闪过的时候,猛的松开两指,只见木箭嗖的蹿了出去,在黑夜中划出一道虚影,对面玻璃发出嘭的一声巨大的碎裂声!
弓弦铮铮作响,屋里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了。
江隐等了一会,摸黑走过去,身子伏低,被蹭过的草木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他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子,推开了那扇老旧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仿佛声带撕裂,江隐像一抹影子一滑了进去,用最快速度找遍了整个屋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
屋子还是那个样子,但透出一种久未有人居住的荒凉感,和刚才有人烟,有声响,有灯光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个婆怪去哪了?那男人又去哪了?
他从后院出了门,弯腰查看地上,就捡黑黢黢的土地上,清晰的印着几个鞋印。
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婆怪和男人就逃走了?
不,不对…………
他眯起眼睛,借着月光仔细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那脚印的花纹很奇怪,并不像是隐居在大山里的人会穿的鞋,反而……
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风声袭来,眼角余光瞥去,就见一个夜色中人影炮弹般的撞到了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地!
………………
祁景喘着气,急奔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
他好不容易把这些人送到了山下,半刻都没停就往山上跑,他的速度很快,心脏砰砰的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小屋前堪堪刹住车,同样从前门进去,谨慎的搜寻了一圈,也没有任何人影。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像读懂了他的心思似的,那副血腥的场景再次出现了。
凳子上的两个小孩瞪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祁景迟疑了一下,他伸出手去,竟然触摸到了他们嘴上塞着的布条。
布条被扯了出来,祁景却倒吸一口凉气,那俩小孩大张的嘴里居然没有舌头,只一团血肉模糊,布条居然是为了止血,而不是阻止他们发出声音。
想想也对,小孩的呼救哭喊对婆怪来说一定是非常麻烦的事,还不如这样割了舌头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出声。
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他们的下巴流下去,祁景还是问出了口:“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人没有?”
双胞胎对视一眼,眼睛齐齐看向了一个方向。
祁景一秒也没耽搁,拔腿冲向了后院。
后院的地上,正上演着一副非常像凶杀现场的画面。
江隐被一个人紧紧捂着嘴按在地上,他稍微挣动了一下,就被更狠的按向地面,蹭起来灰尘土飞扬。
他发不出呜呜的声音,身上的人也只喘着粗气,用一双背光的眼睛紧紧的,阴森的盯着他。
但这人并不是什么预备杀人犯,他的力气并不很大,也没任何搏斗技巧,只是骑在他身上,就自以为占了上风。
是沈悦。
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江隐就认出了他。他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了队伍,或者一直在跟着他……不,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不可能没发现被人跟踪。
沈悦的眼神很怪异,喘息比他这个被捂住口鼻的人还粗重。
江隐考虑着把他怎么办,他有一点好奇这人的目的,手指动了动,又放松了。
沈悦喘了口气,好像也很紧张似的,从唇齿中蹦出了三个颤抖的字:“………………死基佬。”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他喘着粗气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真他妈恶心。祁景总护着你,我看那小子八成也有点问题……你是不是和他上过床了?”
江隐一愣,就见沈悦整个身体都压了下来,呼吸灼热的喷吐在他脸上,好像要把他看的更清楚似的。
“恶心,恶心死了…………”沈悦魔怔一样重复着,原本紧紧捏着他胳膊的手居然开始意义不明的摩擦和按揉,“男的就那么好玩吗?”
祁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画面的冲击力之大,让他直接僵在了门边,脑海中灵光乍现的浮现出一句话:恐同即深柜。
他早该想到,沈悦对江隐那不正常的关注度,没事找事的刻薄言辞,甚至被自己胖揍一顿后,还不依不挠的接近……
直到手指把门框抓出了一声细微的声响,他才如梦初醒,积压已经的愤怒岩浆般的喷发了出来,沈悦……他怎么敢!他也配!!
他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眼看下一秒就要像出笼的野兽蹿出去,把沈悦撕扯成一片一片,却在最后一刻被硬生生的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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