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漆漆的欲望。
这种欲望更浓稠,更沉着,和饕餮的酒色食欲截然不容,却一样凶猛,出自一脉。
数千年来,没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好像只喜欢与世人作对,将天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现在,一把心火,不知不觉间烧了起来,从心脏到大脑,到四肢,到嗓眼,到小腹,回归最原始的欲望。
干渴,燥热。小腹发紧,犬齿发痒。
一捧枯枝败叶。没有任何引燃物,他从未想过,从未在乎过。但这火却趁着他大意,在冰雪中熊熊燃烧了起来,欲望没有泄洪的缺口,只是愈演愈烈。
“我啊,”他缓缓道,“最近有点心烧。就用你的血,来凉一凉我的火吧。”
饕餮面色由铁青转向苍白,最终爆发出一声大吼:“……穷奇,你敢耍笑我!看我把你撕碎嚼烂!!”
话音未落,他面目豹变,口角拉长,下颌撑大,一张大嘴先身体一步挤了出来,兜头罩向李团结,那边,李团结的脸也在笑中发生了变化——
不过眨眼之间,两头可怖的野兽嘭的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轰隆隆,嘭——
……
祁景被震醒了。
他拉着那只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牵引着他,抚过那被水浸润后触感极好的胸膛,抚过挂着水珠的,块垒分明的腹肌,抚过那属于少年人的,充满了生命力和热情的漂亮躯体,诱惑似的向下,向下,但抚到紧绷的下腹时,被拉着的手一僵,不动了。
他叹了口气,放开了那只手,一把捞起了身侧紧实的大腿,江隐整个人被他拖的在地上一蹭,就听他说:“你不愿用手帮我也没事,我蹭蹭也是一样。”
“什么……”
他忽然闭上了嘴。
滚烫湿润的嘴唇吻着他的耳际和侧颈,迷恋的意味呼之欲出,蓄势待发的下身充满暗示意味的顶弄着,肌肉贲张的大腿插进他的双腿间,将那用力想要的合上的长腿撑开了。
两个人的下身毫无缝隙的贴合着,那种搏搏跳动着,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更别说祁景还在用胯部,用腰腹,用胸膛,用整个人紧紧的搂着他,挤着他,好像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个人似的。羽西补犬。
江隐死死掰着他的肩膀,感觉全身都在出汗,空气粘腻的让他无法呼吸。
“你可以推开我,也可以给我几个耳光。”祁景低低的谓叹,“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再次缠上来。”
江隐看着他酡红的脸颊,目光灼灼,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意味,那双毫无波澜的,水墨般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挣扎,祁景毫不避让的看着他,好像要清楚的看到他是怎么样溃不成军。
他真的很好奇,江隐对他究竟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如果亲亲抱抱都可以,那么更亲密的行为呢?如果这都不是喜欢,还有什么是喜欢?
僵持了片刻,他忽然控制不住的动了下胯,被那鼓胀的大东西一顶,江隐的后颈瞬间炸开了一片寒粒。
祁景扯起嘴角:“江隐,我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我帮你。”
他闭上眼睛,用力喘了口气,声音很低,似乎是咬着牙才说出来,“别顶着我。”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夜
一觉醒来,天光放亮,但今天的天气不知为何,显得阴沉沉的。下楼的时候,阿诗玛大娘撩着竹帘看了看:“要下雨了。”
“下雨了,篝火大会还能照常举行吗?”瞿清白问。
阿诗玛大娘道:“一般来说要举行的,但是雨要是大到浇灭了篝火,也没有办法继续了。”她顿了顿,“这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果然不一会,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街坊邻里都忙着收衣服,雨水顺着竹帘滴滴答答,将廊下的花浇的越发晶莹剔透。
众人坐在屋内,拄着腮看雨,这样的天气,让人的心也烟雾蒙蒙的,平添了许多思绪。
瞿清白出着神,忽然想起了什么:“江隐,我想问你一个事。”
“你说。”
“青镇那次,是你救的我吗?我总记得,我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张脸,好像是你,但雨太大了,又看不真切。”
江隐道:“没错。”
瞿清白道:“果然是你!”可是他又很快迷惑了起来,“可是,我怎么会出现在万古寨呢?”
江隐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娓娓道来。
“你们应该看到过,有一种用上古妖兽的精魂制成的符咒,使用起来有很大的威力。比如最开始的爆破符,就是将雷火系妖兽的魂魄封在符中,非常稀有,也非常罕见。有一次,伤到祁景的,就是一张初代爆破符。”
“这样的初代符咒,我也有一张。”
瞿清白渐渐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江隐问:“你知道离艮吗?”
瞿清白思索片刻:“我想起来了!我爸跟我讲过,这种妖兽长得像马,但前后不分,头尾相连,长了两个脑袋,喜欢亲亲密密的贴合在一起。传说中,离艮就像蚯蚓一样,就算一刀将身子剁成两截,两个头也能立刻接回去。”
他又兴奋又紧张:“这居然是真的吗?”
江隐道:“是真的,不过这种妖兽已经灭绝多年了。其实自唐之后,妖兽时代已然没落,百鬼夜行的壮丽景象也成为过去。在唐代,宫里甚至设立了浑天监,专门掌妖除怪。而后连年战乱,人们视妖为洪水猛兽,赶尽杀绝,加上无数大妖寿数耗尽,只剩魂魄游离在世间。到了齐流木时代,妖兽已寥寥无几,但仍有人为了私欲,捕获妖兽,取其精魄。”
“离艮性情温和,于人无害,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的能力实在太突出了,即便死了,两个脑袋也不会分开。有人试过,就算将其中一个头带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也能在下一秒复合如初。”
祁景听了直皱眉:“谁会做这样的实验啊?”
江隐道:“制作这张符的人。”
他以指蘸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图案:“我们都知道,一般的传送阵,比如云台山的那个悬崖下的传送阵法,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不是一朝一夕能布置出来的。但有了离艮,一切都不一样了。”
“制作这张符的人,将它的一个头埋在了万古寨,另一个头挫骨扬灰,融入了符中。也就是说,只要用了这张符,无论使用者身在何处,都会回到万古寨。”
瞿清白都听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他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听我爸说,当年四凶乱世,也并非单打独斗,每一只凶兽背后都有不少鬼魂和妖兽。毕竟他们与人类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场大战,对他们来说,就像搏命一样。”
祁景也有些感慨,他们这段时间见过的妖兽,有好又坏,有为了一己私欲要涂炭生灵的,也有感念恩情数年后魂兮归来的,还有更多无辜的妖兽,被卷入了大战中,因人类的贪婪遭到迫害。
他想了想:“凶兽那边有援军,齐流木这边也不是没有。在我的梦中,李……穷奇曾和他说过,可以用摩罗召回妖兽的魂魄,组成一支能够对抗凶兽的鬼神大军。只是不知最后如何了。”
话不知不觉就说远了,他们整理思绪,让江隐继续说。
江隐说:“我上次来万古寨,在无意中得到了这张符,就在离诀别谷不远的地方。其实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荒凉的地方,会有一张初代符咒。”
瞿清白道:“那你,就是用了这张符咒,把我……”
“没错。”
江隐道:“那天我与祁景一道,将江逾黛击退后,正想去找你们,却在雨幕中看到了白净的身影。他身边还有白月明,带走了周伊,却还在青镇游荡,我就知道不好。他还要我手中的画像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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