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祁景的错觉,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一声长长的惨叫响起。
…………
刚搭建起的简陋竹楼里,燃着昏暗的烛火。
齐流木剪掉了烛花,屋子里变的亮了一些。忽然,一声惨叫从隔壁传来,他飞奔过去,就看吴翎捂着半边脸,血汩汩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滴滴答答的汇聚成了小溪。
齐流木的心都停止了:“你怎么了?”
吴翎放下手,他的左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但他却并不在意,一把抓住了齐流木的手,急道:“江平……江平出事了!”
“他这一次走的匆忙又蹊跷,我怕有什么不对,就让我的三目鸟跟着他。这鸟之所以叫三目,就是因为它的两只眼睛连着我的一只眼睛,我能看见它看到的东西。有厉害的人,甚至能训出四目鸟。但我修为不够,只能等它回来,再以咒术回看它看到的画面……”
他疼的大口喘着气,汗顺着鬓角向下流:“但这次,它没回来,还被人弄瞎了眼睛!”
“江平一定出事了,那人能认出我的三目鸟,必然是个狠角色。快去,快去找江平……”
齐流木想走,又被他的样子拖住了脚步:“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翎惨然一笑:“这法子千好万好,就一点不好。用这个方法的时候,我和三目鸟是一体的,鸟伤人伤,鸟死人亡。那人只是小施惩戒,弄瞎了我的一只眼睛,已经手下留情了。”
“也许,他只是不想我看到什么东西。”
齐流木喊了人,他们连夜跋涉在旷野上,心急如焚。李团结一直跟着他,忽然道:“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以江大哥的脚程来看,恐怕要到天亮了。”
他白皙的额头都是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和焦急。
一阵飓风平地而起,将草叶和沙土卷上了天。
黑金色的野兽垂首,粉色的鼻子轻轻碰了碰齐流木的脸:“上来。”
齐流木没有犹豫,很快爬了上去。
一人一兽向黑暗的原野中飞去。
…………
祁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头痛欲裂。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非常,非常可怕的噩梦,但是醒来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一手扶着额头,抓着头发,还是缓解不了那剧烈的疼痛。
好像有什么记忆,被硬生生从脑中挖去了。
要想起来才行,必须要想起来……
该死!怎么就想不起来?
他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脑袋,满心懊恼,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打了。”
“你想给自己的脑袋开个瓢吗?”
“李团结!”祁景惊喜道,“你最近怎么了,又睡这么久……不,你先帮我想想,刚才我梦到了什么?”
李团结顿了顿:“你做了梦?我怎么不知道。”
“一定有个梦!而且很重要……”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虚空中的一点,“你不是应该和我一起经历梦境吗,怎么会看不到?”
李团结道:“我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我休眠的时间越来越长,和你的联系也越来越弱了。要是再找不到摩罗,我的魂魄可能就要消失了吧。”
他漫不经心的说。
这个问题把祁景从刚才的恐慌中扯了出来,他们又说了一会,并没有找出原因或者解决的办法。
李团结很快又不理人了。
祁景躺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胸中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第307章 第三百零七夜
在神像里“漂流”的第五天,食物彻底吃完了。还剩下一些水,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祁景在高台上宣布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人们陷入了绝望的沉默中。
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在残酷的现实前,画什么样的大饼都没用。
有人喃喃道:“现在,我们的命运就交给老天决定了。”
他们爬上了神像的头顶,看着无边无际的岩浆洪流,像融化的金子一样耀眼,又像燃烧的火苗一样热烈。如果不是在生死关头,这实在是一副很值得欣赏的画面。
瞿清白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这不科学啊。岩浆怎么可能把整个世界都淹了呢?”
又不是真的诺亚方舟,怎么漂都得有个头啊。
吴敖说:“你现在遇到不科学的事还少吗?”
他侧耳听了听,下面传来了悲伤的旋律:“他们又在唱那首歌了。”
瞿清白叹道:“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我都会唱了。”
祁景看着远方出神,忽然,眼前似乎闪过了什么,他凝神看去,心跳差点停了。
“那是……那是房屋吗?!”
他抓住神像的边缘,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热浪拂过他的的头发,将他的眼睛映出一片金红色的光芒。
一只手抓着他的后领子,将他扯了回来。
但更多的人将头和身子探了出去:“哪里?哪里?”
江隐:“……”
远处确实有影影绰绰的房屋,看不太真切,坐落在火红的云间,好像空中楼阁一般。
瞿清白兴奋道:“快!我们快去那边!可……”
狂喜之后,他们又茫然起来,可他们怎么过去呢?至今为止,神像都是自己踩水一般,随波逐流的漂着。
一直沉默的陈厝忽然说:“我可以试试。”
“试什么?”
“用血藤将神像牵过去。只是他的腿脚都没入岩浆里,血藤很快就会被熔化了。”
祁景沉默了一下:“血藤和你是一体的,如果血藤被烧毁了……”
“是啊。”陈厝冷冷的说,“我多少也会受点影响。但不这么干,难道要等死吗?”
这话一出口,顿时,四面八方都射来了闪亮亮的目光。
好一会,瞿清白才说:“哇……陈厝,其实你还挺帅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的疑问那样自然,陈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祁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行了。”他把从心里涌上来的奇怪的感觉挥散,伸手放出了血藤。
无数条血藤像支架一样将神像支撑了起来,咯吱咯吱的抬起了它的腿,艰难的向那房屋的方向走去。
过不了多久,血藤就被烧断了,海草一样沉入岩浆中。陈厝就会再放出一批血藤,这样来回几次,他的额上已经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瞿清白焦急的看看外面,又看看他,一直说:“快了!快了!”
但那房屋总是那样模糊,看起来不近不远,却总也够不着。
祁景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像……”
“海市蜃楼?”
吴敖道:“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海市蜃楼?”
只听扑通一声,他们脚下的地都在摇晃,陈厝倒在了地上,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他终于支撑不住,神像栽回了岩浆中。
周伊赶紧掏出仅存的几个丸药,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为他补充体力。
忽然,一声声桀桀怪笑从瞿清白处传来:“呵呵……呵呵呵……哈哈……”
瞿清白对上他们怪异的眼神,无辜道:“不是我。”
江隐拽过他斜挎在身上,做成了一个兜子似的披肩,抖落了几下,一个长长的鼬一样的东西就啪唧掉了下来。
是景形。
这影兽摔的弹了一下,还是乐个不停:“傻比,都是傻比,哈哈哈哈!”
祁景拎起他:“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一个古代妖兽,怎么会这么多现代化的小几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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