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回头看到林朝诀靠在门框边,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书房,正蹲在地上摸着我行李箱的拉链,似乎是想要拉开,想把睡衣拿出来。
“我爷呢?”我反问,“指纹录好了吗?”
“录好了。”林朝诀走过来,也蹲下身,“带他去次卧了,他准备洗完澡就睡下。”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他,魂儿又飘走,感觉好不真实。
林朝诀摸摸我的脸:“今晚抱你睡?”
是问句,我想了想,也问:“我有别的选择吗?另一个次卧,或者客房?”
又转头看看靠墙的沙发,思绪跳跃得飞快,开始幻想林朝诀坐在上面看书看到睡着的场景。
“没有,”林朝诀轻笑道,“没有别的选择。”
他把我拽起来,低头亲亲我:“你今晚只能跟我睡。”
第48章 他诱惑我
主卧里嵌套着一个浴室,林朝诀先进去冲澡了。
我呆坐在床尾凳上,听了一会儿水声哗啦,游神天外,半晌后才起身拧开房门,穿过客厅、餐厅和书房,来到我爷爷暂住的次卧门口。
门缝里没有露出光线,但也没有听见鼾声。
我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喊:“爷爷。”
几乎下一秒门就开了,老头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挂在门把上,仰头看我道:“小宝啊?”
“在干什——”话问一半,我晓得了,我爷爷正在用他的毛线衣塞门缝,就像在筒子楼里时一样,怕呼噜声跑出房间。
我握住我爷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我说:“不用的,隔着这么远,听不到。”二}三\棂六+酒 二"三酒\六更_多!好纹;
我爷“没事没事”地说好几遍:“你瞧这地板多干净,不用怕脏。”
毛线衣被我捡起来,白天还穿在老头子身上,这会儿却被拿来塞门缝,这根本不是地上脏不脏的问题。
我把衣服随意叠两下,放到床头柜上去,再拽着爷爷一起坐到床边。
老头子的手很热乎,应该是热水澡的功劳。我就着温柔的台灯灯光仔细观察指腹上的伤口,白墙灰已经不见了,磨破的地方泛着一圈翘边表皮。
“林朝诀跟我说,你不肯把房东的电话给他。”
“... ...不能再麻烦小林了。”
我垂着眼,看着这双苍老负伤的手,说:“他的东西还没拿完,他要回去再收拾一趟,顺带就和房东把房子退了,也跟我们一样,要把余下不住的房租退还回来。让他帮忙吧,他那么可靠,又机灵,万一我们的房东故意找茬,他也应付得来。”
老头子犹犹豫豫,还是那句话,怕麻烦小林。
“爷爷,我不想让你再回到筒子楼,哪怕只是回去转一圈,我也不想。”
我说罢就起身离开,到书房里翻我的行李箱,找到和我的小镜子放在一起的指甲剪,然后重新回到次卧里,捞起我爷爷的手,想把那些翘起来的表皮都剪掉,免得像个潜在危险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撕开流血。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弄,空气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个指腹也被修剪干净,我才抬起头,希望爷爷可以不再固执:“让他帮忙吧。”
我爷摩挲着手指,答应我道:“好,就听我们小宝的吧。”
回到主卧,林朝诀刚好洗完出来,浑身裹着热气。
他看到我扒在门边,问我:“怎么了?”
“我爷爷... ...”还是用毛衣把门缝堵上了,一点都不出我意料。
也行吧,他觉得安心就行。
我把门关严,回身对林朝诀道:“我爷把房东电话给我了,我等下发给你。”
林朝诀走过来,不怕冷的,就穿着一条睡裤堵在我面前。
接吻有清冽的薄荷牙膏味,我被压得越来越紧,后背完全贴在墙上了,夹心饼干一样被林朝诀掐着腰亲得不给喘气。
这一次灵魂没有出窍,我也抱住林朝诀,亲着亲着就很想咬他... ...终于独处了,他那些处心积虑算计我的混蛋账本该要翻出来好好算一算。
“宝,”林朝诀碾着我的嘴唇呢喃,“是不是准备要跟我生气了?”
... ...我早就有这种疑问,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是真的会读心术吧?不然他怎么总是能精准地摸透我的想法?
我拿特别凶狠的眼神怒视他:“等我冲完澡,你全都给我老实交代!”
林朝诀歪着头,亲我嘴角,又到下巴,再埋进我脖子里大狗似的拱,他闷声道:“嗯,我开着暖气等你。”
花洒淋下热水,我呆站着,魂儿又飞了。
今晚太充实。
今晚也太荒唐。约会甜蜜浪漫,约会之后到现在却又匆忙急遽,情绪一口吃成个胖子,涨得我脑袋负荷不了,只想罢工。
我不自觉深呼吸,不出意外地呛到热水,刺激得我鼻腔里又酸又痛。我一边咳一边狂揉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受些,也不想再冲了,已经热得有点气短头晕了。
头发用吹风机吹干,我光不出溜直接走出浴室。
林朝诀不见踪影。暖气开着,吊灯关了,只留着一盏很暗的壁灯。
跑哪儿去了?
我掀开被子把自己缩进被窝里,顿时有一种,该怎么形容,面条煮过劲儿了的感觉吧,舒服得简直我软手软脚,挑不起来,就这么彻底大罢工地瘫成一团。
啊,无欲无求了。
管他林朝诀去哪儿了,我要闭眼秒睡了。
所以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最终还是要数夜夜都想相会的周公旦。
轻轻一声“嘭”。
我挣扎着最后几缕神志半掀开眼,看到林朝诀从小阳台进来了,正在关拉门。他笑着瞧我,随口问道:“睡着了?”
我没吭声,好懒,用眼神不算费力地把他勾到身前来了。
这次的接吻有清淡的烟丝味,还带着缕缕寒气,林朝诀的嘴唇都是凉的... ...光着膀子往外头站,能不凉吗?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搭到他背上抱住他,撸大狗似的胡乱呼噜几下,想沾点热乎气儿给他。
“进来,”我含糊道,“抱着。”
林朝诀听命,脱了睡裤也钻进被窝里,跟个大冰坨子一样把我抱满怀,冰得我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
“屈崎的电话,周倍加在年底最后一天,提前收到了他的元旦礼物。”
我心跳一空,睁开眼迎上林朝诀的目光。
虽然早就在期盼这一刻,但当它真的实现时,仍是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刚收到吗?”我问,奋力思考道,“几点了?”
已经过凌晨了吧?周倍加没道理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野。
难道是潜伏进家里?!
“不是,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在他回家的路上。”林朝诀解释道,“礼物送到后,周倍加陷入短暂的昏迷,随后又醒来,报警的中途被疼晕过几回。”
我同步幻想,周倍加两只手心都开了洞,血肉模糊,剧痛到哪怕稍微动一下手指都会疼到晕厥,却别无他法,只能掏出手机报警求救。
眉心突然被亲了一下。
林朝诀低声问我:“高兴么?”
我有点茫然,连内心的不真实感都淡去了,我小声道:“好像,也就一般般。”
林朝诀很轻地一笑,他的体温只在这短短几分钟之间就从冰块儿变成了暖炉,把我拢着,还有一只手揉在我屁股上,一直摸不停。
“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应该刚吃完自助餐。”
我“嗯”一声:“警察来找我,我也有不在场证明。”
“或许明天就会接到询问的电话了。”
我心里稍微烦躁,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我排斥道:“明天再说吧。”
林朝诀也“嗯”一声,随即招呼不打就压到我身上来,叫我:“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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