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层数很高,视野很开阔。音乐节的举办地就在河畔的一处绿地上,此时所有演出都已结束,但那边场地的灯还亮着。工作人员正拆着临时搭建的休息帐篷、舞台设施。两侧的大屏被钢丝吊着,缓缓放进货车的车厢。
纽约的繁华喧嚣从未落幕,但今夜曾片刻属于他们的繁华,一刻也没多停留,在夜色中悄然消失了。
柏然和谢桑榆远远望着,看着原先盛大的舞台一点点解体,心中有种不太真实的怅然。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看着夜晚的繁光映在漆黑如墨的眼底,微醺的酒意涌上脸颊。
“谢桑榆,”柏然伸出手,轻轻碰碰谢桑榆放在桌上的酒杯,定定望着他的眼睛,语气平和且郑重:“生日快乐。”
“柏然,”谢桑榆伸出手,勾住了柏然即将回撤的手腕,双眼盈盈地回望着他,借着酒精送给他的勇气,小声却无比清晰地说:“我爱你。”
柏然的眼神倏地一颤,方才的平静一扫而空,化为滚烫的火焰;嘴巴轻颤着张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谢桑榆像是有点害羞似的,垂眸稍稍躲开柏然的注视,慌张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我刚刚许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柏然健康、平安,永远不会失去他珍视的东西。”
柏然心口一颤,居然开始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洞。他迫不及待地扑向谢桑榆去拥抱他,乱无章法地狂烈地吻他,想要把他塞进自己的胸腔里、心脏里,严丝合缝地填满那个空洞。
唇舌间蔓延开葡萄味的酒气,夹杂着巧克力和奶油的香甜。柏然有种想丢掉整个世界的冲动,什么都不顾了,闭着眼睛急促地跟谢桑榆接吻。
谢桑榆脑中还留着些许智,脚步带着柏然朝房间内挪去,拉着他的衣角,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这次是谢桑榆仰躺着,柏然的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床垫上,微微睁开眼睛看他。谢桑榆的脸颊红得像软口的水蜜桃,眼中带着迷蒙的薄泪。
柏然心脏一紧,牙齿无意识地咬下去。谢桑榆被咬痛了,也只是轻轻蹙了蹙眉,睫毛可怜地颤抖两下,还是任由柏然继续。
柏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起身,将嘴唇移开,望着谢桑榆重重地呼吸:“宝贝……可以吗?”
此刻他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就是想对他爱的人做所有俗不可耐的事情。
谢桑榆望着他,手臂轻轻搭在他的颈后,动作清晰地点头。
柏然垂下目光,看向谢桑榆方才被咬到的下唇,抬手用指腹小心地揉了揉:“觉得疼的话,不要忍着。你推我、咬我、抓我都可以。”
谢桑榆嘴角微微牵起,眼神被泪光浸润得像颗黑色的珍珠:“真的吗?”
柏然忍不住又低头去吻他,吻得十分珍重小心,涩欲却分毫不减,缓慢又磨人。
“真的,”柏然望着他,呼吸已然不稳:“我不一定忍得住,别让我做个混蛋。”
谢桑榆垂下一只手,将柏然的手指塞进宽松的家居衤库K腰。此刻柏然连指尖都是烫的,手掌滑进去,下意识摩挲着谢桑榆的髋骨的皮肤。
谢桑榆喉结微动,看着他:“今晚,你做个混蛋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卷也写完了,谢谢大家的陪伴么么~
Vol.5 他的尾奏
第92章 1.纽约的雨和芝加哥的雷暴
第二天中午,纽约下起了雨,没开灯的房间里灰蒙蒙的。
谢桑榆伸了个懒腰,才发现浑身每一块肌肉都是酸胀的,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早啊。”
耳边传来柏然的声音,随后一个吻轻轻落在耳廓。柏然拨了拨谢桑榆额边的头发,又伸手从他身后抱他。
谢桑榆翻了个身,面朝柏然侧躺着,眼睛还有些睁不开:“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八点多。”柏然用鼻尖蹭了蹭谢桑榆:“看你睡得很香,没舍得叫你。你昨晚累得沾床就睡了,我就去浴室关个灯的功夫,回来再跟你说话你就没反应了。”
谢桑榆掀起眼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柏然,笑着嗔他:“混蛋!累得我都忘了骂。”
柏然把人抱得更紧:“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怎么可能没有?”谢桑榆毫不客气地指控:“浑身都不舒服。感觉像我在健身房练了通宵,练完还没好好做拉伸。”
柏然脸色微僵,看谢桑榆的眼神有些抱歉:“对不起……”
谢桑榆咬了咬嘴唇,莫名又翻身转回去,挣开了柏然的臂弯:“没在怪你。比起练器械,我还是挺喜欢这种运动的。”
柏然一愣,想再伸手把谢桑榆捞回来。可谢桑榆已经快速下了床,一溜烟朝洗手间走去:
“我去洗漱了。”
这样子,明明是心虚了。
柏然笑了笑,并不戳穿。洗手间的毛玻璃墙上映出谢桑榆的身影,起来的时候睡衣都没套一件,也不怕着凉。
算了,给过生日的人留点面子吧。柏然这样想着,也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过去敲了敲没关上的玻璃门。
嘴里插着牙刷的谢桑榆回头,柏然扶着门框,手里拿着门卡朝他笑:“我回我房间去收拾行李了,记得看时间,十二点半要集合。”
谢桑榆点点头,满嘴牙膏沫的他也说不出什么,抬起手缓慢地挥了挥。
柏然又停顿了几秒,快步进洗手间里,过去亲了亲谢桑榆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今天纽约的雨下得很大,市区内路况并不好,几乎全在不同程度地堵车。
团队成员碰面后,原本想着在酒店吃完午饭再离开,但看样子也没时间了,只好买了些面包在路上吃。
商务车车型本来就大,即便出城方向没堵得那么厉害,但雨天里车速也提不上来。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没有那么充裕了。
大家有些着急地去排队托运,走迟到通道过了安检,进了休息室。
“没有航班延误消息吗?”杰西卡透过玻璃,看着毫不见小的雨势,有些担忧。
萨曼莎在一个软椅上坐下,把包放在脚边,喘着气抬头看向休息室墙上的屏幕:“还没有,但前面的航班好像都延误了半小时左右。”
辛西娅也看向窗外,见起飞跑道上一架飞机也没有,也觉得情况不妙:“这种天气还能飞吗?”
丹尼尔挠挠头:“我看上面有航班显示正在登机,应该是可以的吧?”
萨曼莎又看了看手机,天气预报写雨势在两小时内就会变小,她宽慰大家:“没关系,我们等等。至少航班还没取消。”
不知道昨晚的party什么时候散场的,但看样子,其他人似乎比柏然和谢桑榆还要累。
萨曼莎和汤姆几乎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丹尼尔和杰西卡去拿了点零食水果,吃完后也开始休息;辛西娅拿了本休息室书架上的小说,坐在角落盆栽旁边的位置专心翻看。
柏然和谢桑榆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还醒着。柏然率先从原先的座位上起身,挪到稍远处的一个靠窗的空位上;落座后,谢桑榆也悄悄过去,在柏然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机场附近没有什么景色,平整得一眼就能望到头。迷蒙的雨雾中,一座高耸的控制塔上闪着灯。
两人面朝窗户坐下,柏然用左手牵住谢桑榆放在桌面上的右手,肩膀朝他靠了靠。
谢桑榆没有躲,也不像往常那样至少口头提醒柏然要小心;他勾起指尖,用指腹轻轻摩擦柏然的手背,不避嫌地玩起柏然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乘客,虽说这个座位是面向窗户的,但要是有心去看,也未必发现不了。成员们如果睁眼之后想找他们,也很容易就能看到。
率先伸手的柏然反倒谨慎起来,低声问谢桑榆:“万一他们醒来,看到我俩挪位置到这里,要怎么解释?”
谢桑榆捏捏柏然的手掌,两人指尖都有琴茧,触感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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