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手也说:“之前我们鼓手也有这种情况,演出服装不喜欢又换不了,他上台打了两首之后就直接脱了。后来好像也没什么事。”
辛西娅苦笑摇头,喝了一口手里的可乐:“所以说,男艺人和女艺人真的不一样。我总不能上台之后把衣服脱了吧?
“而且,也许因为之前当歌手的时候也是类似风格,所以现在让我选的衣服基本都是短裙。就算偶尔运气好有裤子能选,也要么是不够长,要么就腰太大,根本穿不到台上去。”
“但……”一边的吉他手眨眨眼睛,神色真诚:“你穿裙子也很好看的,很适合。舞台大屏幕也总给你全身镜头,说明确实是好看的。”
辛西娅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番话高兴,反而很忧心:“好不好看都是其次,主要是,我的粉丝里真的有那种……又猥琐又恶心,偏偏还很胆大的人。”
辛西娅把手中的可乐放下,换了那杯加冰的威士忌端起来,故作轻松地笑笑:“你们的粉丝信件里会出现走光照吗?我的就会,还不止一两次。”
两个Side C的成员一时有些懵,不太确定这只是句玩笑,还是一件需要他们严肃对待的事情。
辛西娅也不再多说,嘴唇凑近杯口,仰头喝了一口威士忌,眉间轻轻皱了皱,随即又笑:“没关系,别紧张。这种事我早就看开了。巡演收到的粉丝信我一封都没拆,省得自讨苦吃。”
Side C的主唱愕然:“就这样忍了?”
辛西娅的眼睛朝他斜过去:“不然呢?报警吗?跑行程已经够忙了,还要抽空去各地的警局听几句口头道歉?”
“不是这个意思,”主唱的脸上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语气坚定:“就算不报警,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啊。你现在是Rock Star, 又不是芭比娃娃,完全没必要那么礼貌那么客气。”
辛西娅没听懂,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茫然。
一旁的吉他手接话:“就是说,面对公众不用表现得那么乖,在台上不用总是笑着。看到那些凑到前面拍你裙底的人,你当场就一个中指比过去!”
主唱点头附和:“对!玩乐队和当艺人是两种概念。艺人的粉丝和乐队的粉丝脾性不太一样,道德标准也不一样。艺人在这种情况下竖中指,可能会被认为是不够得体;但乐队就不会。没有人会期待一个乐队是‘得体’的,大家只会觉得这是态度,是风格。”
吉他手补充:“除了音乐厅里的管弦乐队、交响乐队什么的。”
“当然,也不是说你现在这样,温柔礼貌地表演就是错的。镜头下产生的行业对女性本来就不够友好。要解决问题的话,改变自己总比改变环境要容易多了。”
“就是!你以后就强硬一点,玩乐队的女孩哪里会甘心当软柿子!”
主唱和吉他手一人一句地跟着,伸手去跟辛西娅碰杯,各自说着鼓励的话。
另一边,小食桌前的几人已经开了一局飞行棋,一人拿着一瓶新叫上来的啤酒,端了一板shot过去当惩罚。
还有一小撮人席地而坐,拿着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正在用扎啤的杯子混酒,满脸的不怀好意。
包间里很快吵闹起来,时而欢笑时而哀嚎。或满或空的酒杯到处都是,几乎分不清是谁的,在桌上或地上透着漂亮的紫光。
汤姆已经关上了镜头盖,今天在场地里跑了一天,眼下已经靠在沙发的一角,仰着头睡着了。鼾声断断续续,淹没在摇骰子的声音里。
柏然也喝了些酒,觉得热,就把身上烟灰色的薄外套脱了,只剩那件白色无袖。
手臂的肌肉随着屈伸而微妙地改变着形状,悉数暴露在空气里。Side C的贝斯手主动坐过来,跟他聊起健身话题;柏然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手臂上放,让对方随便摸。
在一旁玩真心话大冒险的谢桑榆正好瞥见,蓦地一愣,忘了出手势;被对面Side C的鼓手捡了漏,吵着让他选做惩罚……
没有人再提庆祝演出顺利的事,大家全都沉浸在酒精带来的迷醉中,脸颊泛着驼红,心中是无尽的欢欣畅快。
汤姆都已经睡醒了一觉,看着乱哄哄的包间眨眨眼睛,睡眼惺忪地去问萨曼莎还有多久。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时间,匆匆收拾准备散场。
两个乐队不住同一家酒店,分别上了车后,萨曼莎打开手机,正好收到对方经纪人发来的派对账单。
对着手机看了好久,萨曼莎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信息,没有误会任何表述,才最终开了口:
“大家,今晚派对每人转我223美元。我算了算,这么大金额实在入不了公账。”
“嗯?”辛西娅蹙眉:“不是他们的派对请我们来玩吗?怎么钱还要我们AA?”
萨曼莎无奈干笑一声:“或许他们的惯例就是这样。也是我们提前没问清楚,早知道不叫那么多酒了。”
柏然没喝太多酒,原本还算清醒;闻言眼前瞬间一黑,脑袋里“嗡嗡”地响起来,心痛得像在滴血,一边转账一边咬牙切齿:
“以后这种派对再也别叫我了,我要攒钱回血。”
汤姆更懵:“不是……我只是在里面睡了一觉啊,这也算?”
萨曼莎默默朝他点头,无能为力。
“啊——”汤姆一脸痛苦,为平白无故从口袋里飞走的两百块哀恸。
车后排,杰西卡和谢桑榆仍旧安静地闭着眼睛。看样子是醉得厉害了,已经没什么精力出声说话。
没一会儿就到了酒店,大家依次下车。
杰西卡还好,谢桑榆已经站不稳了;闭着眼睛软软地朝柏然的方向倒下,像一张不受控制的多米诺牌。
柏然连忙伸手接住他,左手揽住谢桑榆的腰,扶着他尽量站直。
谢桑榆仍旧戴着来时的那顶渔夫帽,脑袋靠在柏然肩上,帽檐下露出泛红的嘴唇和鼻尖,不安分地蹭动着。
柏然在车上转钱的时候,酒已经因为心痛而醒了大半;下车后被风一吹,基本就完全醒了。想起去年谢桑榆醉酒时浩浩荡荡的场面,心中难免开始警铃大作。
“放开我……”谢桑榆嘟囔。
柏然已然觉得头皮发麻,没敢出声。
“放开……放开我!”谢桑榆挣扎着,声音大了许多。
乐队其他人全都听到了,好奇地回头朝柏然和谢桑榆的方向看。但谢桑榆说的是中文,他们没能听懂意思。
柏然松了松手臂的力气,也用中文回他,压低了声音:“你安分点。”
谢桑榆冷笑一声,口齿不太清晰地说:“要我安分?某些人可比我不安分多了,衣服随便脱,身子也随便给人摸,还当着我的面。真是轻浮,轻浮!”
柏然脸色霎时一窘,耳朵也隐隐红起来。
乐队其他人更摸不着头脑,用英语问柏然:“他在说什么?”
柏然慌张地动了动嘴,眼神躲闪,简要概括:“没事,他骂我呢。”
围观的几人瞬间了然。
所谓酒后吐真言,谢桑榆的“真言”可不就该是骂柏然的话吗?
“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萨曼莎还很贴心地劝了柏然一句。
柏然点头,正准备说话,谢桑榆又开始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吃醋?”
说着,竟还径自委屈起来:“我最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哪里冷落你了吗?所以要故意让我难受?还是你就是想看我吃醋的样子?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柏然如芒在背。他明白是他亏,恋爱关系里的人对身体接触要更小心才行,哪还能像他一样,拉着别人的手让别人摸的?
都怪喝多了酒,做起事来根本不过脑子。
“我错了,别难受了好不好?”柏然温声安慰,顺便抬头朝其他人抱歉地笑了笑。
谢桑榆却不依不饶:“不!你要补偿我!”
柏然不想在酒店门口站太久,万一路过一个听得懂中文的人就惨了,连声答应:“好好好,你要什么都行,咱们先回房间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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