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没人回应他的威胁。
柳重明只能认怂,留下最后一件,抱着人迈入水中。
池水轻飘飘地托起两人,曲沉舟向上浮了浮,嘴唇贴在他的胸前,蹭了一下。
柳重明两腿发软,脚下一滑,两人一起顺着台阶滚下去。
他如有神助般及时举起双臂,将曲沉舟的头脸托在水面上,半晌才沉重地喘息着吐出几口水,湿淋淋地站起身,在池边玉石凳上坐下。
“你他妈的……没那本事,就别跟人犯这个犟!”
他让曲沉舟面对着他跨坐在腿上,总算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那么费力举着,忍不住又骂道:“就知道给我添乱!”
一瓢水缓缓倾泻下来,他单手洗着肩上垂落的细软长发。
用汤药浇过被雨浸得冰凉又烧得火热的身体,居然有种莫名的喜悦,像是终于将路边的野猫成功诱拐回家,连吵架后的低落悲观也散去。
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觉得心情格外宁静。
也许石岩说的是对的,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千方百计地来到他身边,为他殚精竭虑。
“你……”他小心地斜眼看看,确定曲沉舟的确没有醒来,才轻声抱怨:“你能不能一直这么乖?”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但怀里充实、心情平静,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舒适,是哥哥离去后久违的不寂寞。
他的头微低下一些,与人脸颊相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被他抱着入水时起,曲沉舟的身体似乎没那么热,呼出的气也不那么滚烫。
“让你去治一下脸,也不肯听话,”手指抚过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就知道跟我作对,也不知道好好爱惜一下自己。”
虽然这话就算在平日里说,曲沉舟也必然以沉默回他,但总是没有现在这般乖顺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你的主意是对的,让他们几个受挫,也是给我以后铺路。”
柳重明自言自语着:“你那天昏过去,府医说你疲劳过度,我知道是用力太猛了。你现在用的毕竟是别人的身体,肯定没有你自己的合适,多少注意点。”
“你上辈子是个么么样的人呢?”
“是不是也这么任性,有没有人提醒你照顾自己?”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如果有的话,曲沉舟怎么会养成这样个孤僻性子,这么想想,也怪可怜。
“其实我该感谢你,又感谢不起来,我讨厌……被人这么牵来牵去……所以你得向我道歉。”
说说而已,反正他知道曲沉舟这个死硬的脾气,也不可能服软。
左右没有旁人,他用脸颊蹭了蹭湿漉漉的乌发,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对你发脾气了。”
在院子里时,他并不是真想折辱人,只是那句“你起来”仿佛是自己的示弱,他低不下头,只能指望对方给个台阶。
却没想到曲沉舟竟摆出一心求死的架势,他只能败下阵来。
“何至于,哪就犟成这样?么么时候……你能别这么一意孤行,能想着稍稍依赖我一点呢?”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抬手又浇下一瓢水,拧成股向下的池水冲走眼前的泥泞,而后顺着蝴蝶骨中间的脊沟欢快地流下去,没入从低低的腰带中露出的一道小缝中。
柳重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水流,一同扎过去。
脊沟边的两道弧线与腰带构成了一个极小的阴影地带,带着魔力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想跟进去看看。
那颗湿淋淋的球,那段弧线优美的腰身,混着梦里那些低沉的粗喘,被湿润包围的快乐,如一阵阵巨浪般迎头拍打。
而那个用手背盖着眼睛无声哭泣的人,此时就在他的怀里。
着了魔一样,手指顺着脊沟划下去,一直触到那道窄缝才陡然清醒,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脸去,却在一瞥之下,看到了曲沉舟后腰。
他踮了踮脚,抬高膝盖,跪坐在怀里的人因为这个姿势软软塌下腰,弯出一段柔软的弧度。
两处深深的腰窝盛满水,一漾一漾的,像在招呼他。
那天薄纱下的两处腰眼瞬间失了颜色。
他的指尖失控一般在里面打着旋,舍不得拿出来,忽然很想让宁王见识一下,么么是销魂眼。
而之前被曲沉舟严厉警告不许碰的地方,如今毫无还手之力地袒露在面前。
那是一块胎记,大概掌心大小,因为是从肩头看过去,只能看出形状古怪,并不真切。
也是浅褐色,与他眼下的这块一样,就像是把同一块么么东西掰开,两人各持了一半似的。
柳重明在心里嘲笑自己,所有人的胎记岂不是都是这个颜色,他为么么又忍不住自作多情,可手指已经那么自然地摸上去。
也许是梦境太过于真实,他总觉得,这片胎记本就该在他掌中把玩。
怀里的人在他的指尖摸上去时,微微颤动一下,不过是掌心摸索了几下,就在他耳边发出极低一声喉音。
这一声轻搔如三月柳絮钻进耳中,痒得几乎要令人发疯。
还不待柳重明头皮发麻地想把人推开,昏迷中的曲沉舟恍恍惚惚睁开眼睛。
像是跋涉千里之久,极累极疲倦,只抬眼确认了是他,就闭上眼,纤细的手臂却攀上来,亲昵地环在他的脖颈上。
“你……”他的手臂和声音一起在发抖,故作发狠的话只能一字一字地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你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曲沉舟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动不动地抵着,不松手,片刻后微微抬起小巧的下巴,在他耳边吐着气。
他第一次听到了,柔软的、甚至带着一点委屈的告饶声。
“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第58章 梦魇
柳重明久久地泡在水里,微微喘息着,趴在池边上不动。
全身都疲惫地瘫软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池水弄脏了,他知道应该出去,可那样强烈的刺激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四肢也没什么力气。
他不想动,也不敢多想,生怕自己不争气的兄弟又没出息地抬头。
那猫叫一样的软言细语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在心里耳中来回磨蹭,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却不敢去细听细想。
从来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这样方寸大乱。
如果不是从呼吸和脉搏中能察觉到人还在昏迷中,他甚至会怀疑,曲沉舟是不是已经看穿了他的示弱,在一肚子坏水地故意耍弄他。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道歉,被人那样轻哼着念出来,在他耳中变成了业火般的欲。
若不是定力够好,在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及时叫人进来把人抱走,他真怕自己不能保证曲沉舟完好地离开。
可是失控之下吻上的唇柔软细腻,他用尽了全部的自控,才没有咬碎那粉红的舌尖。
察觉到身体似乎又在起变化,他低骂一声,不敢再琢磨。
用冷水冲过身体,刚草草擦干净,便有下人在浴室门外通禀:“世子爷,秦大夫说,劳烦您过去看看小曲哥。”
柳重明的心情陡然恶劣起来,仿佛刚刚见不得人的模样都被那人半笑不笑地看去,不耐烦地问:“怎么了!又不是大家小姐,哪来那么多事!”
下人被他训得缩了缩,卡了片刻才嗫嚅道:“秦大夫说,人还没醒,但是死活不肯吃药。”
“秦大夫连喂药都不会了?!”柳重明套上浴袍,手脚虚软,见下人还在门口没走,心中更气:“难不成要我亲手喂?”
“不是,不是,”下人慌了,忙回答:“也试着灌了,但小曲哥的反应有点不对劲,秦大夫说他像是被噩梦魇住了。”
匆匆赶到卧房的时候,柳重明才明白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惊动自己——曲沉舟的反应的确激烈得超过他的想象。
他小时候也曾抗拒喝药,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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