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愣了。
眼睛被湖泊卷了一层,蒙上了层雾。
电视里鳄鱼正闭上大口,燕千鸟轻轻用喙击打它的上下颚,迟燎把声音调小:“那次在苏市我不就说过了吗,我最擅长和你在一块儿,又没撒谎。我也记得你说你最擅长去美术馆那种活儿,我想你是想像双胞胎那样能有很多艺术作品进展,那我就——”
“不是的迟燎。”应云碎忙开口,轻轻摇头否认,“不是的。”
他不由自主承认:“我不想当艺术家,只是想当策划展览的人。”
转眼,鳄鱼就张大嘴,任鸟儿飞出来。迟燎笑了,眨眨眼:“那不就简单了,我就当艺术家咯。”
第60章 流量
应云碎那时没把迟燎的“艺术家”当回事。想着他的木雕作品,只百感交集地说:“你已经是了。”
迟燎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缓考的“操作系统”挂科,他又多抱佛脚了几天。交了70块补考费,才总算通过。
考完那天他心情大好,拿着两张学校发的券带应云碎去看电影。
应云碎半戏谑地问他:“迟总现在公司不忙吗。”
迟燎傻笑一声:“那可不,我都是指挥别人。”
其实他看完电影就要回公司。但确实不像年前那么没日没夜了。
自打知晓了自己那薛太姑奶奶的存在,有底气了不少。
迟燎执意要把学校发的优惠券用掉,只得现场买票。到了电影院,两人扫过新上映的片子海报,都有些愣。
“夜雨十年灯……”迟燎念着电影名,“云碎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你参演的那部电影吧?”
应云碎点头:“好像是。”
正是穿书第一晚就杀青、迟燎在后期组打杂那部。他演男三。
迟燎讶然:“哥哥你自己电影上了你都不知道啊。”
应云碎还真不知道。
原主不知是不是对这个剧组太过厌恶,拍完后就要斩断一切联系。应云碎微信里压根儿就没有与这部电影相关的人员。
包括他的前经纪人Jason。
杀青宴也好、宣发也好,也没人再主动联系过他。
记忆里拍戏的过程同样十分模糊。
现在细想起来,挺奇怪的。
整部戏的存在都像故事中一部分被略写的情节,粗略空泛推进一点剧情——除了让迟燎借这个剧组找到了他,与他没有其余任何价值,也没留下啥后续影响。
考虑到其他都很真实,这个点让应云碎隐隐觉得不是很合理。
“那就看这个吧。”他无所谓地说,“你是不是也参与了制作?”
迟燎挠挠头,含糊其辞:“嗯……参与了一丢丢。”
他只想分到有应云碎镜头的素材,天不遂人愿就兴致缺缺,何况那时人都在跟前了一心忙着结婚,把自己的部分草率做完就匆匆跑路了。
应云碎笑笑:“走吧,去审判一下我糟糕的演技。”
原主演技很烂,这都知道。但应云碎是觉得,那和自己不是一个人。
也就共享一张脸,横竖就像看个换脸AI的剪辑一样。
结果真在大荧幕看“自己”噘嘴瞪眼,每一个表情都不是他能做出的浮夸表情,他才明白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接受水平。
……太尴尬了。
他替“自己”窘迫羞耻。
他受不了,偏头看迟燎是什么反应。
迟燎正满意地嘴角弯起,举起手机,对着一张从没见过的云碎哥歪嘴笑版点下中间的小圆点。
“……”
应云碎想夺过他手机删掉,小声:“你这是盗摄。”
迟燎手往另一边一移:“我没有,我只是摄我的云碎哥。”
“……”应云碎一噎,“你能不能正经说话。”
迟燎顿了秒才反应过来,当即不好意思了地低笑出声,搓着耳朵:“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应云碎也清楚迟燎压根儿不会说浑话,拉回正题,“但那不是你的云碎哥。”
“嗯?”迟燎偏头,眯眼。
画面的光在应云碎脸上时隐时现,时亮时暗,琥珀色的瞳孔很璀璨。
“确实,你还是就这样好看,电影这妆造有点太浮夸了。”迟燎一本正经地下结论,“哥哥我说实话,你真的不怎么适合当演员。”
“……”
这么爱他的人都这么说了,可以想见演得是真不好。
好在男三戏份也不是很多。
不过应云碎是看不下去了,干脆掩耳盗铃地闭上眼。
后来就睡着了。醒来电影散场,两人出去,迟燎就很夸张地用大衣把应云碎罩着,说要给他打掩护,怕被观众认出来。
应云碎在他大衣和气息里动着睡僵的脖子:“妆造差距这么大,而且我很扑街,没人发现的。”
迟燎一手麻利地给他捏着后颈,一手滑手机:“不好说啊云碎哥,你这部电影票房都破亿了。”
在这个档期上映第三天就破亿,是算很好的成绩了。
应云碎神色动了动:“这部电影流量很高吗?”
“还行吧,主要是拍的我觉得还可以,很久没看到这么传统的武侠风了。虽然有几个点有些突兀。”
“……你直接说突兀点是你云碎哥吧。”
迟燎笑起来。
应云碎把玩着他的食指,像根绳子缠在自己食指上,却陷入沉思。
他看似对这部电影不在意,回家还是在微博上搜了带自己大名的词条。
只有几条零星的吐槽博。说他花瓶资源咖什么的。
应云碎不满地皱皱眉。
他觉得太少了。
第二天,应云碎胸口有些闷,早早醒了吃了点药,之后就没再睡着过。
迟燎还睡得很死,一年四季睡沉了都习惯把上衣脱得精光,应云碎学着之前迟燎把手搁到自己胸口那样,把手贴到他胸口。
手指在胸肌的沟壑里微微下弯,温热紧实。
他看上去睡得很香,心跳舔过掌心也非常沉稳有力。
应云碎看着他,心生爱意,也突然有些羡慕。
看够了,他翻出手机。诧异地发现文娱榜第28位挂着这样一条热搜:
【夜雨十年灯花瓶男三】
点进去,还真是一堆红蓝V营销号发的吐槽:
【讲真,夜雨十年灯最大的败笔就是安晓这个角色了,除却双男主人设最好笔墨最多的男三,被花瓶演员诠释得跟个弱智一样……查了一下,这演员被喂了好几部挺好的资源,都一无是处……】
应云碎往下滑,类似的通稿不少。
他看着时不时就会数字增加的评论区,以及网友发出“所以花瓶名字是谁啊?哪个糊咖”的疑问,昨天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他轻轻笑了。
经纪人莓姐给他发了堆消息,大意是说被人狙了,毕竟他一直糊得无声无息,又一点儿活粉都没有。她会联系人花钱公关,不过看通稿数量和买热搜的行为,可能得费一番功夫,
但应云碎说没关系,就这么挂着吧。还说想建个微博。
他不习惯躺着打字,把上半身撑起来。
迟燎立马敏感地睁开眼,睫毛都还没跟着眼皮扬起,“你要去哪儿”的质问目光已经从半梦半醒的眼睛缝里挤出来。
“你睡。我玩手机。”应云碎拍拍他。
迟燎就大腿把他夹着,双臂捆住他的腰,像只海狮。
再闭上眼他也没睡了,自顾自在应云碎身上蹭了一会儿,跟收集绿色能量似的,然后边用下巴戳应云碎的手臂边用一种慵懒撒娇的口气问:“云碎哥你在看什么呀?”
应云碎把手机递给他,嘴角挂着副自嘲又饶有兴致的笑意。
“看我上热搜。”
“?什么热搜。”迟燎好奇了,手机滑了几秒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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