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筛毫无阻力的那种。
“原来不只是触感像,你连使用的力量都跟我几乎一模一样。”云不意对着木雕喃喃道。
就在这时, 被云梦遭遇惊到的冷天道几人匆忙进门查看,抬头就看见云不意脚踩供桌,一手叉腰,一手提着木雕,姿态格外威武霸气。
若再衬上他那副严肃的表情,冷不丁望见,居然还能看出几分目下无尘的威严。
冷天道一怔,脚步倏然放缓,停在一个微微仰头便能与他对视的位置,攥紧掌心的手炉。
秦方和沈鳞也有些出神,倒是秦离繁全然不管这些,蹦跶着朝云不意挥手道:“阿意阿意!你怎么和云梦大师打起来了!”
玉蘅落忍不住纠正:“是云梦大师被单方面殴打——我亲眼看到的。”
“唔?”云不意反应过来,眨眨眼,托着木雕跳下供桌,身上那股不合时宜的神性与威严立马散了个干净,“什么殴打?云梦大师怎么了?”
他刚说完,云梦的一只手便突然抚上门框,吃力地将他带上最后一级台阶,身残志坚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猝不及防之下承接云不意近乎全力的一击,即使木雕及时相救,他也受伤非轻,苍白的唇角挂着血丝,白到透明发青的脸越发衬得眉心的红点艳丽妖异,望之可怖。
看到伤成这样的他,云不意先是愣神几秒,随后才想起他的伤好像是自己造成的,眼皮子一跳,表情逐渐尴尬。
“抱歉,我刚才感觉到了杀意,本能地就……”云不意边道歉,边举着木雕朝他走去,“那什么,你站那儿别动,我给你治疗治疗!”
“你别过来!”云梦看到被他当个榔头似的拎着的木雕,又是一阵气血上涌,“你把它放下,就是对我最好的治疗!”
“它?”
云不意作势挠头,才发觉自己还拿着木雕,想了想,小心翼翼往脚边一放。
“你不要激动,我的灵力会造成哪种伤势我心里清楚,寻常药物和手段治不好的,上一个吃了我全力一击的家伙再有几天都该满月了。”
云不意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先冷静下来让我为你医治伤势,就算想死,你也等我问完我想知道的事以后再死,如何?”
“……”
云梦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低头又呕出一口鲜红。
秦方扶额:“阿意,你再多说两句,他就真的要气死了。”
冷天道闻言,飘忽的心绪归于原位,再看云不意那神似恶霸的模样,低声笑了笑。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众人离开一片狼藉的正殿,转到莲池前的石桌旁坐定。
云梦没有碰那尊木雕,只是盯着云不意将它放到桌子中间,然后沉默地任由云不意施为。
温和的灵力入体,如筛子般将他体内残留的云不意的力量筛掉,又对他脏腑经络的伤稍作疗复,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云梦看看桌上的木雕,再看看云不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多谢。”
云不意干笑:“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我失手伤了你。嗯……言归正传,你之前说它是什么?”
他虚点木雕,顾忌着云梦的伤,没有碰上去。
云梦垂下眼帘,整个人又恢复成原本冷淡的样子:“它是什么……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未必。”冷天道摩挲着手炉,悦耳的声线隐约带着令人安心放松的力量,“先说说看。”
云梦眉峰微扬,看上去像一个有心无力的嘲讽表情:“它是建木陨落后,遗留人间的躯干碎片。”
“……啊?”
“……咦?”
“……嗯?”
“……耶?”
“……嚯!”
桌边五个人说出了五种意味的语气词,有种既整齐又凌乱的不对称美感。
云梦早已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毕竟从前见得多了,不以为意。
“它是建木的……躯干碎片?我认识几个在街角摆摊卖平安符的老头,他们用脚编的最离谱说法,也不过是里面装着建木叶子的粉末。大师不愧是大师,心有多大,梦就有多大。”
沈鳞把眉毛拧成了极具艺术感的形状,将嘲讽的话语说得真情实感。
云梦闭眼,俨然一副不想多说的神情。
秦方摩挲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伸出食指触向木雕。
云梦没有说话,略带讽刺地看着。其余人见状,也都眼巴巴盯着他的手指。
秦方想着,云不意碰了木雕没事,自己虽然实力不如他深厚,但就算木雕身上有防护法术,自己轻轻碰一碰,应该也能挡下,便没多在意。
直到他的指尖落在木雕顶端,指腹上弥漫开沁凉温润的触感——
陡然天色剧变,狂风呼啸,天上黑云翻涌,赫然有山倾地颓之势。低闷威严的雷鸣自远方滚滚而来,在秦方头顶炸响,宛如龙咆凤啸。
大风起,闪电劈落,天地间灵气暴动,仿佛被激怒的凶兽,从四面八方而来,向秦方倾轧而去。
他始料未及,面对这翻天覆地无孔不入的攻击,居然不知往哪儿躲,如何挡。
玉蘅落和沈鳞两个懂行的更是直接麻了,前者蹿进秦离繁怀里,后者端起秦离繁就往远离秦方的方向,被端着的秦离繁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所幸冷天道及时反应,一把抓起云不意的手拍在秦方额心,冷喝一声:“放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暴虐的风雷逼近秦方周身,在将他撕成碎片的前一刻,云不意掌心灵力迸发,化作碧绿的圆圈向四方扩展,强势阻隔了这一波可怕的天地大势。
与此同时,秦方缩回触在木雕上的手,满脸心有余悸。
他的手撤开之后,周遭所有异象眨眼间全部消失,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积雪在阳光底下反射银白的光辉,宁静和美。
云不意眨巴眨巴眼睛,手腕还让冷天道抓着拍在秦方头上,虽然依靠本能救了秦方和其他人狗命,但其实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秦离繁三人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好似三只小鹌鹑。冷天道稍显冷静,额上却也出了一层薄汗。
秦方更不必说,心跳声大得八百里外都响如擂鼓,可见真的被吓得不轻。
倒是云梦一脸平静,有种看多了也就麻木了的淡然。
他淡淡道:“建木之尊不容亵渎,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何不让你们碰它了罢?”
“那阿意也碰了,”秦离繁抱着玉蘅落牵着沈鳞,扶老携幼地回桌旁坐下,向云梦灵魂发问:“为什么他没事?”
“不仅如此。”秦方看着云不意,脸上的神色逐渐从惊魂未定到大为震撼,“他还能……为我们阻挡来自天地的……杀势。”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云梦凝视着木雕,眼神空落落的没有着点,“如果它是建木身躯的碎片,那你——这位施主,你又是什么?”
“我……”
云不意抿起嘴角,露出苦涩笑容:“我是建木本尊?”
这话一出,腿还在发软的沈鳞噗嗤一乐,不由得冲他竖起大拇指。
“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
云不意白他一眼,本着说得再多不如证据碾压的原则,从冷天道手中抽回手,腕部到手掌变成了一束错落生长的枝干,枝上叶子青青,间杂着零星几朵小花。
这束枝叶连着他的小臂,非但不会让人感到怪异,反而有一种独特玄异的美感,这种美感一半体现在琉璃宝玉般的绿叶苍枝上,一半体现在他毫无瑕疵的容貌与体态,二者完美融合,竟然也与桌上的木雕交相辉映。
看到这一幕,沈鳞差点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凑到云不意的手和木雕中间,看看左再看看右,端详半晌,愣是找不出半分迥异之处。
云梦的淡然也再度破功,搭在桌面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秦离繁和玉蘅落对视一眼,想想方才碰都碰不得的木雕,再想想以前把云不意捏扁搓圆,将他的枝叶当成寻常物品随意处置的自己,连吐槽都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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