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今年只能在岳南府过中秋了。”宋卫风说。
乡试在八月,第三场考完第二天,便是中秋之日。
去年还在家里过的,今年就要在岳南府过了。
“是啊。”周自言一个现代人,对于在哪过中秋没什么感觉,“正好咱们也看看岳南府的中秋什么样。”
“好。”宋卫风点头。
虽然来参加乡试的考生们彼此不太熟悉,可大家都是一个地区出来的考生,随便聊两句便能聊到一起去。
中秋时便正好聚到一起,共度中秋。
周自言和宋卫风也跟着凑了个热闹,跟着叶朗一起和他们县的考生们赏月,投壶,吟诗作对。
席间许多人都与周自言碰杯,言辞之中不外乎‘周兄定能高中’‘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中’‘来,不管那些,今夜畅饮’!
周自言都一一接下。
而有宋卫风在马鸣书院熟悉的人,也过来与他叙旧。
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中秋之后,没有通过前几轮考试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觉得自己第三场写的不好的人,尚在犹豫。
写的不好,高中无望,可万一有那么点希望呢?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可府城的朝廷也不是傻子,每一轮考过去都会统计没考过的人。
若是没考过,便不能再住朝廷包下来的客栈,若是还想留在这,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到了最后放榜的时候,龙虎榜一贴,榜下全是悲喜百态。
周自言与宋卫风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居榜首的‘周自言’三个字,相视一笑。
周自言对自己有信心,那是基于对自己的了解。
宋卫风对周自言有信心,那是因为他对周自言有全部的信任。
在宋卫风心中,周大哥是有大才之人,将来一定能走到京城去!
宋卫风还特意看了一下马鸣沟出来的那几位学子。
有些可惜,他们那座小镇,今年除了周大哥,全军覆没。
不过出了一个解元,钟知县应该也能高兴好一会。
叶朗叹着气过来恭喜周自言,“周夫子,果然高中。”
“我好不容易考到最后一场,却还是不行,看来三年后还得再努力了。”
叶朗在读书一道,属于半路出家,今年能走到乡试最后一场,实为不易。
周自言按了一下叶朗的肩膀,“切勿自暴自弃,你与卫风都还年轻,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放心吧。”叶朗握住周自言的手,即使嘴里说着没事的话,可眼眶还是含上眼泪,“周夫子,我定不会放弃,我定会高中举人,然后风风光光地与宋延成亲。”
“我与你一起。”宋卫风三年后也可以下场,到那时,他与叶朗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来看龙虎榜的人慢慢多起来,除了考生,还多了一些小厮和侍女。
他们紧紧看着龙虎榜第一名的名字,高声叫喝——
“哪位是解元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解元大人,周解元,我们张家家已经包好酒楼,都等着为解元老爷庆贺呢!”
“周解元……!”
不停歇的‘周解元’声渐渐高起。
周围竟然多了许多穿戴新衣裳的女娘哥儿,全都捧着心口,翘首以盼。
看样子,是要来历届老规矩了——榜下捉婿。
周自言听着那些叫‘解元’的声音,拉着宋卫风的手慢慢后退,直至退到人群外围。
“跑!”
“!”宋卫风登时被周自言拽着放榜处往客栈跑。
一路上,人声鼎沸,夏花烂漫。
耳畔皆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两个人忍耐不住的笑声。
真是一朝登第时,看尽岳南好景色。
回到自己的客房,周自言跑得差点晕过去,只能扶着门框大喘气,“不、不行了,再也不跑了,不跑了。”
这才跑了两条街,他就喘成这样,他之前做的锻炼,好像也没什么用么!
宋卫风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散开。
但他心里高兴。
他的周大哥,真的是解元了!
宋卫风走去屋里中间,竟然从桌下取出酒盅和一壶酒。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周自言平好自己的呼吸,拿起一个酒盅。
宋卫风为他们俩斟上酒,“昨日就备好了,等着今天用呢。”
宋卫风举起酒杯,眉眼弯弯,“周大哥,恭喜你高中解元!”
“同喜!”周自言挑眉,也端起酒杯,轻轻碰杯。
一壶酒不够,那便再来一壶。
他们二人避开所有人,就窝在这小小的客房里,一壶接着一壶,把过去所有辛苦都就着酒水咽到肚中。
一直喝到月色上柳梢,酒壶摊了一地,才好像把体内那些不舒坦都散干净。
“不行……不、不喝了。”周自言撑起胳膊,捧着一个小酒杯,靠到客房围栏上,头伸出窗外吹风。
正好看到外面的月亮。
天上一轮弯月,用清淡的月光照耀这片土地。
今天是放榜日,人间多是醉生梦死之人,正抱着酒坛谈笑风生,或痛哭流涕。
宋卫风也喝得脸颊陀红,他拎着一把精巧酒壶,晕晕乎乎坐到周自言身边,枕着胳膊看得目不转睛。
周大哥穿着宽敞的圆领大袍坐在围栏上,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天上的月光和人间的清风,好像都格外喜欢他似的,时不时撩动周大哥的头发,乱了别人的眼和心。
“真好看。”宋卫风借着酒醉,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你喝醉了。”周自言笑着喝光酒杯里的酒,放下杯子,顺着围栏慢慢滑下,再没有刚才的清瘦姿态。
只剩下一身慵懒。
宋卫风顺势挪动身躯,靠过去,外层衣物紧紧相贴。
透过轻薄的衣服,宋卫风能感受到周自言炽热的温度。
脸上的陀红好像越来越厉害。
他好像要被烧尽了。
周自言的袖子盖到宋卫风腿侧,宋卫风刻意把手放到周自言大袖之下,这样好像就在牵手一样。
谁知,一双厚实的干燥大掌真的握住他的手,拇指还轻轻在自己的掌心撩拨了一下。
手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宋卫风抬头望去,周自言目不斜视,只靠着围栏感受现在的宁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他藏在袖下的手,却把宋卫风的手握得密不透风。
“……”宋卫风也不想问原因了。
如此美景,如此美人,追问那些东西实在太煞风景。
“周大哥,我好像晕了,借我靠一下。”
宋卫风左手被周自言拉住,于是借着牵手的姿势转了个身,背靠住周自言有力的肩膀,用还空着的用手拾起围栏上的酒壶,仰头喝下。
这下,远远看去,竟然变成周自言揽着宋卫风。
极度亲密之态,令人脸红心跳。
“晕了还在喝?”周自言点破宋卫风的小心思,却没有离开。
宋卫风贴上周自言的头,巧笑道:“今天高兴,不喝岂不是浪费。”
周自言把瓷杯递到酒壶旁边,挑眉:“那给我也再来一杯,不醉不归。”
宋卫风拿走酒壶,“这是我的酒壶,我可以喝,周大哥你不行。”
“那我只能这样喝了。”
周自言的手腕托住宋卫风拿酒壶的那只手,借力打力,让酒壶里的酒流出来。
却不小心打湿了两个人的衣物。
湿哒哒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周自言觉得自己定是喝醉了,才敢行这样孟浪的事。
宋卫风穿着素色的程子衣,被打湿的那一块登时变得突兀。
细细闻去,还散发着浓厚的酒香。
周自言不知道是刚刚喝得太多,还是现在被这股浓香诱惑,好像更醉了。
宋卫风并不生气,他只把弄湿的地方扯离自己身上,仰起头:“弄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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