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国子监这里,诸位学子只要填写好自己的信息,领到国子监号房木牌,然后等着听国子监祭酒训话便可。
是的,又是郑祭酒讲话。
其他人只要站在郑祭酒身后,为郑祭酒撑场面便是。
国子监开学对于学子们来说算是人生一大事,可对国子监的人来说,那便是一年频频发生的平常事。
所以一趟下来,郑祭酒的嗓子仿佛要冒烟,而其他人则是困顿地发呆。
郑祭酒讲完话,本来这开学便算结束了。
结果郑祭酒又道:“诸位学子,大家应当也知道上一回殿试,从咱们国子监走出去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三元及第状元郎?
这名号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一些。
读书人读到最后,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么!
那金榜题名中最光宗耀祖的是什么?
——自然是三元及第,当朝无两!
可三元及第并不是那么好拿的,整个大庆近十几年,好像就出过两个人。
一位是已经走到二品大员位置的总宪大人,一位便是郑祭酒口中的状元郎。
“看来大家都知道。”郑祭酒笑呵呵地捋着自己的胡子,“那位状元郎现在就在国子监任教博士,我这个糟老头子就不多说了,让咱们的状元郎来讲一讲他在国子监读书的经历。”
“恭听!”所有学子眼含激动,齐齐拱手作揖,以示尊敬。
宋卫风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缓缓走到郑祭酒身旁。
两个人转过身去,好像在说什么话。
宋卫风猜测,这么严肃和隐秘,应当是在商讨国子监的各项事务吧。
实际上,周自言一下朝就被詹公公留下了,刚刚才从皇城里赶到国子监。
一来便被郑祭酒抓来做演讲,周自言仗着他们背对所有人,一把薅住郑祭酒的胡子,“郑老头,你又害我!”
“你可是三元及第!而且这些学子,日后还是你的学生,你不应该说两句吗?”郑祭酒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昨日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吗?你快别磨叽了,都等着你呢。”
“我这不是得回去换身衣裳吗?”周自言摊开自己的大袖,“你见过哪个人穿着朝服来讲学的!”
“哎哟,事急从权,事急从权!”郑祭酒把周自言推到前面,自己后退一步,摸鱼去了。
“……”周自言连上朝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要做什么动员大会。
他恨郑祭酒!
其他学子注意到这位状元郎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衣服。
外地学子们略有些不解。
京城本地懂行的学子解释道:“这是朝服,就是官员上朝穿的衣衫。”
“原来如此。”外地学子再看状元郎那一身红,顿时觉得格外尊贵雍容。
不知道几年后,他们能不能穿上这样一身衣服。
宋卫风站在第一排,宋豆丁等人也围在他身边,此刻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最前面的周自言。
周自言看到这些人,展颜一笑,背起双手,“诸位学子,在下周自言,乃上一届殿试头名……”
动员大会么,周自言那可太会了。
上辈子做老师的时候,每周一都得遭一回罪,现在随便讲两句,那更是信手拈来。
引经据典,幽默逗趣,方才被郑祭酒等人吓到的学子们,瞬间跟着周自言的话露出浅浅微笑。
整体氛围松快许多。
郑祭酒瞧着,忍不住询问身旁的辜鸿文,“辜鸿文,老夫讲话真就那么无聊么?”
“……”辜鸿文在良心和前途之中,选择了后者,“祭酒,您说毕竟久经年岁,说的话难免深奥了一些。”
“我觉得也是。”郑祭酒舒服了。
等周自言讲完话,国子监便不在拘着这些新入学的学子,开始随他们四处游逛。
若是在国子监里有认识的人,由那些老生带着他们看看也是可以的。
于是,顾司文和文昭不知道从哪跳出来,接过带宋卫风等人闲逛国子监的任务。
“小表嫂……不是,宋学子,我和文昭带你们逛逛。”顾司文嘴比脑子快,幸好及时改了过来。
宋卫风回望刚刚周自言在的地方,却看不见他的身影,“周大哥又去忙了?”
“周表兄最近要忙死了。”顾司文道,“我爹最近也忙得厉害,好几日都在熬夜。”
“最近各国游学队伍陆续抵达京城,顾大人要看顾各城官道和驿站,自然忙。”文昭解释道,“游学时,这些他国学子都喜欢到官学踢馆坐学,所以周表兄与林相公需要提前准备好应对的各项政策,以免出现始料未及的情况。”
“不过放心吧,我们俩就是被周表兄派来的。”顾司文搭上文昭的肩膀,“有我们俩在,绝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夫子可真厉害,这么大的事情都交给他了。”宋豆丁皱起鼻子,“我们到底还要多少年才能赶上夫子啊。”
“感觉难咯。”钟窍一摊手,“也不知道周夫子是从哪里来的怪才,脑袋里尽装了一堆匪夷所思的想法。”
顾司文和文昭对视一眼,未曾想到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周表兄的真实身份。
文昭抿唇,“宋小哥,你们知道……周表兄以前的事情么?”
几个小少年全都摇头,“我们只知道夫子以前好像很厉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很关心夫子以前是什么样的,至少现在,他是他们的夫子,这就好了!
宋卫风想到他和周自言之间的小较劲,笑道:“我知道他身上藏着秘密,我问了许久,可他就是不告诉我,非要我自己去猜,这人,蔫坏。”
嘴上说着蔫坏,可眼角却悄悄挂起笑意,不想抱怨,更像嗔怪。
知道他们是这个态度,那顾司文和文昭就放心了。
他们还怕周表兄是故意瞒着这些人,万一他们哪句话不对引得宋小哥他们怀疑,他们反而会拖周表兄的后腿。
顾司文和文昭领着这帮人从顾司文所在的讲堂看去。
一路走过国子监大大小小的角落,然后走到率性堂,也就是他们即将要进入的讲堂。
因着今日是国子监开学的日子,所以国子监放了一天假,因此率性堂里也没几个学生在。
文昭望着率性堂里的一桌一垫,讲着国子监的日常生活。
“周表兄以前就在这里上课,然后参加会试,拿了头名。”
“最后参加殿试,三元及第。”
虽然周自言此刻没有陪同在身边,可宋卫风透过这里的门窗,好像可以看到周自言正坐在桌案前,提笔写文章。
摸到窗上精致的镂空,他又看到周自言推开窗户,倚靠在窗边,握卷品读。
转过率性堂,来到一座长廊。
这里也是一座小小的花园。
周自言一定喜欢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将这里的景色画于纸上,再题下两三句诗,就像他还在马鸣沟时那样。
宋卫风撩袍坐于石凳之上,看着翘脚屋檐的率性堂。
原来周大哥在国子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呀。
真好,几日之后,他便可以和周大哥一起在国子监见面了。
文昭想到一件事,“对了率性堂还有堂谱,咱们去看看?”
“咱们现在能去吗?开门了?”顾司文道。
“今儿是开学的日子,应该开了。”文昭说着,起身带路。
国子监六堂各有自己的‘堂谱’。
小小一个册子,记载着历朝历代在本堂上课,最后考中进士,做大官或享大名声的学子姓名。
每逢春节,留监的学生还要在除夕之夜,供上名人牌位,祷告这些前辈,祈求他们能保佑自己早日高中,学业有成。
率性堂旁边有一间耳房,这便是放堂谱的小房间。
此时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仔细的阅读率性堂堂谱。
上一篇:嫁给病弱少将后[星际]
下一篇:我,宗门之主,有编制!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