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凛背过身子,耳旁听着撩动的水声,能依据水声和窸窸窣窣的声响判断陛下在擦身子,穿衣裳。
祝蔚煊穿好寝衣后,取掉玉簪,乌发散开,走到了床旁,转身看向赵驰凛,“今晚你不用睡了,且跪着好好思过。”
赵驰凛走到床旁跪下。
祝蔚煊:“……”
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他太困了,头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屋子里的烛光摇曳着,无人去熄灭它。
赵驰凛目光在黑夜中,深沉静静地凝视着祝蔚煊,刚刚发生之事,他并非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是如何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去亲吻陛下的唇,抚扌莫陛下的身.体……如何大逆不道想要欺负陛下的,在这夜深人静里一股脑涌入脑海中。
赵驰凛光是想想,就觉得血脉贲张,只不过他并未有别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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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蔚煊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中醒了过来。
入目所及一片陌生,记忆回笼,陛下才想起这是在镇上的客栈,不是在行宫。
即便是天字第一号客房里的床,睡着也不舒坦,祝蔚煊不想再躺,便坐了起来,看到床旁跪着的赵驰凛。
一夜过去了,将军的腰背依然挺拔,并未一丝懈怠。
“陛下晨安。”
祝蔚煊一时之间有些无言,最后淡声道:“起来吧。”
赵驰凛动作有些迟缓地起身,祝蔚煊注意到了,想来是跪了一夜,身子僵石更,膝盖疼痛发麻的缘故。
陛下面无表情心想,他这罚跪已经算是轻的了,谁让赵驰凛大逆不道,梦里梦外都痴心妄想的。
再说他都睡着了,就算偷懒少跪一会,他也不知道。
哼,是赵驰凛太蠢了!
祝蔚煊:“让孙福有进来。”
赵驰凛:“臣伺候陛下穿衣吧。”
祝蔚煊:“……”
看来跪了这一夜,毫无悔过之心。
“将军,注意你的身份,如果你真想伺候朕,那就切了你那丑陋的玩意,以后都留在朕身边伺候着。”
陛下一大早看他就烦,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赵驰凛也不愿看到陛下总是因为他生气,便不再多言,出去把孙福有叫了进来。
孙福有伺候着祝蔚煊起身穿衣,梳头,洗漱。
赵驰凛立在一旁面沉如水。
祝蔚煊懒得搭理他,不过当着孙福有的面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并未让他滚,冷淡道:“将军回去休息吧。”
赵驰凛:“臣——”
祝蔚煊睨着他,满是警告,让他别不识好歹。
赵驰凛:“那臣先告退。”
祝蔚煊:“嗯。”
没想到赵驰凛离开之前还把那包袱拾了起来一并带走。
祝蔚煊:“……”
简直是不知悔改!
赵驰凛出了后。
刘升武看他的目光都透着敬佩,压低声音道:“将军辛苦了。”
赵驰凛也没多说,下了楼找店里伙计开了一间房,就在陛下旁边那一间。
客房中。
孙福有:“陛下,您是在客栈用早膳还是出去?”
祝蔚煊:“出去逛逛吧。 ”
孙福有:“是。”
赵驰凛上楼就看到祝蔚煊要下楼。
祝蔚煊没给他目光,背着手抬脚继续,孙福有和刘升武一左一右跟随在身后。
赵驰凛其实不困,但他知道陛下不想看他,也就没讨嫌,拿着包袱上楼了。
祝蔚煊停顿了一下,吩咐刘升武派一个人去将军住的客房门口守着。
-
镇上清早的集市分外热闹,空气中飘浮着各色小吃的气味。
祝蔚煊还从来没有像这般逛过集市,目光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铺子,停在卖包子的铺子前,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看着很有食欲。
孙福有见状问道:“公子要不要尝尝?”
祝蔚煊走了过去:“都有什么味道的?”
“回公子,我这有肉馅的,素馅的,还有红豆馅的。”
摊主是个中年人,爽朗地笑道:“给您一样来一个?”
祝蔚煊:“各来两个。”
“好嘞。”
摊主笑呵呵拿油纸包装好,递了过去,孙福有接过,付了银子。
不等孙福有开口询问。
祝蔚煊:“红豆馅的,剩余你们分吃。”
孙福有:“谢公子。”
祝蔚煊做不出当街直接就这么走着吃东西的行为,于是拿在手中,白白胖胖的包子隔着油纸包都能感受到热气。
刘升武他们就没那么讲究了,平日里值班什么的,吃饭都很快,三两口就解决掉一个大包子。
“这包子趁热还挺好吃的。”
孙福有闻言笑道:“你是饿了吧?”
早膳没吃,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饭量都比较大,胃口也好,吃的自然多。
祝蔚煊听到他二人的谈话,停下脚步,“看看想吃什么。”
“谢公子!”
刘升武果然能吃,买了两个酥饼回来,“公子,据说那家小馄饨味道还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祝蔚煊知道其实是他想尝,既然出来了,“去尝尝。”
祝蔚煊自己单独坐在一个支起的小桌子旁,孙福有本来想伺候他用膳,“不必,你也去吃。”
孙福有:“奴才不饿。”
祝蔚煊:“去吧。”
孙福有没再推辞:“谢公子”
孙福有走到刘升武他们这边坐下,也同店家要了一碗小馄饨。
祝蔚煊打开油纸包,尝了一口红豆包,甜糯糯的,味道尚可,祝蔚煊优雅地吃完,他没要馄饨,而是吃了半碗小汤圆。
孙福有早就吃好,付了银子,站在他身旁伺候着,祝蔚煊今日穿的宽袖圆领柿色常服,抬手用膳时,孙福有眼尖地瞥见他们陛下脖颈锁骨处有个红印,似乎是吮.出来的。
孙福有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尽管有所猜测陛下和将军之间关系确实非比寻常,但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祝蔚煊即便坐在这简陋的摊铺中,举手投足间也透着矜贵清雅,吸引了不少目光。
小镇上民风淳朴且大胆。
祝蔚煊拿帕子擦拭完手后,起身就见一姑娘走到面前,笑盈盈看着他:“公子。”
祝蔚煊不解:“何事?”
那姑娘直接将香囊塞到他手中,然后羞涩跑开了。
祝蔚煊:“?”
卖馄饨的摊主是一个身材富态的婆子,看着这一幕笑呵呵解释:“公子模样俊俏,那姑娘定是喜欢您,所以才赠送她亲自绣的香囊。”
“不过公子也不必挂心,这香囊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尽管婆子这么说,但祝蔚煊还是不愿白白收人姑娘一个香囊,但那姑娘已经跑没影了,于是祝蔚煊让孙福有给婆子留了一锭银子,就当买下那香囊了,以后那姑娘再来吃馄饨,都从那银子里扣除。
那婆子推脱了几番,最后笑道:“下回那姑娘过来,老婆子我就把这银子交给她。”
祝蔚煊不置可否。
香囊绣的是一片牡丹,姑娘绣工极好,完全不输宫里的绣娘,祝蔚煊腰间只佩戴了一块玉,倒是单调了些,他既然买下了,于是就让孙福有给系在了腰间。
祝蔚煊为着散心,又去听了一场戏,直到晌午才回去。
留下守着将军门口的侍卫见他回来了,忙走了过去,“公子。”
祝蔚煊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将军一直没出来吗?”
“是。”
祝蔚煊蹙眉,那便是早膳和午膳都没用了,睡这么久应该也睡够了,“去敲门。”
孙福有走上前扣门。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赵驰凛穿戴整齐,眼目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祝蔚煊没说话,走了过去,赵驰凛盯着他腰间多出来的那枚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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