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煊仿佛是病糊涂了,也因着实在是不舒服,再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端庄威严,只一个劲往将军宽阔的怀抱里钻,最后竟变成了和将军面对面,坐到了他的腿上。
祝蔚煊闭着眼睛,下意识紧紧环着赵驰凛。
赵驰凛大手在他后背上轻拍安抚。
祝蔚煊怎么都不舒服,在赵驰凛怀里乱动着,睫毛濡湿,额上出着细密的汗。
赵驰凛心疼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祝蔚煊却突然开口,似是奇怪,“将军还没好吗?”
赵驰凛本来见他这般难受,很是心疼,恨不得替他承受,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祝蔚煊在说什么。
祝蔚煊如今脑袋思考很缓慢,却知道往前坐了坐,他在病着没有精力很正常,可自己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在赵驰凛怀里。
“将军没有反应。”
分明梦中的时候已经好了的。
赵驰凛因陛下这个举动和话语,在他背后安抚的大手顿时失了轻重:“……陛下。”
祝蔚煊不满嘀咕:“你弄痛朕了。”
赵驰凛将脑海中的邪念屏除,“陛下恕罪。”
祝蔚煊轻哼了一声,继续问:“还没好吗?”
陛下清醒时对他冷言冷语,如今病着就撒娇撩拨,这时也不提劳什子的君臣之礼了,让赵驰凛既无奈又心软。
赵驰凛似是不想说这个,只“嗯”了一声。
祝蔚煊:“怎么会?”
赵驰凛:“陛下不都感受到了,臣岂会欺骗陛下。”
祝蔚煊没说话。
可是梦里的时候就好的狠,不知疲倦地折腾了他好几个时辰呢。
赵驰凛只当陛下追问这个是觉得对不住自己,毕竟此事确实因陛下而导致的,如今陛下还在病着,不宜操心这些,“陛下别多想,无妨,左右臣暂时也用不到。”
祝蔚煊:“……”这话说的。
“将军可有心里怨朕?”
赵驰凛叹气:“臣怎会怨陛下。”
祝蔚煊把脸埋到他月匈前,良久才闷闷说道:“骗人。”
“将军不能怨朕,朕是天子。”
“……臣知道。”
赵驰凛:“陛下别闷着了。”
祝蔚煊却没从他怀里起来,而是慢慢说道:“朕昨晚被雷声惊醒,坐在窗旁半宿未睡。”
赵驰凛只以为他是在说为何生病,没等开口,就听到陛下又道:“将军昨晚有被雷声吵醒吗?”
赵驰凛:“臣也被吵醒了。”
祝蔚煊:“哦,昨晚的雷声很大,将军最后又睡了吗?”
赵驰凛不解陛下问这些做什么,却有问有答,如实回道:“没有,臣醒来后就睡不着了。”
听着雨声,心生烦闷,却又控制不住想陛下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受这大雨雷电的影响。
祝蔚煊似乎只是随便问问,没再继续,“朕困了。”
赵驰凛闻言正打算将他放到床上,祝蔚煊却搂着他不愿意。
于是赵驰凛就这样抱着他。
祝蔚煊身子昏昏沉沉,却睡的并不踏实。
赵驰凛给祝蔚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面朝自己脑袋枕在肩膀上,抱着他一动不动。
目光良久地落在那侧脸上,伸手摸了摸,陛下的皮肤很细腻,似玉一般温润,比锦缎还要柔滑,赵驰凛每次碰触都不敢用力。
祝蔚煊只睡了一炷香就醒了过来,神色稍稍清明了些,自是做不来再继续坐将军腿上的举动。
“将军回去歇息吧。”
赵驰凛敏锐地察觉到陛下的态度,见他要起身,并没说什么,等陛下躺到床上后,从床头起身,对上陛下望过来目光。
只见那瞳仁里泛着水意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此刻就好像不再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生着病需要人哄着呵护的少年。
赵驰凛顿了顿,转而坐到了床旁,“臣不困,陛下继续睡吧。”
祝蔚煊微抿了一下唇,“将军不必守着,回去歇着吧,让孙福有进来。”
赵驰凛却静静和他对视着,并未出声答应。
祝蔚煊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最后闭上了眼睛,似是妥协一般,“那好吧,等将军困了再回去歇息。”
赵驰凛:“臣在这里守着陛下。”
祝蔚煊:“……”
赵驰凛坐在床旁,守了祝蔚煊一夜,期间陛下梦魇过一次,赵驰凛将他抱到怀里安抚哄着,等他再熟睡时,才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到龙床上。
次日一早。
孙福有:“将军,您一夜未睡,快去歇着吧,陛下这边奴才照顾着。”
他话说完,陛下悠悠睁开眼了。
赵驰凛和祝蔚煊对视着,“陛下既然醒了,那臣就先告退。”
祝蔚煊睡了一觉,觉得身子比昨日好上些许,昨晚之事,他又没真病糊涂,自然记得一清二楚,醒来时候还在琢磨该怎么面对赵驰凛。
就见将军又恢复他那进退有度,不冷不热的态度。
和昨晚抱着他温柔哄着之态,简直天差地别。
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
祝蔚煊:“……”
孙福有见陛下不说话,只以为陛下舍不得将军,想要将军继续留下,于是说道:“将军照顾陛下一夜,要不还是留下先用了早膳再回去吧。”
赵驰凛没出声,依旧是看向祝蔚煊。
祝蔚煊也不是小气之人:“将军侍疾辛苦,就留下先用了膳再去歇息吧。”
赵驰凛:“臣应该的。”
祝蔚煊只好说道:“等朕好了,一定重重赏赐将军。”
赵驰凛:“谢陛下。”
祝蔚煊:“……”
将军这个态度让陛下很不满,他都还没开始冷淡,将军倒急着和他划清界限,仿佛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他作为臣子的本份。
第34章 这个梦恰好反应了赵驰凛内心深处——
因着陛下还在病着, 早膳丰盛却清淡,都是些软.烂易消化的食物。
祝蔚煊起床洗漱后,仅着了件寝衣, 赵驰凛和他面对面坐着,二人不怎么说话, 很是沉默地用着早膳。
祝蔚煊虽不似昨日那般虚弱, 面色到底还带着些病容, 胃口不佳, 只喝了几口清粥就放下勺子。
孙福有在一旁劝道:“陛下, 您多少再吃些吧。”
祝蔚煊瞥了一眼对面的将军, 只见他仿若两耳不闻窗外事般,胃口倒是挺好,淡道:“朕吃饱了。”
孙福有不免忧心:“刘太医说吃的太少不利于恢复。”
赵驰凛依旧在用膳。
祝蔚煊盯着赵驰凛, 幽幽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将军这般好胃口。”
孙福有:“……”
孙福有哪里不知道陛下这是在不满, 倒不是因为将军吃的多, 而是将军此刻漠不关心的态度, 只好说道:“将军昨晚没用膳,夜里又侍疾辛苦,许是饿着了。”
赵驰凛对陛下刚刚的话并未回应,而是放下筷子:“臣也吃饱了。”
不等祝蔚煊开口, 赵驰凛起身坐到他身旁,“陛下再吃些吧, 一会还要喝药,胃里会不舒服。”
祝蔚煊本来还想发作, “……还要喝药?”
赵驰凛拿布菜的筷子夹了根炒的青翠欲滴的时蔬放在他面前的碟中, “今日还要喝三次。”
祝蔚煊瞬间觉得口齿生苦:“朕不喝。”
赵驰凛没再说话,而是端起祝蔚煊的粥碗, 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唇边。
祝蔚煊瞪着他。
孙福有见状让旁边垂首伺候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赵驰凛冷淡道:“不喝药也不吃饭,陛下是铁打的身子?”
分明昨晚还温柔地哄着他,今早就如此态度,祝蔚煊对此颇有微词:“朕很不喜欢将军你这个态度!”
赵驰凛顺势喂了他一口粥,“那陛下喜欢臣哪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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