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有在一旁提醒:“陛下,将军此次又立了大功。”
祝蔚煊:“……朕知道。”
当晚,陛下在龙床上辗转反侧,事实上祝蔚煊一点都不喜欢将军梦里的性格,因为梦里男人的性格实在强势霸道。
陛下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若是将军想起来了,会变成梦里那般吗?
一直到月上中天,祝蔚煊才睡着。
翌日,天又下起了大雨。
陛下听着雨声心里烦躁,孙福有已经派人同城门的守卫交代,将军一旦进城,速来禀告。
傍晚,守卫过来禀告将军回来了。
可直到入夜,赵驰凛也没进宫。
孙福有这下也摸不清将军是何意,按将军和陛下如今的关系,那应该是回来了立马就进宫见陛下的。
祝蔚煊那张脸蛋绷得很紧。
孙福有只能安抚:“将军舟车劳顿,想来是太累了。”
这不是理由。
祝蔚煊:“准备马车,朕要去将军府。”
孙福有:“……”
雨已经停了,只不过这夜里寒,孙福有给祝蔚煊系披风时,不免忧心:“陛下,这天色已晚,要不——”
祝蔚煊明显带了些火气,孙福有便噤声了。
马车一路行驶至将军府大门停下。
将军府的下人哪里想到陛下这么晚过来,正打算去通知管家,岂料陛下并未去前厅,而是直接去往将军的住处。
院里的下人看到祝蔚煊过来,忙跪在地上行礼。
孙福有心里着急:“将军呢?陛下过来了,怎么不见将军?”
“将军,将军在卧房休息……”
就连孙福有都不禁皱起眉,这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祝蔚煊已经轻车熟路去了赵驰凛的卧房,径直进了内室。
屋里有些昏暗。
祝蔚煊发现将军确实是在床上休息,难不成真的舟车劳顿?太疲惫才没进宫?
祝蔚煊走近,就见床上人睁开了眸子。
“陛下?您怎么来了?”语气透着惊讶。
祝蔚煊:“……”他不能来?
赵驰凛立即坐起来,似是扯到伤口了,顿时“嘶”了一声。
祝蔚煊闻言,忙去摸他身子,“你受伤了?”
祝蔚煊这才发现赵驰凛的脸色有些差,透着不正常的白,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这下心里什么火气都没了,“伤哪里了?朕让太医过来——”
赵驰凛靠坐在床头:“陛下莫怪罪,臣伤势过重,想着明日同陛下说明情况的,不曾想陛下今晚过来了。”
祝蔚煊:“……”
“伤到哪了?朕看看。”
赵驰凛:“肩膀挨了一刀,伤口有些深,怕吓着陛下了。”
祝蔚煊:“朕是那么轻易就被吓到的?”
赵驰凛:“陛下恕罪,臣失言。”
祝蔚煊想象中的放肆并未在将军身上发生,本以为对方想起来了,二人数日未见,看到他过来,该是放.荡不羁,抱着他亲吻诉说思念的。
可现实是将军一言一行都透着规矩。
祝蔚煊到底还是关心他的伤势,轻轻扯开赵驰凛的里衣,然后就看到包扎的肩膀,可以看出伤口很深,还有些微微渗血。
祝蔚煊眉头拧在一起,不由分说道:“朕宣太医过来给将军看看。”
赵驰凛:“多谢陛下,不用那么麻烦,臣一会换了药就好。”
祝蔚煊:“药在哪里?”
床头的屉子里。
祝蔚煊打开,将包扎用的都拿了出来,陛下不是第一次给赵驰凛包扎了,手上动作比上次更为熟练些,也更仔细。
待看到那么深的伤口,差点就见了骨,祝蔚煊的脸色很不好看。
“将军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伤成这般?”
赵驰凛:“……一时失手。”
将军刚到岭南的第一天夜里又做梦了,梦里愈发荒唐,不止如此,接连几个晚上都梦到和陛下在那陌生的环境中不停歇。
赵驰凛逐渐回过味,这伤是他在和对方头目交手时,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大脑里突然闪现了几个片段。
他把陛下锁在床上,蜡油不顾陛下意愿滴在陛下的身上,这还不止,他强.迫着给陛下带那熟悉的脖套……赵驰凛不是傻子,联想到陛下往他身上滴蜡油,说没想到蜡烛不一样,心下已有了猜测。
直到他头痛欲裂,肩膀挨了一刀,刹那间,梦里所有的记忆一股脑涌现在脑海里。
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
祝蔚煊给赵驰凛上了止血的药,重新包扎了一番。
赵驰凛内心震颤,直到现在还未平息,“多谢陛下。”
陛下从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如今赵驰凛也都明了到底是为何了,一时之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祝蔚煊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而是撩开袍裾坐在了床上,伸手捏住赵驰凛的下颌把他的脸摆正对着自己,“将军,从朕进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没看朕。”
赵驰凛:“……”
第60章 这阵子臣很想念陛下
内室, 死一般的寂静。
昏暗的烛光下,祝蔚煊的手轻捏着赵驰凛的下颌,眸子直直落在他的脸上, 目光透着审视和打量,
“怎么不说话?”
赵驰凛:“臣, 有点累。”
祝蔚煊:“……哦, 这么说, 将军是觉得朕过来打扰你休息了?”
赵驰凛闻言这才抬眼, 触到祝蔚煊那双黑亮清冷的眸子, 便想到梦里二人那些深.缠, 陛下是如何马奇在他身上,高傲晲他命令他快一些,或者是不情不愿在他身.下, 眸中水光潋滟, 不动声色地勾人。
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
“陛下能过来看臣, 臣高兴还来不及, 又怎么会是打扰?”
赵驰凛镇静下来,收起脑海里那些绮念,神色恢复如常,他这两日不断地回想同陛下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陛下应该知道他没有梦中的记忆。
不能让陛下知道他想起来了。
陛下不止一次强调过不喜欢被强.迫,梦里他可没少做那些事。
他自然知道按照陛下的性子, 一定不愿他想起来。
祝蔚煊:“是吗?”
赵驰凛:“陛下是不是生臣的气了?”
祝蔚煊淡道:“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朕为何要生气?”
赵驰凛:“陛下还记得临走前, 答应臣什么了吗?”
祝蔚煊收回了手:“朕没生气。”
赵驰凛:“那陛下亲臣一下。”
祝蔚煊晲着他。
赵驰凛见他没有反应, 便主动凑了过去,贴着祝蔚煊的脸颊亲了他一口。
“嘶……”
祝蔚煊本想训斥他, 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又把话咽了回去,“肩上有伤,不知道?”
赵驰凛笑了笑,虚弱道:“臣这阵子好想陛下。”
祝蔚煊又是一声不咸不淡:“是吗?”
赵驰凛:“嗯。”
祝蔚煊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良久后。
祝蔚煊开口:“很晚了,这阵子将军就好好养伤,朕明日派太医过来看你。”
说完便起身,赵驰凛下意识去拉他,眉头顿时皱到了一起,伤在左边肩膀,这一抬手扯到伤口了。
祝蔚煊训斥:“不知道肩膀有伤?”
里衣被扒开,好在没渗血。
祝蔚煊又坐了回去,“将军还有什么想说的?”
赵驰凛:“陛下能不能再陪臣一会。”
“这阵子臣很想念陛下。”
祝蔚煊听他这么说,心里冷哼,若真如他所说很想念,连封信都不知道写?即便受伤了不能进宫,回来了不知道捎话带给他?
“将军是去剿匪,总想朕做什么?”
赵驰凛:“陛下生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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