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行里,名字和八字都像是一种定位信号,被人知道就像是被人拿到了可以克制的把柄,如果对方起了恶念,很容易就会中招。
但是燕时洵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从薄红的唇间缓缓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燕时洵。”
“是的,不过我父母死得早,是我叔叔养我到大的。他很疼我,我也很爱他,他和我父母没有什么区别。”
名为江嫣然的少女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的手里还捧着刚刚摘下的花,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美好,是足以被画进画家笔下的油画里的景色。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听上去就是个大人物。”
江嫣然毫无阴霾的笑着向燕时洵夸赞道:“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真好啊,还能自由的离开村子。”
燕时洵垂眸,笑着道:“你想要离开村子去外面的话,也很容易。杨云杨土他们很心软吧,你把花送给他们,他们一定会愿意带你出去玩的。”
江嫣然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原本明媚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难过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
“不啦,我已经放弃了,反正也没有希望。”
“而且杨云……”
后面那一句江嫣然的声音很轻,就算燕时洵有很好的听力也没能听清。
但等他从藤椅上直起身,从刚刚仰躺着的悠闲姿势变得严肃起来,身躯前倾双脚落在地面上时,江嫣然又闭口不言。
“你在这呀?”
“这边的花好好看啊,我们也摘一朵回去吧。”
“好呀,摘了花之后我们继续去村里玩吧。”
就在江嫣然闭了嘴的下一刻,从围墙的转角小跑过来好几个女孩。在看到江嫣然和她旁边的花丛时,女孩们都惊喜的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气氛欢快而轻松。
燕时洵的目光审视一样从那些女孩们身上滑过。
即便那些女孩们穿着和江嫣然相似的裙子,但她们身上有和杨云杨土相似的东西,却没有江嫣然刚刚带给他的那份与众不同的感觉。
这些女孩都比江嫣然的年龄要小上一些,看上去最大的也就十五岁的样子,最小的可能还没到十岁。
从她们的讨论话题和语气中来看,竟是隐隐以江嫣然为中心。
在女孩们出现之后,江嫣然的表情就有一瞬间的扭曲,刚刚本来想要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继续说出,而是抿了抿唇,选择了沉默。
但不等燕时洵重新看去,江嫣然脸上就又恢复了那过分明媚的笑容,招呼着女孩们采了花之后和她一起去村子里玩,女孩们也都异口同声的答了声“好”,看起来兴奋又期待,不知道是什么游戏能让她们如此高兴。
“燕时洵是个很好的名字,你看起来也是个很好的人。”
已经和女孩们一起跑走的江嫣然,又转身小跑了回来,裙角在空气中飞扬。
她在藤椅旁边站定,笑着将自己手里的花朵递出去,放在燕时洵的掌心里。
“你是个好人,你没有罪孽,所以你应该笑才对。”
江嫣然笑得灿烂,冲燕时洵轻声道:“所以,如果晚上听到了声音,不管是什么声音,不要出门。”
“等睡过这一晚之后,就走吧,离开村子,回你自己的生活。”
说罢,江嫣然就又活泼的一转身,裙角飞扬。
她笑着冲燕时洵挥了挥手,然后跑开了去:“不要再见啦,燕时洵。”
燕时洵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少女问个清楚。
然而,少女就像是流动的风,不曾存在的雾,很快就流走了。
抓不住,留不得。
燕时洵半坐在藤椅中,神情有些怔愣的看着少女和女孩们眨眼间便跑得很远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虚虚拢着被赠送的花,愣着神不知道想到什么。
“怎么了?”听到笑声的杨云围着围裙,两只手上还都是面糊,赶紧从厨房小跑出来看看:“我刚刚听到声音,是发生了什么吗?”
看起来,杨云刚刚就在厨房里忙碌着中午的午饭。
而张无病也从厨房里探出个头,好奇又怂怂的向外张望。
“……没什么。”
燕时洵缓缓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合拢,将那花拢在掌心。随即,才重新挂上礼节性的笑容,抬头向杨云道:“刚刚有很多女孩子来采了花,又跑了。”
杨云看了看旁边已经被摘秃了花丛,并没有生气,笑道:“哦,是村里的女孩们,让她们去玩吧。”
“快快乐乐的,尽情的玩。”
第83章 喜嫁丧哭(14)
在节目组众人和观众们,都享受着此刻自然风光所带来的怡然悠闲的时候,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人在行动着。
官方负责人在确定了家子坟村当地确实像是杨土所说,从上到下都是杨氏宗族的一言堂之后,就立刻向上级申请了省一级的行动批准,准备跨级进行管理。
上级也问过官方负责人,只是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吗?要知道,跨级处理就相当于打在当地脸上的一巴掌,平常只会用于已经有证据的严肃事件。因为如果后续处理不好,会让当地滋生出不满情绪,严重甚至会影响自身的前途。
官方负责人没有犹豫,一口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这样会得罪人,但是我在的部门,连鬼都不怕,又为什么怕人。特殊部门,处理的就是特殊案件,没人能管的,那就我们来。”
官方负责人表情严肃:“我连生死都走过多少回,前途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我有预感,此事不管,只会越发严重,最后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无法收场了。扁鹊医术虽好,却无法医已发之病。”
官方负责人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遮掩的表露自己的决心:“现在我们只看到了一具尸体,并且以为他是自杀。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止这一具呢?当地不管理,那么在杨氏宗族管理当地的这些年来,类似的事情是否还有发生过?当时那些事件都是如何处理的了?这其中,是否有人含冤而死,变成鬼都没能得到正义的伸张?”
“请您理解,我身处这个部门,几十年来看过太多冤魂恶鬼了。都说医院是检验人性最好的地方,而我这里,也同样如此。那些死后变作鬼怪的,多是执念与怨恨,桩桩件件都是人间的疏漏。”
官方负责人有些难过:“我曾听一位名为燕时洵的先生说,‘阳间不判阴间判’,他说,如果阳间每一件事都被伸张了正义,也许滞留人间的鬼魂就会少很多。我想让阳间来判,我想让冤魂少一些,再少一些。”
对面沉默良久,长叹一口气,不再劝阻,批了行动调令。
不过,在出发去往家子坟村之前,官方负责人借用着行动前的联合对接时间,去了一趟海云观。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滨海市的温度仍然居高不下,大太阳晒得道观里的树木都有些发干,阴影里透着光亮,处处皆是光明。
官方负责人踏入海云观的时候,老道长正在睡午觉。
被打扰了午觉时间叫起来的老道长脸色黑着,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打人了。
官方负责人连忙表明来意,并将家子坟村的事情详细与老道长说了。
老道长拿起旁边法剑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一下,又将剑放回了原位:“家子坟村?这个名字,是改过吧?”
官方负责人见老道长放弃揍人,赶忙松了口气,但也奇怪道:“这个村子几十年前叫旺子村,后来才改了名字的。不过,李道长您怎么知道家子坟村改过名字?是因为带个‘坟’字吗?不过,类似带‘坟’的地名也有很多啊。”
老道长一听村名,顿时皱起了眉,手中不断掐算着什么。
“家子坟村,家在坟上,子于坟中,能有好?别家带‘坟’字的地名是这么算的吗?那都是公主坟、将军坟等等,虽然有‘坟’字,但前面的官称直接镇压住了‘坟’字的阴气,那都是以前就真的是公主坟、将军坟的地方,延续着才这么叫下来的,早就和当地的地势结合到了一起。再说,你见过哪家权贵会葬在风水不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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