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在员工室,凭空变了猫形。
宣止指:“它们!”
暹一长指示意楼下:“可以去告状,郎老板会惩治它们的。”
宣止脖子一缩:“还是不了……”
他怕暹一误会,有必要解释一下,在暹罗姐姐面前留个好印象:“暹一姐姐,我不是故意迟到的。真的是情况特殊,我昨天去了很远的地方,今天早上才被人送回来。”
暹一随口一问:“你有主人?”
宣止耳朵竖起,他迟疑半晌,杜簿安现在还称不上他的主人。
他的回答没来得及出口,楼下传来脚步声,重,且拖沓。
郎渠作为狼妖没沿袭半点狼的习性,敏捷和轻盈也逊色几分,猫咖里有些资历的员工都能听出他的脚步。
暹一率先变猫,冲进营业区,宣止环顾左右,也破了规矩,紧赶慢赶跟上。
猫们或坐或卧,眼神全部凝在宣止身上,宣止不明所以,找个位置趴好。
郎渠进来时,小猫们装模作样在餐桌上伸懒腰,在抓板上磨爪子,爬架云梯追逐打闹,演得活力十足。
他就近找了位置坐下。
“昨天有客人反应,有猫没有埋屎。”
全场肃静。
“为了展现出顽猫健康养猫的理念,也为了避免客人觉察出你们太具有灵性,我允许你们在室内猫砂盆里解决问题,但埋屎的问题我说过多少次?”
“我在二楼置办了最贵的猫砂,布二,你是觉得脚感不合你意吗?”
郎渠点名批评,公开示众。
布二瑟瑟发抖。
狼妖指尖利爪骤现,缓慢地拍了拍布二的头。
“喵。”布二喵得很没底气。
郎渠绕场一周,漫不经心地停在一只金渐层面前:“我刚刚翻看了最近的营业额。金三,你最近在保持身材?没见你的营业额怎么长啊。”
“喵呜……”
猫咪们通通正襟危坐,一只只拼命回想最近提成状况,自知工作卖力的猫咪也心有余悸,尾巴根都僵硬起来。
布一人形侯在门外,小跑着为郎渠递上平板,郎渠对照近期顽猫的库存发布近期任务。
“甲牌的罐头最近缺货,三日后才能到,这之前少吃几口……丙牌还很富余,这几天换这个吃。”
“店里免费供应的基础冻干临期,厂家不打算再和我们合作了,这几天基础冻干吃得都卖力点,把库存清一清,争取两周后进新货。”
“有几出戏客人反馈得多了,估计是看腻了。金一金二偶尔打打就行了,演不和有没有别的方式?美二别见人就翻肚皮,都自己想想,变个花样。”
“……”
郎渠交代近期注意事项后回到一楼继续看他的狗,二楼氛围顿时活跃起来,有几只胆大的猫还在郎渠看不到的地方翻他的白眼。
迟到的宣止没被点名,后怕地趴着,减少存在感。客人还没来,大家都各摸各的鱼。它美美小睡了一番,睡醒时才发现自己身边隐隐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宣止眨眨眼。
它爬起来,又朝着布三布四走,布三布四炸起毛来警告它不要靠近。
为什么?
因为它迟到了吗?
这种隐隐的冷遇持续了一天,宣止觉出怪来,又不知是哪里奇怪。它落在最后,等员工区空了才去取它的手机。
楼下熙熙攘攘地对账,楼上讨了个清静。
宣止登录自己的微信号,把伯医生顶了下去,一个下午,伯医生和杜簿安的对话同步出现在自己的记录里,小猫徐徐瞪大了眼睛。
“啊?”
这是在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节奏主要由伯医生把控。
或许是还在拿捏聊天的尺寸和语气,或许伯医生真的很忙,他零星地回复一些话,间隔最长要有两个小时。
倒很有宣止的风格。
他没有模仿宣止说话时自带的那种天然的气质,伯医生的回话都很简短。
且信息量很大。
杜簿安:【攥着一盒饼干.jpg】
杜簿安:“舍友最后一盒饼干,还不错。”
杜簿安:“听你的指示,昨天抱到猫了。”
杜簿安:【掀开被子黑乎乎一片.jpg】
宣止不记得杜簿安给它拍过照,杜簿安昨晚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的?
伯医生忽略了饼干,对猫照发表评价。
“宣止”:“看不清。”
杜簿安:“今天回得这么快,没课吗小学长?”
“宣止”:“嗯。”
似乎是对对面的冷淡有所察觉,杜簿安直接进入正题,他发来一张正在热映的电影简介。
海报上一男一女相拥而泣。
杜簿安:“有兴趣吗?”
“宣止”这边沉默了很久:“换一个。”
杜簿安速度很快,这次,他发来两部供宣止挑选, 第一张海报里一男一女背靠着花树,怅然若失。第二张海报里男女交叠,含情脉脉。
“宣止”的沉默更久,他不确定地问:“情感片?”
杜簿安:“不合适吗?”
“宣止”:“你想看?”
杜簿安:“你呢?”
杜簿安:“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伯医生似是往前翻了记录:“是。”
自此开始,伯医生失联了整整两个小时,杜簿安完成了从诱哄调笑,软磨硬泡到失意落寞的转变。
“宣止。”
他又去叫宣止的全名。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名字的诞生与杜簿安有关,每次杜簿安叫他全名的时候,宣止的心脏总要漏上一拍。
伯医生不会有这种体验,他沉着道:“在上课,没看手机。”
他说:“可以,要夜场,你去看票。”
杜簿安安排行程只需要五分钟,他挑选了大学城附近的商场,把最近几天的夜场单独截出来,询问宣止的对场次和座位的意见。
伯医生没有盲目替宣止答应,他推三脱四,尽力拖延。
晚上九点十分,宣止复盘完毕,杜簿安的消息冒出泡来。
“下课了吗,小学长?”
宣止按下语音通话。
小猫文化水平不高,打字速度不快。
宣止在员工区寻了个角落蹲下,把声音控制在一定范围。
杜簿安那头熙熙攘攘,他走在校园里,身边是真正刚下课的学生,与宣止这边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宣止未战先降,底气不足:“我有空了杜簿安。”
杜簿安笑了:“下午心情不好?”
宣止:“啊?”
杜簿安说:“你没叫我名字。不是喜欢叫我名字?”
“杜簿安,我没有。”宣止辩解。
杜簿安又笑了。
“要看电影吗?七夕档还没下映,这几部反响不错。”
如果杜簿安直白地用情侣、爱情等字眼,宣止也会直白地问回去:杜簿安,为什么我们要看这个啊?
但他没有,初入社会的小猫不懂民俗传统,伯医生还没来得及为他科普这些与生活无用的文化常识。
“好看吗?”宣止没看过电影,他的搜索框里充斥着“布偶猫很贵吗”,“田园猫是品种猫吗”,“大学生可以养猫吗”,“洗猫要多少钱”,现在又多了一条。
“电影怎么看”。
杜簿安引诱道:“要不要一起去试试,影城周围还有些吃的,味道还不错,请我吃饭?”
“好。”
“那我去定票,明天晚上11点可以吗?”
可以。
宣止点头,想起杜簿安看不到,宣止开口:“好的杜簿安,我要给你多少钱?”
小骗子突然客气起来了,杜簿安把购票记录发给他。
宣止倒抽一口凉气,一场电影竟然要他一天一小半的工资!
小猫忍痛打钱,只觉还钱之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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