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宣止想念暖气,撒开腿飞速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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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宣止刹车。
是秦礼遥。
秦礼遥和杜簿安三人同一专业,但要小上一年,秦礼遥这届赶上扩招,很多学生都和上一届学长学姐挤在一起。课表不同,作息不同,相当于被拆了人际关系,好在517处得不错,相互尊重,彼此间没有隔阂。
杜簿安三人赶早八,动静再克制也小不到哪里去,秦礼遥揉揉眼睛,坐在床上目睹了小猫和人类在宿舍门口的纠缠。
杜簿安把猫带走了。
秦礼遥坐在空无一猫的宿舍,杜簿安的床位和他是斜对角,小猫冬天被培养出盖被睡觉的习惯,秦礼遥一根猫毛都看不到。小猫不睡觉时,经常在杜簿安桌上玩,有着衣柜的遮挡,再加上斜视角度,秦礼遥也很难看清猫。
秦礼遥最喜欢小猫嗑草。
阳台视角宽阔,每当这时他会暗戳戳爬上床,借着玩手机,肆无忌惮云吸猫。
但小猫不常嗑草,杜簿安严格控制小猫嗑草频率,猫自己也挺自律,秦礼遥羡慕杜簿安训猫有素,梦中情猫不过如此。
秦礼遥最盼望周四,每周四除了自己,宿舍其他三人都早八且有课,为数不多的,和小猫独处的时光。
然而事与愿违,猫被夹带走了。
秦礼遥下床洗漱,照例吃了一片药,他戴好口罩,提起扫帚把宿舍的地粗略扫了一遍,把装着猫毛的垃圾系好。宿舍没猫,他打开了全部窗户,通风换气。
他去食堂吃早餐,顺路扔个垃圾,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白色。
“小白!”
小白猫箭步冲刺,秦礼遥不确定它是否听到,追出半条街。
小白怎么会在这里?班哥舍得把猫放了?
他满心疑惑,前面的小白猫在雪中刹出一串脚印。
宣止并不是因为被叫名字而停下。
它在A大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交际猫,走过路过被叫住薅一把实属常事。它听着声音耳熟,回去确认,果然是秦礼遥。
它踟蹰了。
秦礼遥不在宿舍,那宿舍现在没人,它回不去。
全世界都知道小猫今日出门,它不能莫名其妙地回到已经上了锁的宿舍。
“小白。”秦礼遥疏于锻炼,气喘吁吁。“你怎么在这儿?班哥把你放出来的,还是你自己又偷跑了?”
宣止喵喵,它骄傲地扬起尾巴,看废柴人类喘气。
秦礼遥心痒难耐,跃跃欲试地伸出手,宣止下意识接客,原地没动,秦礼遥就这么久违地碰到了猫头。
他喜不自禁,却只敢用指尖缓缓触碰。
宣止不乐意了,会不会摸猫?杜簿安又不在,大胆点!
它扬起脑袋,主动把整个脑袋送到秦礼遥手里。它妩媚地蹭了几下,抽身期待地看着秦礼遥:摸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宿舍了?
秦礼遥蹲着,他没有和小猫沟通的经验,尽可能拆分句子,简短解释:“外面太冷了,不要乱跑,陪我一起去食堂,我去买个早饭,然后带你回去。”
宣止早就忘了正常小猫该怎么装了,它喵喵答应,甚至走在秦礼遥前面,给他带路。
实在没忍住,秦礼遥屏住呼吸,在小猫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猫舔舔嘴,有点……怪怪的。杜簿安平时无形中给它立的规矩太多,宣止现在已经不太适应和其他人亲密接触了。
它变得有点,不像是一只猫了。
学校周边的房子不太好租。
合适的早就被人定下了,剩下的租金、环境、距离,总有一项超出杜簿安的预期。
小猫不在,杜簿安就坐在前排,老师还没来,张仰青看他屏幕:“你真打算搬出去?和男朋友?你们和好了?”
“算是吧。”
杜簿安加了一个中介,第一句表明自己的需求,房东允许养宠物。中介问是猫是狗,杜簿安说猫,中介说那好办很多。
三筛两筛,剩下可供挑选的房源不多,杜簿安定了一个,约中介午休去实地看看房子。
老师已经讲完了两个知识点,杜簿安放下手机,专心听课。
木林拿胳膊怼人:“班儿,为啥突然要搬?”
杜簿安挑眉:“有对象了。”
木林也有对象,还谈了三年,平时见面就够了,还没爱到二十四小时都要在一起的程度。
杜簿安:“我还有猫。”
木林延伸:“拖家带口是吧,人生巅峰你小子。”
过一会,木林又探头过来:“什么时候搬?”
杜簿安无奈:“还没定下呢。”
他抬手拍新一页的PPT,回忆飘到了昨晚。
房没定下,人也没定下呢。
但小学长这么笨,他有信心瞒着薄叔叔把人哄进去。
哪怕住上几晚也行。房子里有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杜簿安就能欺骗自己,他又有了家。
那是两个人的家,杜簿安点开宣止的对话框。
宣止头像是他拍的小猫,中途换过几次,杜簿安忍不住在朋友圈发猫炫耀,宣止就从中偷取自己喜欢的照片,悄咪咪换了当做头像。
现在这张,是小猫第一次玩抓板的样子,隐约还能看到锋利的爪尖,可爱不失凶悍。
宣止和自己一样,都很喜欢它。杜簿安突然想到昨晚宣止那个莫名的问题,如果真和小学长同居,他不会真的吃醋吧?杜簿安沉溺想象,想想还别有一番滋味。
对话框打打删删,新的弹窗弹了出来。
【楚夏安】
杜簿安先回了楚夏安的消息。
往上翻,第一条是杜簿安发出去的,今早七点半,杜簿安问:“楚学姐,你那边还缺人吗?”
……
楚夏安:“稀客啊。”
杜簿安:“看来还缺人,楚学姐,有空聊聊吗?”
楚夏安不急着聊正事,她更好奇:“小杜学弟,怎么想通的?去年我和林展两个人堵了你一周,你就像块木头。”
杜簿安:“养猫了。”
楚夏安:“呦。”
楚夏安:“去年我们刚刚起步,你不来雪中送炭,我现在马上要毕业了,公司稳定了,你跑过来锦上添花,合着就差一只猫?猫呢?发张照片给我看看。”
杜簿安犹豫,片刻后,把宣止的头像发了过去。
这次楚夏安隔了很久才回消息。
“这是你的猫??”
杜簿安:“是我的猫。”
楚夏安刷刷甩了他数十张图片,张张不带重样。
杜簿安手机被卡住几秒。
“巧了,我撸过。”
楚夏安不平衡:“你怎么说服顽猫老板的?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什么顽猫老板?”
楚夏安也奇了:“你这猫不是从顽猫买的?”
“不是,它是A大的流浪猫。”
“在A大?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杜簿安也找不出小猫在A大流浪过的证据,他早先装得厉害,不给猫拍照。想了想,秦礼遥和木林似乎拍过,他找到群聊历史记录,给楚夏安发过去。
是他在第一次在公共课上和小猫贴贴的照片。
楚夏安把图拉到最大,都怪宣止太白,没有杂毛,没有标志性证据,只这双鸳鸯眼一左一右完全吻合,但这世间鸳鸯眼白猫何其多。
杜簿安也在看照片,楚夏安使用的是图海战术,她是真心喜欢那只猫,横七竖八什么姿势都拍。背景里还有很多猫,楚夏安口中的顽猫应该是猫咖。
像,实在是太像了。
细微的小动作,熟悉的神态,作为主人,不会不认识自己的猫。
但他的猫确乎没去过猫咖。
杜簿安:“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楚夏安:“一个多月前。我经常去这家猫咖,他们家一个月前新进了只田园白猫,花名田二,我为了它去了五次,压根谈不妥,老板都见不到。”
一个月前?那更不可能。
杜簿安迟疑地再次点开田二的照片,满心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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