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簿安无奈:“你也不喜欢花?”
小猫罪孽深重,瞬间飞机耳。
这时候倒听不懂人话了,它飞身而上,准备睡了。
杜簿安一把把猫抱回来,摸摸小猫的肚子,鼓的。他的猫似乎总有办法,绝不亏待了自己。
“又在外面吃什么了?”
宣止尾巴尖勾起来,给人类翻肚皮。
人类并不能透过肚子闻到火锅味,杜簿安不勉强它再吃些“正经东西”,给它续了杯水。
流浪猫出门在外,干净的水源比充足的食物更难得。
宣止今晚委屈了自己,只喝了一肚子苦茶,它喵喵赞美人类,小舌头一卷一卷,喝了个痛快。
杜簿安打扫它逞威风后的战场,宣止喝得肚饱溜圆,再一瞧,碎裂的玫瑰花尸体已经躺进了垃圾桶里。
心情大好。
宣止留心杜簿安,517全员全聚,他提都没提方才偶遇的大狗,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
心情绝赞。
这次上床未遭到阻拦,宣止整只猫滑进被里,没出息地平躺。杜簿安一上床顺手就摸了它的肚子。
“长得真快。”杜簿安笑道。
宣止不高兴了,翻了身,撤回了小猫肚子。
人类睡前玩手机,小猫呼噜呼噜踩奶。
杜簿安习以为常,摸摸猫头就是回应小猫的示好。
熄灯,宿舍只剩下四道移动的光源。
秦礼遥安详平躺,他念着今日缺席,过意不去:“班哥,咱们什么时候挑个时间再聚聚?”
该见的已经见过了,走过了程序,杜簿安心满意足。他不醉心社交,也不会直白拒绝,只模棱两可道:“下次我问问他。”
秦礼遥侧身询问:“仰青哥,嫂子怎么样?好相处吗?”
张仰青还未组织好语言,木林迫不及待下了定义:“人不错,就是瞧着挺高冷的。”
宣止眉头一皱,他还不平易近人?
小猫指望张仰青为自己正名,未料,张仰青默认了木林的说法,只从侧面替自己找补:“身份不同待遇不同,人家估计只对班儿一个人特殊。”
张仰青就是会说话,透过黯淡的光线,宣止看到杜簿安的嘴角又往天上飞了。
木林用词诡异:“行,就算他俩情意浓浓相敬如宾。”
他还挺瞧不起的:“刚恋爱的小伙子,瞧着就没什么激情。”
要什么激情?
小猫一甩尾巴,他和杜簿安关系融洽,无需多言。
一片漆黑,宣止的视野却不受影响,杜簿安臂弯承受小猫的重量,有一搭没一搭顺着脊骨往下摸,宣止一颗猫头就趴在手机边沿。
宣止小小的身体随着杜簿安的动作曲张,一人一猫氛围和谐,动作默契。
小白猫心思深沉,他不无遗憾地对比,他和杜簿安真的熟得不能再熟了,就连早先触碰身体时若有若无的电流都消失不见。
宣止对亲疏远近独有一套定义,独自腹诽着,却忽略了一颗沉甸甸的怦怦跳动的心脏。
第六十五章
宣止以为杜簿安完全忘记伯恩山的时候,人类总能出乎意料带给他惊喜。
在搬离宿舍前,小猫的通勤生物钟与人类一致,早上起床离寝,晚上回舍睡觉,517算是彻底多了个舍友。
当然,这个舍友身份要再特殊一点。
没有人会随时注意舍友的动向,除非你的舍友是猫。当宣止迷迷糊糊洗了脸,跳桌未遂咚的一声撞在桌边时,它听到有谁一秒爆笑捂嘴忍耐的声音。
“……”
它抖抖毛,半身匍匐预备后,再次凌空一跃。用力过猛,左脚踩右脚啪叽摔在猫碗前。
这下彻底醒了。
宣止在碗边蹭蹭耳朵,只当无事发生,尴尬地在平平的桌面埋了埋,后腰突然被一双大手扶住,手的主人轻佻地拍了拍小猫的屁股。
“快吃,要迟到了。”
小猫脸不红心不跳,尾巴打了个弯,在人类的手腕上一抽而过。
杜簿安今日放的粮比往日要多上一倍,自己的猫因不可抗力被迫放养,小心眼的人类把猫喂得肚子发胀才肯放出去,就差给猫脖子上套个维生小包袱。
再软的脾气也要被三番四次的猜忌磨硬,宣止心下不快,半眯着眼睛斜着看人。
杜簿安对猫还是半点信任都没有。
它是像是那种随便的猫吗?被喂点东西就移情别恋,还有没有猫德?
然而小猫还是顺应着吃光食物,它照例出门,微抬下巴等着杜簿安临别说些肉麻的话。
杜簿安半蹲错步,捧着小猫的脸细细叮嘱:“乖乖,别去找狗了,闹了矛盾你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
宣止无语,喵不出来,转身就去找大狗。
大狗在家属院恭候多时。
比格也在,主人远行的这段日子,比格和伯医生寸步不离,标准的伴生兽。
它脖子上还拴着链子,另一端是空的,在比格嘴里。
比格叼着绳套往伯医生手里送,伯医生一次次厌烦地推开狗头。
宣止初见还觉得比格可怜,下一眼他就发现了伯医生与众不同的裤脚。
锯齿大波浪,毛线纤维打了柳,沾的是比格的口水。
宣止瞠目结舌,不忍问伯医生这是人类商场售卖的真裤子,还是毛发化形幻化的假裤子。
“……伯医生。”
他小心翼翼进门,轻手轻脚关门,伯医生双眼青黑,在伯医生睁眼前,工作室都沉浸在低气压中。
伯医生像是一晚没睡,他正了正褶皱的领口,深呼吸,踢走比格,拿了扫帚一寸寸扫地。
碎纸屑,沙发套,苹果核,伯医生皱着眉把角落里堆积的、被啃了一半的鞋盒也扔了。
鞋盒里的皮鞋幸免于难,伯医生不敢大意,把鞋供上了窗台。
比格一路尾随,大耳朵小尖脸,呜呜咽咽,惺惺作态。它比伯医生的原型小上一圈,从外表哪看得出这么大的杀伤力。
一番收拾,宣止有地方下脚了。
“伯医生,你找我做什么?”他捻衣角,有种差生上考场的局促。
伯医生凭空一指。
宣止跟着看过去,比格在万众瞩目下无知地歪歪脑袋。
伯医生个子高,比格绷直了后腿也够不到他的腰。宣止不一样,他蹑手蹑脚从比格旁边绕过去,那只健壮的小狗看起来能把他撞个四脚朝天。
伯医生打扫废墟,温声道:“小猫,你还记得郎添意化形的前因后果吗?”
“郎添意?”那是谁?
“郎渠店里那只才化了人的小猫,我昨天去看,他给自己挑了名字,跟着郎渠姓。”
宣止目瞪口呆,没料想黑白花如此没出息。
“郎老板就这么同意了?”
伯医生弯了一双笑眼:“为什么不同意。”
他拍拍宣止的肩膀,那是独属于好孩子的鼓励,比格在宣止背后气得呲牙。
“宣止,你好好回想一下,郎添意化形前后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伯医生,你怀疑黑白花化形和我有关?”宣止一点就透,他大大方方承认,颇有自豪之意,“对,就是我!”
“黑白花在顽猫认出杜簿安,想叫我躲躲,”他不太好意思,“但我实在听不懂它在喵什么,阴差阳错把他气化了形。”
伯医生点点头,和郎添意供词一致。
宣止强调道:“伯医生你不要多想啊,他的欲望不是我,他说他是自己想变人的,和我无关!”
“我只是起到一点点催化的作用,一点点。”他连忙摆手,推脱自己的功劳不可能更多。
“当时还有其他异常吗?”
“异常?”宣止第一个想到那些飞散的光点,他不确定那算不算异常,“伯医生,精怪化形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伯医生沉吟片刻:“化形过程大同小异。从内部来讲,把化形看作捏泥塑形,初次化形难免很陌生,精怪尝试改变形体,多减少添,是个相对耗时的过程,熟练过后便只是一眨眼的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