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雕像的蔺锌闭着眼,呼吸平稳,毫无苏醒的迹象。
谢钧闻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钟表,“感情也很奇妙,雪山塌下去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哥。”
“我在想,我还没有好好爱过他,怎么能死呢。”
没有说过一句情话,没有任何表示,他怎么可以轻易死去。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我现在很想见到霍沉遇,”谢钧闻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半张脸埋在手臂里,“我想跟他说,我爱他。”
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这份感情。
舍不得离开霍沉遇,一瞬间有很多话想亲口告诉霍沉遇。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今天真的死了。
霍沉遇会是什么反应?
会多久淡忘他,又会多久找新人。
谢钧闻有了醋意,他不想霍沉遇找别人,没办法看到霍沉遇和别人在一起。
或许以前,太过有恃无恐。
谢钧闻愈发缺氧,不再说一句话,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太难受了,胸腔憋得快要炸了!
也不知道靳礼怎么样了。
靳礼会死吗?
应该不会吧。
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死。
谢钧闻的意识逐渐消散,即将晕过去时,听到了外面朦胧的声音。
“接着挖,别停!”
“下面好像有东西。”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顶着塑料袋的雕像头部裂开。
谢钧闻清醒过来,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隐隐发白。
“下面有人!”
压着塑料袋的雪渐渐减少,一抹刺眼的光亮照在谢钧闻脸上,他不适垂睫,抬起手遮挡住那抹光。
外面的声音变得清晰,上方的雪正在被移开。
谢钧闻适应了光芒,放下无力的胳膊,当雪彻底没了,他透过透明的塑料袋,看见外面站着几道身影。
穿着警服的人挪开雕像,有人在外面大喊:“队长!又找到两个人!”
塑料袋掀开,氧气在一瞬间充斥鼻尖。
谢钧闻浑身无力地半靠着雕像,看到一个人着急蹲在了他面前,那道声音不自觉发着颤。
“你怎么样?”
“哪里难受?”
他看到那道身影站起来,脱下外套给他披上,暖意包裹着身体,但身体冻太久了,短时间内回温不了,冰凉的手指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
霍沉遇搓着他的手暖着,更是掀开衣服一角,拿着他的手放进去,贴着腹部的皮肤暖。
谢钧闻视线模糊,脑袋麻木地听不清别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霍沉遇心里对他的担忧和庆幸。
“我有话对你说。”他声音很轻,整个人虚弱不堪。
霍沉遇:“你说,我听着。”
谢钧闻从霍沉遇衣服里抽出手,费力抬起胳膊,搂住了霍沉遇的脖子。
知道附近站着很多陌生人,依然毫不犹豫地凑上前,冰凉发白的唇瓣吻住了霍沉遇的唇。
这是他们交往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的亲吻。
亲得不重,但承载了他对霍沉遇的所有感情。
危险来临时的不舍、恐慌,怕失去,怕被忘记,激发了他内心的渴望和强烈爱意。
一吻结束。
谢钧闻和霍沉遇额头相抵。
“有句话,好像没跟你说过。”
他顿住,闭着眼缓气,声音轻到几乎是气音。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哪怕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找别人。”
说罢,他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霍沉遇接住他倒下的身躯,抱紧谢钧闻,亲吻他的额头,眼眸猩红,手指不由颤抖。
“我知道,不会有别人的,永远都不会。”
霍沉遇什么都知道。
谢老爷子跟他说过,谢钧闻这个人,从不会考虑发展一段不可能的关系,既然决定了,事情基本稳了。
远处,程尧燃他们跑了过来。
“钧闻!”程尧燃跪在地上哭,哽咽道:“对不起,都怪我让你来这边找人,我就不该什么事都麻烦你,全都怪我。”
霍沉遇抱起谢钧闻,一言不发地把人放到医护人员抬来的担架上面。
慕梓臻想去抱蔺锌,言鹤一把推开他。
“滚开,蔺锌不想见到你这个混蛋!”
第71章 又约会啊
慕梓臻僵在原地。
“你们真自私,宁愿看他这么痛苦,也不愿意松手。”言鹤弯腰要去抱蔺锌。
不等他碰到蔺锌,赶来的医护人员高声道:“二位让一下,这位病人需要立马送去医院治疗!”
言鹤挪到一旁给医护人员让路。
蔺锌被担架抬走,和谢钧闻一起送往医院,靳礼早他们两个小时找到,没有和他们一起。
这家医院没有单人病房,昏过去的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言鹤找认识的医生朋友帮他们分开了。
谢钧闻昏睡到晚上十点钟,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中倒映着天花板上亮着的灯。
他微微转头,看到了昏昏欲睡的程尧燃,后者脑袋往前猛栽,骤然清醒,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可算醒了。”程尧燃长舒一口气,道:“霍总怕打扰你休息,出门接电话去了。”
谢钧闻回想昏睡前的事,嗓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睡了几个小时,你等着,我出门喊霍总过来。”程尧燃起身伸了个懒腰,捶着酸痛的后腰走出病房。
谢钧闻扭头看了眼两边,帘子拉着,不知道两边有没有病人。
他又困又饿,眼皮子近乎撑不开,合上的前一刻,霍沉遇走了过来。
霍沉遇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探不出温度,干脆弯下腰低头,和他额头相抵,测量他的体温。
【终于醒了。】
【不要再出事了。】
霍沉遇确定没事才放心,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钧闻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沉遇看,看了好久,道:“饿了。”
“我找人去买饭了。”霍沉遇握住他的手,不舍得松开一点缝隙。
谢钧闻静静看着霍沉遇,没有吭声。
没过多久,有陌生面孔来到病房,手里提着餐食纸袋,“霍总,饭买来了,是您说得那家中餐。”
霍沉遇接过放桌上,打开餐盒,淡声道:“医生说,你要在医院多观察两天,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回国。”
“好。”
发生这种事,谁都玩不下去。
谢钧闻没让人喂,拿过餐盒自己吃,饭吃到一半,抬头:“蔺锌怎么样了?”
霍沉遇:“他们没醒。”
不仅是说蔺锌,同样在说靳礼。
谢钧闻食之无味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霍沉遇安静陪在他身边,没再说别的。
夜里十一点多,程尧燃坐在病床前,压低声音跟谢钧闻说着雪山崩塌后的事情。
霍沉遇今晚电话有些多,每隔一会儿就要出门接电话。
谢钧闻以为他在忙工作。
程尧燃:“雪山崩塌的事传到国内了,你家、靳家还有我和慕梓臻家里全都得到了消息,中午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事,我当然说没事了,毕竟那时候已经找到你们了,也没有生命危险,总不能再让他们这些长辈担忧。”
“本来瞒得挺好,结果你爷爷不放心,找人查了雪山出事的几个人的身份信息,这不就查到你身上了,下午打给霍沉遇四五个电话问你醒了没,霍家那边也知道出事了,他一下午到现在,接了无数个电话。”
谢钧闻刚吃饱饭不久,这会儿困得厉害。
程尧燃坐在那儿说个不停,问:“雪山崩塌前,你们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谢钧闻稍微清醒了些,“下了场暴雪,掩盖了所有声音,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来就被吹得站不稳,更不会感受到脚下的晃动,当晃动变得猛烈,开始塌陷,他们却逃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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