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已经有三位艺术学院的学生及老师遇害,最后一位受害者的遇害现场......”女主持人将手中的讲稿翻了一页,“留下了死亡讯息,是由紫色颜料绘制的风信子......”
刚好是小雾参加画展后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案件,还有这个死亡讯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户川柯南沉下面色,将画面调回去了一点,回看了一遍刚才播报的细节。
“江户川。”
男孩寻着声音看去,这几个月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灰原哀第一次在大早上就出现在了客厅里,茶发女孩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
瓷杯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她对着看过来的小侦探挥了挥手上的东西是一个不大的盒子。
“这是......”江户川柯南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几步跑过去伸手想拿过女孩手上的盒子,却又在中途停住动作,等对方妥帖的将药盒放在了自己的手上,像是里面装着什么一晃就会碎的东西一样,“你研究出解药了?!”
男孩低头打开手里小小的金属盒子,里面只有一颗浅蓝色的胶囊,在昏暗的房间中几乎要发出荧光。
“准确来说,这不算是解药。”灰原哀抿了口咖啡,她眼下满是乌青,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了,“只是能让他暂时性恢复色觉,痛觉方面...目前并不知道效果。”
“暂时性?”
“嗯,半个小时左右。”
“那也很不错了。”江户川柯南脸上带着喜色,仔细看了看那一颗颜色奇特的胶囊,认真和对方道了谢,“辛苦你了。”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转向了那边在等待游戏手柄胶水干涸的空隙中给孩子们炸甜甜圈的阿笠博士,声音中满是警告,“博士。”
“吃一点又不会有事...”原本已经将手指伸向旁边撒了糖霜的甜甜圈的白胡子老人连忙收回手讪笑道,他将这一盘甜甜圈摆在桌子上,瞬间收获了其他孩子的赞叹。
眼见小岛元太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要往嘴里放,阿笠博士连忙打断他的动作,“等一下!在吃甜甜圈之前,先来万众期待的猜谜环节吧!”
“不会吧——居然又要猜谜。”圆谷光彦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可是我今天穿的很少。”
“我也是。”吉田步美将自己的单外套裹紧了一点,“这个时候完全不想听博士的谜语。”
阿笠博士显然并没有被他们的抱怨打击积极性,他双手背到身后咳嗽了两声,“听好哦,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的是什么时候?”
“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小岛元太皱起眉头,“他被炸晕了吗?还是睡着了?”
圆谷光彦小声道,“只有笨蛋这个时候才不会逃跑吧,难道是出口被堵住了?”
“我知道!”原本正低头想着什么的吉田步美抬起头大声道,“是看烟花的时候对不对?因为烟花燃放的声音和爆炸很像!我昨天看的电视里,男主角就是在烟花下面和女主角告白的。”
“bingo!猜对了,就是在看烟花的时候!”
“说到烟花就想起夏日祭,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知道自己猜对了后,吉田步美小声欢呼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说起来还没有和小哀一起在夏日祭看过烟花呢。每次夏日祭的烟花都超级漂亮。”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灰原哀双手抱胸,原本缓和的神色在想到不知道什么以后再次恍然起来,“我对烟花没什么兴趣。”
“童话里一样的东西,最绚烂的时候就是它的临死之时......那种把黑夜都映亮的短暂的悲伤景色,真不知道我这一生还能再看见几次。”
喂....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啊。
江户川柯南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是将询问的话堵在了心里,恰在此时,月山朝里让他出门的短信发了出来,小男孩干脆套上外套,一边在手机上打着字回复,准备向外面走,“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灰原哀犹豫再三还是将他叫住了,女孩脸上只有在涉及重要事情时才会出现的严肃表情让江户川柯南迅速站住脚步,两人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情况下走到了开放式厨房的旁边。
“他注射的药物种类很杂乱,我用你提供的血液和毛发样本做了很多实验,他对于含有这方面成分药物的抗性很强,这颗胶囊里的计量是你吃的那种药物解药的四倍,但是预估的有效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
女孩讲完这些,又说了一大段满是专业词汇的话,看见对方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模样后,灰原哀抿了下嘴唇,换了个表达方法,“换句话说,他身体里藏着一个被十几年前的实验培养出的怪物,会吞噬掉大量的能量,并且在吸收药物后会进化出相应的抗性。”
江户川柯南一愣。
飞鸟雾确实一直吃的很多,但是仍然消瘦,为此铃木园子还不知道用羡慕的眼光抱怨过多少次,至于抗药性。
他第一次见对方吃药就是温泉旅游的那一次,在住院期间,他再吃之前伊达航给的那款退烧药就再也没有犯困过。
“你的意思是......”
“他和你不一样,大侦探。”灰原哀端起咖啡杯,并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三十分钟,或许三十分钟都不到。我劝你还是考虑好要不要把这个药给他。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比从来没有过还要痛苦。”
说完后,茶发女孩干脆端着咖啡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原本只有很多晦涩难懂书籍的宽大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女孩伸手将其取下来,熟练的打开画框,翻到背面,指尖犹豫着点上已经有些花的那行字。
只是浅浅的几句叮嘱,却像是把她一下带回了那艘早已湮灭在大海的轮船,或者是很久以前可以在庭院内肆意堆雪人的下午。
女孩盯了画像一会儿。
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新的药物,并且给一个从道理上来讲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病症以及人研制出解药,但是......
刚开始只是本着作为组织曾经研究员对于这个居然能活到现在的奇迹的好奇,灰原哀尝试着研究了那些血样,却没想到在里面找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是羽谷缈一直在注射的缓解剂。
应该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药物残留的成分少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地步,要不是她对于这个药剂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药剂可以抗衡掉注射的试验药物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作为稀有的还算成功的实验体,这种药可以保佑他不要死的那么快。这种药除了羽谷缈、贝尔摩德还有之后才被‘赐予’梦幻药剂的琴酒外,其他在组织里和白鼠一样的实验体是得不到的。
飞鸟雾能成为那些非法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孩子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和曾经注射过这个药有很大关系。
可是...他从哪里得到的缓解剂?
“会是......你吗?”灰原哀看着那行字,低声问道。
空荡的卧室中连回音都没有,她却想起自己在实验室中看到的关于对方身体的详细数据,在自己和羽谷缈真正见面的前一年,也就是飞鸟雾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年,羽谷缈因为未按时注射缓和剂引起了强烈的并发症,差点死在组织的试验台上。
那一次他并不在常年定居的波士顿,而是在日本执行任务,报告中所记录的原因也是在任务途中缓和剂破碎。
如果并不是这样,而是他在福利院里看见了一个马上要以为实验病亡的孩子,并且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让那个孩子还算平安的活到了现在。
......他为什么要去福利院。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灰原哀将自己的画像妥帖的放回面前的画框当中,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羽谷缈是去见自己弟弟的。
也许只是站在福利院高大的铁栏杆外面,紧紧看着里面的灯光由明到灭,然后踏着被月光映亮的小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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