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从宅院中走出来,踏着被些许星光照亮的路走回毛利侦探事务所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毛利兰打来的。
他脑内闪过末光苍介的话,在门外接通了毛利兰又一次打来的电话。
“......新一?”女孩的声音很低,“明天......你会来吗?”
说完后,长发女孩似乎想起来了,自己的竹马甚至还没有明确知道过飞鸟雾的事情,于是斟酌着开口,“我...你知道......小雾他...”
“嗯,我知道。”
江户川柯南回应道,他低着头,深吸了口气后才再次张开嘴,“我...我一直都知道。”
毛利兰愣了一下。
男孩听见了室内传来东西落地的身影,霹雳哐啷的砸在地上。
“你现在在...哪里?”长发女孩追问道。
“我......”江户川柯南张开嘴,深吸了口气,“我在门口。”
“你在门口?!”毛利兰呆愣了半天,忽然疾步向外面走来,将手按在了门把上,“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而且我、我有话想要问你。”
她想说想问的实在太多,两个人之间像是蒙着比任何重金属还要坚硬的纱,女孩注意到的无数疑点在那晚之后达到了顶点。
现在,答案的一切答案就在门的另外一边,工藤新一把所有的秘密放在匣子里,现在终于将钥匙交到了自己所爱的女孩身上。
自己还承受得住这样的遗憾吗。江户川柯南想,大概是不可能了。
门把被按下的微小咔嚓声从里面传来,男孩正对着门站立,手里捏着属于工藤新一的电话,屏息凝视的等待着里面女孩的推开门。
楼道间寂静的好像只剩下他快速又剧烈的心跳声。
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隙,在屋内的灯光已经快要撒在江户川柯南的鞋子上时,里面那人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男孩在电话里面,听见了毛利兰带着复杂情绪的浅笑,随后,大门又被向里面拉去。
随着咔嚓一声,门彻底合上。
“兰......”江户川柯南哑然了片刻,才开口道,甚至忘记了将自己蝴蝶结形的变声器拿起来,“你不......打开吗?”
“我想已经足够了。”毛利兰柔和下面色,在沉默了许久后才悄声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至于这个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的秘密,就等着一切都结束那天,由工藤新一亲口对他说吧。
“......好。”江户川柯南像长发女孩一样笑了。他看着窗外,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些许,露出了一两颗微暗的星。
他挂断电话,在不知道多久过后,可能只有五分钟那么短,门重新从里面打开。
这次毛利兰没有任何犹豫,她打开门,对着站在门口一身小西装的男孩笑道,“柯南,欢迎回来。”
——
第七天是难得的艳阳天。
并不是周末的短假,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请了半天假,在上午的两节课后才从学校离开。
飞鸟雾的课桌就在两人的斜对面。这几天来,少年空空荡荡的桌子上是络绎不绝的鲜花。灿烂耀眼的向日葵、淡雅的风信子、桔梗、紫罗兰、郁金香.......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挤挤攘攘的堆在桌子上。
意外的,很少有最适合吊唁用的白菊,甚至连颜色都很少拘泥于纯白。
尚在学校、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并不如成年人一样在乎繁重的礼节,像是想要给一头白发的少年增添多一点色彩一样,送来的花反而大多数有着明艳的色彩,像是今天的艳阳天。
毛利兰撑头看着,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里有这么多认识,或者说在意自己朋友的人,大多数只是送来了用心包装过的一束,就这样仍然将飞鸟雾的座位都堆满了。
窗边吹进来的风将柔嫩的花瓣吹的微微扬起,偶尔卷起一片落下的叶瓣,携着它逃进春光里。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毛利兰回过神来,撞进了一团耀眼的红里。
第一次这样走进其他班级的女孩有些局促,她手里拿着一小捧玫瑰,然后将其轻轻搭在了少年已经堆满了各种鲜花的桌子上。
感觉到旁边的视线,隔壁班的女孩转过头来,对上了毛利兰的视线。
她并不是一个像毛利兰一样的女孩,甚至算不上清丽,束着普通的马尾辫,带着因为这个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的年级段里很多人都会戴上的眼镜,但是笑起来很轻,也很好看。
女孩垂着眼眸笑着,轻声开口道,但是并不像是在和对面的长发女孩解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曾经给过我一把伞,雨天。”
一把不算宽大的雨伞,被肩膀上已经被雨水润湿的白发少年递来,原本狼狈到只能用外套挡住头顶的女孩愣愣的接过,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走远了。
偶然的一瞥,足够牢牢记住一生。
“这样啊。”毛利兰弯了弯眼睛,笑了。
飞鸟雾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落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高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会对长得好看,气质又带着些流行剧中那种抑郁色彩的同学多加留意,少年偶尔背着画板,从走廊上匆匆走过,不知道有多少女孩为此在窗边驻足,然后笑着推开满脸调侃意味的朋友。
少年人的感情大多热烈而单纯,明明是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却足以被小心翼翼写下名字,藏在课本里,或是偷偷拍下侧面的照片,贴在自己的书桌上,明明毫不相关,看着却莫名燃起要努力进步的勇气,或是成为繁琐的课本当中,支撑着自己早起去学校的动力。
寻找星星的白发少年,在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却成为了不知道多少人天空中微弱的那一颗。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
第二节 下课后起身,将桌子上的花一束束整理好,抱在怀里。班里一些熟悉的同学知道她们要去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朋友告别,也在花束下面放了些小巧的点心盒子,多数是自己做的,挤在纸杯蛋糕上的奶油看上去没有打发好,上面画的小小的笑脸随着奶油塌陷变得有些奇怪。
她们抱着满满一怀抱的花走出校园,路上遇见的人,或陌生或熟悉的、穿着同样校服的同学会略微驻足。
门口,白色的跑车早已等候多时。
抱着东西的两人从后座上去,和驾驶座上金发黑肤的男人打招呼,感谢他能来接送。安室透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副驾驶上放着一捧用蓝色和黄色点缀的花,还有一盒上次被飞鸟雾偷偷吃完的那种冰淇淋蛋糕,有些融化了,他连忙将车载冰箱里冻着的果汁拿出来,将冰淇淋蛋糕换了就去。
他在路上不住沉思,完全忘记了做完蛋糕后反复向自己强调的要把饮料从里面换出去,然后把蛋糕放进来冷冻。
他见过很多很多死亡,连自己都早早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一个应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上学的白发少年肩负起整个黑暗角落中的恶意。
死亡来的太过突然,像是剧本很烂的荒诞舞台剧。
安室透开车载着她们到了那座山上,工作日中,来露营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只有他们一行人。
毛利兰将鲜花放下,她们的花束太多,铺满了野餐用的毯子,占据了带来的所有食物点心的位置。
于是他们又把花摆在了外面,围坐在鲜花围出来的圈中。
安静的野餐,没什么值得记下的。偶尔会有人开口闲聊,聊天的内容像是没有句话的空白段落,唐突分起来,又唐突的消失,然后再归于寂静。
她们吃着带来的食物,偶尔会分享一些关于离去的那人的事情,用不带着浓烈悲痛的语气,像是谈起家常一样,说这个他大概不爱吃,因为是酸的。
气氛算不上好,但没有人哭。
月山朝里咬下最后一口甜甜圈,在心里对着系统说,‘就现在吧’
【......好。】
随着系统应下的那声,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清亮的鸟鸣 ,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远处的丛林中忽然飞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它展开翅膀,向几人处飞来,然后轻巧的落在了月山朝里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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