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箱子很快被打开,箱内整齐的罗列着一排空着的针管注射器,最左边那个里面装着半管呈现浅绿色泽的半透明液体。
“人质?现在哪来的人质?!我们手上抓的那几个什么领域的精英,不都是要......”男人早早扯下了自己之前蒙面用的面罩,露出的脸上满是戾气,他说到这里时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靠坐在地上的白发少年一眼,觉得対方听见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一样重新提高了音量,“那些不都是要带回给组织那边的吗?条子又不是白痴,肯定得等我们安全放人才会让我们走,任务完成不了回去不还是个死。”
红蝎的任务不过两个,一个是让会泽川成功从监狱或是警视厅中离开,暴露在狙击手的狙击范围之内,一个是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些人,并且让警方误以为他们和其他人质一样死在了这次事件里。
现在倒好,这两个任务一个都没完成就算了,人质也放跑了。
看着博摩尔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倒腾他的那些东西,男人心里泛起一阵子火气,不客气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博摩尔没有兴致和面前这个人再多说些什么,他蹲在白发少年旁边,拉过対方纤细的手腕,从里面抽出了一管血来,“别忘记那些人还戴着护目镜,你用这个威胁,还怕警方会置人质的性命不顾吗?”
“你都要抽完?”旁边有人凑过来不住问道,他刚才用纱布给被几人抓来的这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人包扎完被射穿的脚踝,面色有些担忧,“这样下去会失血吧?刚才已经流了很多了......”
“没关系,我知道计量。”
从少年惨白的手腕中抽出的不过是色泽正常的血液,一点点灌满了那几只空着的注射器,研究员眯起眼睛,这才将最后一个里面已经有半管不明液体的注射器拿了出来,将剩下空的用血液填满了。
“可是警方那边要怎么知道......”见博摩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之前给飞鸟雾包扎过的那人才再次开口道,“我们已经和他们断开联系了。”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博摩尔这才有了点反应,他将手提箱重新合上后,将视线落在了飞鸟雾身上,“我去控制台那里一趟。”
说完后,他伸手拨开少年的白发,看了一眼他护目镜上的编号。控制台可以通过输入编号单独控制其中一个护目镜,随机让几个不那么幸运的展客在微型炸弹中丧命并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等发现护目镜的问题,又有几个原本以为已经救下来的人质丧命后,再与楼顶直接与警方谈判就容易很多。
不过在去调控制器之前,还得先看看那几个组织所需要的人的护目镜编号,以免不小心让他们也命丧黄泉。
“你们一队人和我走吧,这里留两三个看着就好。”博摩尔开口道,随后便拎着箱子率先走了出去。
男人脸上原本带着疯狂的笑意退却后,只余下一种古怪的冷漠感,好像在自己眼里老鼠还是人都没有什么两样。
等他离开这个房间后,留下的那三人不住骂道,“看他那副模样!鬼知道我们能不能安全出去,他带着这么多人走,要是路上把我们扔下自己跑了怎么办?”
“博摩尔不是实验员吗?为什么那个什么控制台全权交给他负责,连密码都是他设置的,什么东西都掌握在那种家伙手上还真是让人不爽。”
“看他这种情况还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旁边那人应和道,随后男人将手中的枪重新别在腰侧,无奈道,“不过他肯定会回来的,毕竟这个小孩还在这里,他的任务不就是把这个白头发的怪小孩带走吗,带不走的话他肯定第一个受罚,为了保命肯定会回来的......”
“这可不一定。”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说的,而是跌坐在地上的那个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的白发少年。
“你说什么?”刚才的男人不住皱眉问道。
“博摩尔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少年抬起头来,正迎上他们的视线,那双原本就颜色很浅的眸子在这种时候显得异常诡异,甚至被异化成了一种常人不会有的透明感,无端让人一阵发凉,他声音很低,说道最后时甚至扯了扯嘴角,但是脸上却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泛起任何波澜,仍然是那张不会轻易出现表情的面瘫脸,像戴了面具一样。
他眯起眼睛,用那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在乎实验的结果,和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等我的血和药剂在那个试管里充分融合,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甚至愿意慷慨赴死,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在乎你们的吗?”
“妈的。”被少年的眼睛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歹徒不住移开视线暗骂了一声,“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虽然嘴上这样骂着,但是飞鸟雾的话显然戳中了他们最在意的点,三人凑在一起将信将疑的耳语起来。
“喂...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我看那个什么实验员那个样子挺疯的。”中间那人摆了摆手,皱眉道,“不好说...不过这小子看上去和那个家伙认识,倒是有点可信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走吗?但是他的脚看样子是站不起来了,带着他就是多一个麻烦......”
“...有了,反正那个什么组织不是只要他去做实验了,我看刚才那个博摩尔抽他的血就是为了要是路上跑了没带走人还有空交差,我们也弄点......之后的到时候再说。”男人道,左右看了看都没找到任何容器,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气音,“该死,博摩尔倒是准备的充分,居然带了那种麻烦的要命的东西来。”
“哎哎,等一下。”旁边那人闻言却不住笑了起来,他从腰侧拿出来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扁水壶,“我这有,把里面的酒倒了就行。”
“你这家伙还带这种东西。”男人笑骂了一声,接过水壶就将里面的酒液喝下几口后全数倒净了,“行,就用这个,你来帮忙按住他。”
说罢,他靠近地面上跌坐着的那人,用腰侧一直带着的军用刀在飞鸟雾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血这么金贵,能抵我们这么多人的命,不会是黄金做的吧?”
男人将冰冷的刀面贴在白发少年的皮肤上,却听见他忽然很低的笑了一下,“知道吗?”
“什么?”那人一愣,下意识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和恐惧感。
“我之前在一个宴会上也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蠢货。”
“你?!”男人呵声道,但是下一句话就被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和随之而来伴随着惨叫的枪响堵在了喉咙里。
他和旁边那人的枪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面前这个有着白色头发的少年手中,少年眯起浅绿色的眼睛,右手举着枪対准了他的额头,而左手却非常灵敏的转动着手/枪,直接开枪射穿了并没有向他们两个一样凑近过来的那人胸口。
“要不要猜猜我対他说过什么话?”飞鸟雾勾起嘴角,压低声音问道,在说话间他将手/枪的扳机略微往里面勾了一点,满意的看见面前那个想要割自己手腕的男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
“退后一点,你们两个。”
失去了手/枪的两人连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面上是挥之不去的差异和惶恐,他们手里握着现在唯一还在自己手中的军刀,眼睁睁看着在他们看来脚腕已经被射穿,几乎快成为残废的白发少年用左手撑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
期间,他右手举着的枪一直対准两人,甚至连片刻的颤抖都没有。
“我说......”黏着已经干涸的鲜血的脚略微有些无力的落在地上,飞鸟雾微微歪了歪头,公布了不久前那个无人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把手上的东西扔掉,双手抱头......如果不想吃枪子的话。”
“不过抱歉。”说完这句话后,看着马上就要按照自己做的两个男人,白发少年勾起嘴角,补充道,“我想这句话并不适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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