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就是,这对年轻的父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敌意,所以才会影响孩子的行为,更因为只是简单的互动,就投诉自己。
真是……
因为水木朝生的原因,余乐对这次的R国“世界杯”确实有点在意。
对于R国来说,水木朝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滑雪明星,受到国民最热切的期待,甚至将他称为“称霸时代·王般男人”。
听起来很“中二”,但也代表了这个国家人民对他的期待。
他们期待他能够获得让世界惊艳的成绩,能够一举夺得今年自由式滑雪世界第一的排名。
这样的期待,直到“欧洲杯”,水木朝生意外受伤,无法参赛,而让这个目标,变得不再确定。
余乐在国外训练,并不十分清楚这个国家的情况,只有一些零星的消息告诉他,水木朝生受伤无法参加比赛,似乎在这个国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度成为国民最热议的新闻。
他作为参与者之一,显然在这个国家并不会得到很好的态度。
只是即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余乐也实在想不到,他在这个国家会这么的不受欢迎。
余乐在心里叹气,不想节外生枝的先露出友善的笑容,在对着这位年轻父亲说话的同时,他抬手挡住了年轻母亲的手机,“很抱歉,吓着孩子了,他是个可爱机灵的孩子。”
无论父母言行是否失当,但孩子确实因此吓跑是事实,余乐愿意因此道歉,但绝不让这对年轻夫妇拍摄视频,并在网上肆意发布。
说他过于小心也好,说他有“受害妄想症”也罢,他有自己必须维护的形象,这一点决不能妥协。
余乐遮挡摄像头的行为,在下一秒就激怒了那位年轻的父亲,他不高兴地放开了音量,大声说着什么。
孩子被父亲的大音量吓的缩紧了身子,却反而将父亲抱的更紧。
餐厅的经理吓坏了,急急忙忙地安抚。
但那位年轻的母亲竟然眼睛星亮,把手机从余乐的手掌下移开,退后了几步,垫着脚继续拍摄。
争吵的声音引起了其他用餐者的注意,房雨琪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还有国家队员。
他三言两语解释了刚刚发生的情况,房雨琪气的脸上裹冰,何宇齐和孙毅满脸惊叹这“碰瓷2.0”的进阶版,张佳带着一群女队员坚定不移地站在余乐身后,试图与对方沟通。
就在这时,房雨琪拿出了手机,摇晃着让对方看见,同时用R语说了一句什么。
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房雨琪说:“我可以打电话联系律师,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于是刚刚还吵闹的年轻父亲,以及兴致勃勃拍视频的年轻母亲,脸色全部变了。
房雨琪继续摇手机:“我们会调取监控,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给与你们足够的赔偿,但是请这位女士停止拍摄,他们的肖像权暂时属于我们公司。”
年轻的母亲手一颤,急急忙忙关闭摄像放下了手机。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比“欧洲杯”的意外容易解决太多,到处都是摄像和人证,对方试图进行的羞辱根本无法成行。
但余乐就是吃了不会R国语了亏啊!
事实证明,学习一门外语有多么重要。
这次的闹剧最后不了了之,对方留下再也不会来这里的狠话,扬长而去。
余乐被一群人围着,同情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最后是何宇齐说道:“以后小心点儿吧,这个国家对你很不友好。”
余乐抿着嘴角没说话,心里难得地生出了火气。
下午的训练,余乐不再悠闲享乐,明明第一天通常都是玩乐为主的适应,昨天又小病了一场,没等心里的“螺丝”松懈下来,又再度被拧紧。
他专注地感受不同雪带来的不同脚感,一遍遍地滑下去再上来,为了避免被打扰,视线也很少与其他人对上。
在雪上疾驰。
与风竞速。
在那失速的冲击下,余乐不禁问自己,为什么被针对,被投诉?
是因为他好欺负吗?
当然不是!
因为他成绩不好,在那片赛场上,他就像不起眼的蚂蚁,谁都敢捏他一下。水木朝生用高傲理所当然地污蔑,哪怕意识到错误,也仅仅是一句“记不清”就打发了他们。哪怕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言论都没有,所以水木朝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的退缩仅仅是不想惹麻烦,但打心眼儿依旧将错误怪在他们的头上。
余乐愤怒。
但他的怒气静如水,波澜不惊的脸上,只有深处的暗流涌动。
这是一种内耗。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解决情绪的好办法,但无法否认,余乐的自我调整,让他更快地进入到训练状态,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明显大提升的能力,在那怒火的灼烧下,再度变得快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比赛前一天。
余乐这期间全神贯注在训练上,平日里除了训练场、住处和餐厅,再没有去过任何地方,即便赛场开放试滑,在那里余乐依旧受到R国民众冷眼,这都无法影响余乐。
在经历过那对年轻夫妇不可理喻的行为之后,余乐不认为自己还会对这类的事情表示任何惊讶。
他在这个国家确实不受欢迎,但那又怎么样?
再没有什么比利用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人作呕了。
同样的,水木朝生利用爱自己的粉丝,去控制形成这样的“负面氛围”,也同样低级。
第二天比赛,柴明将余乐单独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柴明说:“你最近情绪压的有点狠啊。”
余乐点头,他知道柴明能看出来,他也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好。
“我认为这样并不是一个好的比赛状态。”柴明说,“哪怕你最近确实做的很好,但比赛更重要的还是心理状态。所以,答应我,不要冲动,不要冒进,我们一步步的走稳,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够了。”
“嗯。”余乐答应,他本就不是个冒进的人,比赛到现在他几乎很少去做自己无法完全掌握的动作,除非有一个“有效分”。
柴明深深地看着余乐,想要看见余乐眼底是否隐藏情绪。
余乐被看的失笑:“您别担心,我不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情绪我已经放下来,会以大局为重。”
“好吧,今天晚上回去早点睡觉,不要多想。我最后再重申一遍,今年你的主要任务是适应赛场,刷难度储备,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好。”
余乐笑着告别,出了门,嘴角一点点地放了下来。
他天生性格恬淡,尤其是在体育竞技上,他从不会去嫉妒强者,因为体育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公平的,是他技不如人,只能自己努力,去嫉妒别人反而本末倒置。
更甚至,因为体育粉丝与体育明星立场一致,对竞争对手会有一些不礼貌的行为,余乐也看的相当地淡,不过是一些网上的言论,眼不见心不烦,毕竟见了面,每个人的脸上都还贴着一层“皮”。
他仅仅是,仅仅是难以忘记那个小男孩对他做出的鬼脸。
这一夜,余乐入睡的有点困难,在这个国度比赛,让他莫名地紧张,而且不适。
就好像躺在这张床上,都有看不见的黑雾从地下生出,环绕着他。
他能够感觉到这片土地对他的排斥。
正正好,他其实也不太喜欢这里。
比完赛,就走吧。
一夜无话。
余乐早上起床,刷牙洗脸吃饭,随后坐上等待在宾馆大门口的大巴车,往托姆山的北面开去。
今天是余乐第六天过来。
过去五天,他已经对赛道有过充分的了解,自然沿途的景色地标也记得清清楚楚。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房雨琪带着拍摄团队上了车,从他们离开宾馆一路拍摄,并且会一直拍摄到他们比赛结束。
房雨琪说:“最理想的状态,是能够给你们做一个纪录片,实在不行就拍下来当资料,以后一定能够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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