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不太确定:“我刚刚滑的就行不行。”
路未方说:“行啊,太行了!”
余乐又问:“没给柴教丢脸吧?”
“必须长脸啊!”说完,路未方一脸莫名地赞叹,“你倒是真心喜欢柴总。”
余乐转头再看向高处,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他,柴明也看着他,余乐的心脏这时才“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走下传送带,朝着柴明走过去,就像是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孩子将试卷递给家长的时候,满心渴望一个夸奖。
于是。
他等到了。
柴明目光柔和的就连那张脸都温柔了起来,对他点头:“很好,镇定冷静,知道自己滑什么,该怎么滑,对得起你过去训练的每一天。”
余乐笑容灿烂,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
柴明抬手,犹豫了一下,按了按余乐的脑袋,眼里浮现笑容。
所有人都嫉妒疯了。
柴明什么人啊啊啊?
永远只会贪婪夺取,永远不会满足的大魔王啊啊啊!
无论他们滑的多好,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柴明脸上永远都是严厉!都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卢思尔”的嫌弃表情啊啊啊!
凭什么啊!就这水准,也不是多好啊!距离世界大赛的水平还远了去,最多就是胆子大一点,运气好一点,以及柔韧性强了一点!一个练跳水的职业运动员,柔韧性好不是正常的?跳台连技巧都不会,除了劈叉就是劈叉,这很难吗?
孙毅咬着嘴唇把头偏到了一旁,走到坡边就滑了下去。
脆弱不堪一击的光环,随便一下就击碎了好不好,有什么得意的。
孙毅认了真,拿出了他比赛的状态,上桥旋转,上台翻腾,一气呵成的把这次集训的成果展示出来。
只要他认真,余乐的那点儿东西又算什么!
在国内都拿不到名次的水准,有什么好骄傲!
他滑的很好,完美展现出了队内成绩仅限于何宇齐的技巧水准,甚至因为他的年轻和冲劲,注定在赛场上应该绽放的光芒。
只是……到底慢了一步。
一开始的轻慢姿态,被余乐狠狠地打压之后,好像如今再做什么都达不到“下马威”的目的,自然……也无法唤回柴明的目光。
柴明自从余乐上去后,视线就没有从余乐脸上移开。
他将余乐刚刚的动作,掰碎了似的,一个个分解开来的指导,每一字每一个句都充满了耐心和期待,眼里闪着光,那是看见珍宝的眼神。
余乐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他对平衡感的控制强的变态,而且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一练就抵得上别人一周甚至一个月的成果,他就像是天生应该滑雪的人。
而且更优秀的是余乐旋转上的技巧,有他自己的诀窍,和国家队教的不一样,柴明也不想改,因为这样显然更适合他。
如果可以,柴明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他,然后由着他“自由生长”,或许会“生长”出他想都没想过的姿态。
面对这样一个,如果自己能力不够,就赶不上成长速度的队员,柴明确实看不见别人。
孙毅看见这一幕,彻底郁闷了。
就像是他在天上炸了个缤纷绚丽的烟花,却没有人举起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柴明难得说了很多,余乐也认真记下,直到柴明说:“你跳台劈叉那个动作还能分的更开吗?”
柴明手肘打卡朝两侧举起,做了个角度,“这个程度。”
余乐摇头,小心翼翼:“这个程度跳水的女队员才能达到吧,而且你这个角度……怕是只有柔术了。”
柴明收回因为期待而压上前的身体,直起身后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再说,要不你把柔韧性再捡起来?”
余乐:“……不是说自由式滑雪不练柔韧性吗?”
“……”柴明思考两秒:“你要练。”
余乐:“……”
余乐特后悔自己在半空劈了个叉,如果时光倒流,他绝对不在半空劈个叉……
……
与国家队员合训的第一天并不愉快,第二天第三天乃至之后的一周时间,他们都互不理睬,偶尔训练还会因为场地问题争执两句。
这都不是事。
眼下余乐最关注的还是选训队的结果,程文海和石河的去留问题。
一周后,柴明通知六名选训队员到办公楼的会议室开会。
程文海腿一软,瘫在余乐肩膀上,连带着余乐心里也“咯噔”一下,大脑晕眩。
这是……选训的最终结果要来了。
历时三个月的自由式滑雪的大选训,新老队员加在一起足有180多人,一批批地选拔上来,就连潜力巨大的小队员都暂时送回省里读书,如今队里就剩下6名从其他项目转来的运动员。
六个人里,男生占了四个人。
按照国家队的选拔标准,最后入选的人选大概率只有一到两个人,余乐被淘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包括程文海在内,都有被淘汰的可能性。
余乐和程文海这一路陪伴,本身又是好兄弟,当然希望程文海留下。
还有石河。
石河也很努力,如果不是意外受伤,进度和实力与程文海差不多,如果能够留下,自然更好。
“卓伟留下我要是留不下,我得疯。”程文海穿着鞋嘀咕,“他现在还落后我一大截,我后滑转体都练了,他还在嗑正360。”
余乐能说什么,只能说:“别东想西想的,过去就知道了。”
程文海哭倒在鞋堆里:“臣妾做不到啊~”
余乐拉着忐忑的程文海往办公楼去,上了二楼的会议室一看,这么多人?
本来以为会像之前公布选训结果,只有柴明说话,这事就定下来,最多再加个路未方在旁边掠阵。
没成想,探头一看,自由式滑雪的“大脑袋们”都到了。有总教练柴明,女队主教练徐婉,女队教练张倩,男队主教练温喜德,教练朱明,再加上拿着纸笔做会议记录的路未方,可见场面正式。
余乐看的心里都有点打鼓。
他是大概率能留下,但大概率也有概率,而不是百分之百。
忍不住视线往柴明那边看,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儿蛛丝马迹,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是余乐发现一点特异之处。
教练们各自坐着,身后摆放着给队员坐的空椅子,更早来的卓伟竟然坐在了温喜德的身后。
余乐和程文海坐在柴明身后的时候,都多看了卓伟几眼,然后再对视一眼。
有猫腻!!
又过几分钟,刘薇和另外一名师姐过来,视线也先是定在卓伟身上,然后和余乐一样,在柴明身后坐了一排。
石河是最后一个过来的,脸上的忐忑最明显,小脸绷着,进屋就忙不迭地招呼了一圈,顾不上看会议室里某种代表了立场的座位分布,就在门边找了张椅子就要坐下。
“石河,来!”程文海喊他。
石河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又要站起来。
“就那儿吧。”柴明开口。
石河又坐了回去。
路未方得了提示,先开口说话:“本届选训从七月中旬到今天,一共是一百天,省队报名人数125人,平均年龄16岁。从跳水、体操等队里招募56人,平均年龄23岁。
从基本能力上看,明显选训二队在个人条件和自觉性上更加突出,考虑到选训一队队员文化课等问题,所以经过教练组开会决定,本次选训的重点就放在了选训二队上。
到目前为止,一共有六名队员,余乐、程文海、石河、卓伟和刘薇,季星棋。
现在我对以上队员做出队内综合评估。”
路未方看向余乐,余乐的后背也挺直。
他说:“余乐在滑雪、灵活度、控制力上有明显优势,根据这段时间的专项培训,他尤其适合雪上技巧和障碍类技巧的项目,而且潜力很大,跳水队转项过来,今年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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