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步行到滑雪场很近,走侧面的小门,相当于过一条街就到了滑雪馆的地界。只是广场宽阔,滑雪馆本身又大,进了馆里又走了好半天,他们才来到靠近正门的更衣室。
余乐拿了钥匙一进去,好多小孩儿!
包邮地区古来有之就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直到现在也是华国经济最繁荣的区域之一。
这么大的一片儿地,就一个省一级的滑雪队,因而周边但凡学过滑雪的运动员都会来这里参加比赛。
省一级的比赛最大的特点,就是全都是孩子。
男更衣室里都是被安排过来熟悉场地的运动员,小点儿的身高到余乐的胸口,大点儿的也有比余乐高的,但面孔稚嫩,眼眸澄澈,看起来就很小。
就像之前的选训队员。
余乐进去他们本身并不关注,直到余乐从行李箱里拿出队里发的滑雪服,胸口的国旗标志就像会发光似的,所有的目光“唰”的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哥,这衣服是国家队的衣服吧?我看见国旗了。”当时就有开朗的男孩开口说话。
还有人说:“这是仿的吧?多少钱啊?”
“能给的链接吗?我让我爸给我买。”
“我也要。”
余乐在国家队里待的时间长了,就没觉得国家队员有多稀罕,如今被人眼睛发绿的围上,他才意识到国家队员对于这些孩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他们成为运动员的终极目标。
这样受到瞩目可不是好事,余乐对自己的能力没谱,国家队员要是滑的还不如省队队员的水平,就是为国家队抹黑。
心里一转,余乐笑:“朋友换下来的,我借来穿。”
“你朋友是国家队员?”
“他那里还有不穿的旧衣服吗?”
“我也想穿。”
一句话没有止住大家的好奇心,余乐不敢多说,就是微笑摇头,快速换好衣服,这才躲了出去。
大门一推,熟悉的寒冷,熟悉的坡道,熟悉的雪。
他在护栏外面边走边看,很快就发现了正规赛场与训练场的不同。
坡面障碍技巧雪道上的桥布局不同,而且侧面还有赞助商的广告,【星星奶,为运动健儿加油!】
唔……
余乐左右看过一眼,不会一个省级的比赛,到时候还会有记者和摄像机吧?
李教练不知道去了哪里,余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只能自己先练着。
滑雪板是全新的,出发前路未方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副新板,是平时用惯了牌子,但路未方也说了:“新板不像新鞋,但也有磨合期,到了地方多滑滑,尽快适应。”
余乐将双板扛在怀里,像扛着一柄巨剑似的,踏进雪地,上了传送带。
在坡道障碍上适应场地的人不少,尤其有很多小队员,身体灵巧的在桥上上上下下,能力还是不错。
余乐的底气不太足,看谁都像是高手。
直到他发现也有很多目光落在他穿的衣服,又试图分辨他的长相后,余乐将头顶的雪镜拿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如果从桥上掉下去……幸好我拼命护住了脸,嗯!
戴上雪镜,余乐也到了顶,从平台走过往下看,还真是长。
“晶洋”的雪道只有不到400米,标准的坡面障碍技巧赛道是630米,选手必须完成三个桥道具和三个跳台,通过时间分、技巧分和创意分,由九名裁判打分。
室内滑雪馆受限于土地大小和建筑问题,早年就没有一个标准室内赛场,直到这几年才建成了两个。
一个在魔都,一个就在京城,余乐还都滑过。
第一次滑这种标准道,余乐其实也有点紧张,都顾不上身边来来往往,一个劲儿往他胸口上扫的目光。
他在观察坡面上的道具。
道具桥虽说大体就归类为“直桥”“窄桥”“彩虹桥”和“弧形桥”,但在这个基础上,还可以甚至更多的花样。
就比如上届世锦赛,大赛方就将“直桥”提高难度,虽然笔直往下,桥面却设计成了阶梯的形状,几乎可以想象滑在上面的酸爽。
结果就是那些世界级的滑雪运动员没一个人选择该道具。
哪怕裁判强调,更高难度的道具,哪怕普通技巧滑过去,他们也会给更高的分数。
坡道障碍技巧选手在比赛的时候,可以选择自己想要滑的路线。
道具区,又被称为“街道区域”,大比赛里地形复杂,通常在设有三个道具的同时,还有高高低低的雪台,或者是“墙”,选手可是自由发挥,越是创新,越是高技巧,越好。
不过这里因为是省一级比赛的原因,比赛的难度很出乎意料。
“街道区域”并不难,基本都只有两个基础道具,两边再设置一些方便侧面上桥的平台,道具也非常规整。
感觉挺简单的。
平时训练就练习这些的余乐松了一口气,也跃跃欲试。
他把滑雪板打开放在了脚边,一脚一个踩上去,正要往下滑,动作突然定住。
转头一看,就发现有七八个人在他后面站着,个儿都不高,小脸儿冻的红扑扑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余乐抬手摸了一下脸,嗯,雪镜还在,摔了也不怕丢人。
收回目光,余乐“唰”的滑了下去。
完整的赛道,第一场比赛,我来了!!!
……
宾馆的床非常好睡,席梦思垫子上还裹了一层乳胶垫,躺在上面软硬合适,特别助眠。
余乐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难得还有点儿恋床,翻来翻去的寻摸着自己以后要是有了房子,也要买个睡觉这么舒服的床垫。
“叮咚!”
手机微信铃响,余乐拿起看了一眼,是程文海发来的消息,【怎么样?有没有拿第一啊?】
【没呢,你是不是最后一名?】
就这么和程文海聊了话一会儿,余乐才确定再这么躺下去不行,今天可有比赛,就算没教练在身边盯着,该有的热身一样都不能少。
只是将程文海的聊天窗口退回去的时候,余乐看见了好友列表里的白一鸣。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地发了七八条消息,但白一鸣一条都没有回过,该不会是回了家又被收了手机吧?
余乐想着这一心向学的世界冠军,摇头笑了笑,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早餐在二楼,电梯门一打开,余乐就听见了年轻人吵杂的说话声,这次比赛的运动员大部分都安排在这家宾馆里,余乐隔壁房间就住着特别闹腾的女孩儿,睡前还听见她们“咯咯咯”的笑声。
走进餐厅,不是很大,人却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一张张的圆桌吃饭,排队在餐台前取餐。
早餐大同小异,余乐应对这样场面的经验很多,拿着餐盘去想去了取餐区。
队伍在缓慢地移动,余乐早餐喜欢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比如面条和米粉,也不排斥包子和油条,但不喜欢吃馒头,他排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拿鸡蛋,早餐的两个鸡蛋是标配。
眼看着快到鸡蛋面前,身后突然有人说:“他们说昨天看见国家队员在滑坡面障碍,该不会是比赛裁判吧?”
余乐转头看去,就见另外一人说道:“怎么知道是国家队员?”
“穿着国家队的队服呢。”
“那不是白一鸣,白一鸣我偶像,他都不进国家队。不过国家队员也很牛逼就是了,知道是谁吗?”
余乐迅速将头转回来,伸手够了两个鸡蛋,转身就走。
拿了鸡蛋又要去端一碗面,热台前排了六个人,余乐是第七个。
才一过去,就听见前面两人在说:“咱们这次比赛的裁判是个国家队的队员,昨天穿着国家队服滑雪,刘元他们都看见了。”
“是认识的吗?”
“说是戴着雪镜没看清楚脸,不过滑的是坡面障碍,就那么几个人,会不会是孙毅?”
“怎么就不是白一鸣?”
“白一鸣自己家有雪场的好不好,他爸就是教练,理疗师医生都配齐了,还要国家队那些资源?老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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