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名R国的男性观众,在“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决赛”率先做出了不礼貌的行为,所以“R国雪协”禁止了该观众购买和观看,所有由国际雪联在R国主办的比赛三年。
一时间,哗声大作。
R国的体育网络平台,和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一片惊疑之声。
但水木朝生的个人平台始终没有更新的发言,他被没收了所有电子设备,禁止上网。
水木朝生没有抗议,每天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有时候一发呆就是大半天,望着窗外一动不动,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母亲最先发现了他的异状,随后在与医生交谈后,一名心理医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一切,都在安静中发生,外界一无所知。
……
余乐比完赛,还是没有回国。
R国回到华国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飞机,但比赛结束后,他们飞去的却是千里之外的米国。
“世界杯”第三站的比赛,在米国举办。
余乐在米国站也发挥稳定地进入到决赛,在决赛的时候倒是还想如同R国站那般不管不顾地滑上一次,结果在两次比赛都以摔倒失误后,第三次就不太敢浪了。
不是积分压力,也和教练、观众等压力无关,而是当允许犯错的进度条被拉过了一半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压力,进而比赛变得保守了许多,就会产生至少也靠一个有效分拿到排名,而不是在无效分里竞争一二的想法。
84分,是余乐“世界杯”最后一场分站赛的有效得分,排名在第九位。以他上一场的表现比较当然算不上好,但纵观余乐整个赛季的表现,绝对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余乐的积分排名进入到第15名,完全没有进入到下一步比赛的压力,但再想往前冲也不容易。
他在这个赛季初期的表现很一般,甚至在“世界杯”第一站的时候,都无法滑进决赛,而在世界杯的比赛里,拿到第四名,亦或者是第二十名,分数的差别都不算大。
当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的世界杯在米国的最后一站落下帷幕后。奥国的选手约拿·达罗拿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世界杯”赛季总冠军,以及两场分站赛的冠军,总计三个水晶球奖杯。
盖伦·内维尔没能实现他“世界第一”的“三连冠”。
同时,折戟沉沙的,还有并没有在米国站出现的水木朝生。
关于水木朝生的去向,成了让全世界都在议论的大谜团,甚至有谣言说是余乐“谋杀”了水木朝生。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余乐也不知道水木朝生在哪里,为什么不参加比赛,说实话他还在意过,在赛场上再遇见水木朝生的时候,两个人是否会再度发生冲突。
余乐没有在赛场看见水木朝生,但小山则江参加了这一战的比赛,可惜当矛盾爆发到白刀红刃之后,这位给余乐印象很不错的R国人,在整个比赛期间都没有靠近过余乐。他避开余乐,与其他人谈笑风生,就连视线的交汇都是匆匆忙忙。
很遗憾,看来当争斗发生,不同阵营立场的人,很难再继续维持下去那本就不多的友谊。
比赛结束后,就剩下十天后举办的“世锦赛”。
“世界自由式滑雪锦标赛”在一部分欧米人的眼中,含金量远不如“世界杯”高,比起只有一站的“世锦赛”比赛,涵盖整个赛季的“世界杯”,显然更能体现一名自由式滑雪运动员的实力。
盖伦·内维尔没有报名,他需要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处理自己失败的情绪。
金·霍喜尔也没有,他是真的旧伤复发,需要马上休养,滑X-Games的运动员向来伤多,他的肩膀、脚腕和膝盖都做过手术,连续的征战已经透支了他的身体。
其他还有一些排名靠前的运动员也没有报名“世锦赛”,在调查过这一结果后,柴明对余乐说道:“这次比赛你或许有可能拿到奖牌。”
余乐也是这么认为。
但理想的结果有时候就是不如现实那么的接地气。
余乐在抵达“世锦赛”挪国芬多安缇滑雪场的第三天,进行右侧三周翻腾的训练时,落地发生失误,导致右侧肩膀再次骨折。
右侧肩膀。
让他痛失跳水奥运资格的伤。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疼痛,当他仰躺在雪坡上往下滑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天空和一点点移入视野的阳光,突然间就有了某种明悟。
不是他做不了右侧的动作,而是那次受伤的阴影始终伴随着他。
所以当柴明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时候,余乐对柴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右侧的动作,在这个夏天,我一定会练好。”
至此,余乐这个赛季的比赛全部结束。
最终世界排名,第17名。
……
盛放了满地桃花的树长出了枝桠,一粒粒精致嫩绿的小果子挂在树杈上,春泥卷了落花,滋养出满树的果实,在春风里娇憨地摇晃。
华国南方早就升了温,由始至终没有下过雪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人穿上了短袖衣服,盘算着游泳池开门的日子。
北方山上的雪也化了,潺潺出一地的潮气,小草从冬眠里醒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舒展出娇嫩的身姿。
余乐从飞机的窗户往下看,看见的就是雪山上露出的黑色山体,大概是因为有了白雪的对比,便显得格外的峥嵘。
这雪,恐怕是不能滑了吧。
白山每年落雪极早,于是雪化的也早,训练中心那边儿的晶洋雪山据说勉强还可以练个把月,这边却只能看着雪化出的溪流,长叹一声。
“唉……”
身边传来一声长叹,余乐转头就看见程文海愁眉苦脸的一张脸,视线对上,对方便说:“难得赛季结束放个长假,还想回家来着,没想到被叫到这个地方,我想我妈抱包的饺子了。”
余乐的右手不方便,现在还用夹板固定着,所以只能抬起右手挠了挠下巴,说:“没关系,下了飞机你可以再飞回去。”
“不要钱啊?”
“钱又不多。”
“哈!哈!哈!你现在傍上土大款,疯了一样的用钱砸你,你倒是财大气粗了啊,行啊,你给我买机票,我这要不是担心你这个伤,我才不会过来。”
“美得你。”
“铁公鸡。”
“有问题?再哔哔啄你啊!”
“来来来,来来来朝这儿啄!”程文海指着自己的嘴巴,“来个大声的,最后全机舱都能听见。”
这个时候能认输吗?
必须不能啊!
余乐横眉怒目,嘟着嘴就要往程文海嘴巴上“啄”。
眼看就要“啄”上去,程文海“呜嗷”一声捂住了嘴,“美得你冒泡,老子的初吻才不给你!滚一边儿去,一个病号还嘴硬,有你求到我的时候!”
余乐就知道会这样,抿着嘴笑,正要说话,飞机里突然响起广播,提醒他们本次航行即将抵达终点,请各位旅客系上安全带。
余乐单手操作,笨的不行,程文海接过手去,美滋滋地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求到我了吧?”
余乐翻着白眼,一把夺过程文海手里的安全扣,一通暴力操作,但也意外顺利的将卡扣卡进了卡槽里,“呵!”一声冷笑。
和程文海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飞机就已经降落在白山机场上,程文海一手一个拿起了两人的行李,挡住廊桥上靠近余乐的身影,护得余乐结结实实的同时,还不忘说着:“你看,没我在你可怎么办,那破肩膀接二连三的捅娄子,你可长点心吧,就不能避着点吗?”
一说起这事儿,余乐就来劲了,“就是因为有心理阴影,所以才要去克服,坡面障碍技巧你又不是不知道必须刷难度储备,我总不能永远做左侧的动作吧?”
程文海被堵了几秒,最后叹气:“那也要小心点。柴总去京城治脑袋,要我说你就应该跟过去,看看怎么养才好,天天喝大骨汤也行,你说你放着伤不治跑这边儿,白一鸣那事儿是咱们管的了吗?是以前没劝过?还是关系没到那儿份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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