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血了!
果然体育竞技,直接竞争的比赛最让人亢奋,身体的火焰像是被点燃,声音无法控制地发出来,想要大声的喊出来,想要为自己的同伴加油!
“白一鸣,加油!!”
余乐大声喊着,恨不得把自己这无处安放的力量,都给白一鸣,都给他!
而白一鸣的表现更是没有让人失望,波浪赛段的发挥太完美了,就像一名职业的主项运动员,每一次跳起的落下的位置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多余用力的地方。
再加上他身边的约伯,两个人就像在雪场狂奔的雪豹,跳跃滑行,再从容的落地,奔驰在雪山陡峭的山崖上。
波浪赛段过去了,这一组的实力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不仅仅是白一鸣和约伯,另外两名选手虽然慢了一线,但却能始终咬着两个人,并没有因为波浪赛段这奥运级别的难度,而减速,或者是因此失误停下来。
一转眼,他们就到了雪丘区。
这里也是站在出发台侧面的余乐,能够看清楚的最远距离。
他看见本来滑在侧面的约伯,开始往白一鸣那边靠。
这能够理解,波浪赛段让人不太好把控位置,所以四个人的横向距离到拉开的比较大,但是到了雪丘赛段,这里的道路会变窄,同时在那密布雪丘的区域里,也会有一个较为简单的路线,相信所有人在上午的训练里,应该都发现了那个较为简单的路线入口。
于是,这里自然就会出现“抢道”的现象。
抢到好的路线,事半功倍,不去争抢大概率会落后。
约伯去“抢道”,白一鸣也要“抢道”,两个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接近了。
“入口”就在前面。
只有一个人可以率先进入。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个人身体就那么理所当然地碰在了一起。
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余乐就感觉有一个大锤子敲在了自己的脑袋顶上,在那么嗡鸣声里,余乐的目光自然而然就直接落在了约伯的手肘上。
约伯曾经举起自己的手臂,说:“这里是武器,所以这是一场战争。”
呼吸像是被剥夺了,就连时间都突然变得缓慢。
余乐就那么清清楚楚地看见,约伯和白一鸣同时举起了手臂,就像是在挥舞雪仗滑雪,但是却又明显高于正常的角度。
两个人,两个身体最坚硬的部分,就像猛兽的牙齿一般,恶狠狠地咬向了对方。
如果这是一场相互有所提防的比赛,亦或者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或许一切都还好。
但是余乐却在生出警惕的同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白一鸣举起手臂又落了下去……白一鸣是在正常的滑雪,但约伯不是,他的手臂举的更高,在那逐渐靠近的距离里,接触到了白一鸣的手臂。
被攻击了!
就在这个念头生出的同时,余乐就那么看着白一鸣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就那么眼睁睁地脱离了预定的轨迹,朝着正前方的雪丘直接冲了过去。
这个画面让余乐想起了谭婷的那场比赛,那个瘦小的姑娘也是这么被逼到了雪丘上,但那个姑娘运气不错,塞翁失马,反而拿到了小组里唯一的晋级名额。
但是白一鸣……
余乐甚至就来不及替白一鸣揪心,来不及去想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新的意外就那么不其然的出现了。
排在第三位的选手,似乎也对那条雪道情有独钟,或许他以为自己跟在后面早晚能够进去,所以他竟然也在往那条雪道的方向滑去。
于是就那么和偏离了轨道,并且速度突然一顿的白一鸣撞在了一起。
结结实实地撞上!!
滑雪板并在一起,相互的作用无法再动,但身体被惯性掌控着,重重地撞在一起。
这一刻的速度绝对不低于40迈,就连40迈相撞的汽车都会撞的变形扭曲,更何况是肉和骨。
隔着老远,余乐都能够听见两人碰撞在一起的声响。
接着,双双摔倒在地,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余乐目瞪口呆地看着又有一个“渔翁”从旁边,悠哉乐哉地滑过去,滑到了前面。
过了一秒,回过神的余乐在心里破口大骂,“约伯!!你爆炸了!!”
第153章
障碍追逐, 是受伤率极高的项目,而且还是在比赛里,出现伤者最多的比赛。
历史上, 2000年的时候,在一场欧洲举办的障碍追逐赛的世界杯比赛里,两名选手就因为追逐发生意外, 导致一死一伤。
惨痛的代价让障碍追逐比赛因此停赛了两年,第三年才在选手的请愿下再次召开, 但是伴随而来的是极其严格的比赛规则。
就比如在后面的选手板头不能接触前面选手的板尾,超越必须在侧面30公分外完成等等。
但是时到今日, 该项运动的受伤率依旧没有明显的降低,反倒是当年制定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在逐步地减少。
观众说:就这?还有什么好看的?
选手说:滑的一点也不爽。
不得已,“规矩”向观众和选手妥协,当这两个主要的构成部分认为这没有什么,这样更好的时候,组委会也只能响应市场的要求。
所以用肘部推开对手这类比赛中最常见的违规动作, 因为选手的隐蔽,以及难以判定等原因, 变得边界模糊的同时,也成为了障碍追逐里常见的争端。
要投诉约伯吗?
那必须投诉啊!
要投诉撞倒白一鸣的另外一个人吗?
也要投诉啊!
但真有用吗?
白一鸣还能拿回他失去的资格吗?
当白一鸣从地上摇摇晃晃努力站起来的时候, 余乐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
他就像站在独木桥上,在河流最湍急的地方, 桥断了,他正在往下落, 头顶传来激流撞击峡谷的巨响, 失重的感觉, 将他重重包裹,他四肢无处着力,天旋地转。
“哦……”耳边还有叹息声,但这个时候这样的声音落在余乐耳朵里,竟然有有种落井下石般的幸灾乐祸。
这不对……他告诉自己,不是别人的问题,仅仅是那场比赛,不应该迁怒其他人。
可就是无法忍受。
汹汹燃烧的怒火,从骨髓里涌出来,头发像是变成了火苗,灼烧的他的头皮“滋啦啦”地作响。
“刚刚那样是违规吗?”余乐问身边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但这个人回答了他,“很难判定。”
余乐转头看着阿道夫的脸,固执地继续问道:“从你的专业角度出发?”
“……”
“或者换成自己在那里,你觉得呢?”
“……余,不要这样,你的队友可以提出申诉,但最后结果如何我们谁都无法确定,只有裁判才会给我们答案。而且更明显的,撞倒白的是戴维,是戴维让他失去的资格。”
“但约伯……”
阿道夫给了余乐一个眼神,然后摇头:“等裁判的判定好吗?”
余乐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没有风度,而且目标明确地提出约伯的名字,就像在胡乱攀咬。
他也不想胡思乱想,但刚刚的情景明明就是约伯的手挥的更高。
所以裁判不判罚约伯违规,他们就只能吃下这个亏吗?
白一鸣和撞倒他的戴维都没有回来,从地上爬起来后,第一时间就继续投入到了比赛,或许有机会,更多还是竞赛精神。
至少没有受伤。
余乐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只能在心里祈祷,白一鸣下去后的第一时间会为自己申诉。
所以赶快比赛吧。
接下来两组的比赛余乐都无心再看了,他的心情很糟糕,比他抽到了“死亡之组”还要糟糕,白一鸣可是他心里已经确定的冠军,却因为别人的违规而失去资格,这比谭婷摔出赛场还让他难以接受。
爱笑的余乐,脸上第一次被寒冰覆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阻隔了所有想要上前安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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