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柴明过来,叶玺那小子狼一样冷的眼神瞄过来,贺川也转头看过来,对叶玺说:“训练去吧。”
柴明开口:“等等。”
叶玺又停下,同样是冷淡的表情,但因为眼神的原因,比白一鸣那小孩更不容易亲近,甚至容易让人生出警惕心。当然,这不影响柴明对选训队成员的一视同仁,他又说:“我要开个小会,让所有人都下来。”
贺川吹了集合的哨子,大大小小,男的女的选训队员在雪坡上排了两排,比起最初的时候,人已经少了很多。
柴明就站在护栏外面,也没进去,手揣在衣服兜里,还握着热乎的手机,暖着他在这低温下逐渐冰冷的手指。
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柴明开口说:“我想知道你们对障碍追逐这个运动的理解和看法。”
等待。
没人说话。
柴明点名:“王云龙,你说一下。”
王云龙被强行捂白的脸,一片茫然,继而吭哧地说:“就是挺……激情的吧,速度是越快越好,滑的顺畅的时候很过瘾,尤其在夏天滑雪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我反正特别喜欢。”
“不喜欢的呢?”柴明问。
王云龙脸上更茫然,认真想了一下,摇头。
柴明就看向叶玺:“你呢?不喜欢障碍追逐的地方?”
叶玺上挑的凤眼眯了起来,像是在观察柴明是不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烦,然后才说:“都还行,但是新项目有很大的风险性,所以……”
柴明点头:“对,风险,这就是我想说的。”
叶玺闭了嘴,嘴角紧紧抿着。
柴明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看向其他人,说:“你们是什么状态,没有人会比你们教练更了解,甚至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你们认为这是个新项目,会有很多的国家队名额空缺,对于省里来的队员这就是一片蓝海,是难得的机会。对于从其他项目选项过来的国家队员,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国内竞争力为零,更容易拿到成绩,对吗?”
没人说话,因为柴明说出了他们每个人的心思。
障碍追逐才在组建选训队,过去华国甚至没有这个项目的正式比赛,是因为场地原因,也因为教练资质,当然还因为这个项目是华国的绝对弱项。
反正各种各样的因素太多,导致直到现在,体育局才想着要组建这么一个队伍,去试一试,去争一争。
至少到了国际赛场上,我们有专业的运动员,对吧。
从上到下的这么一个态度,都无一不再说明,这个项目的风险性很高,导致大家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很有限,自然也就影响到了他们的热情。
但柴明不能说的太明白,所以只是选择性地说道:“你们觉得亚洲人滑这种竞速类的项目很吃亏,在国际上是注定垫底的命,所以你们看见的都是身边儿的人,就现在的,身边儿的这有限的几个人,只想着,我只要赢了他,我就能拿全国冠军,我说的对吗?”
安静。
柴明说对了。
所有散漫的缺乏斗志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太低了。
不敢想,也就不会去做。
柴明说:“那么我就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藏在兜里的手,拇指在那温热的机壳上拂过,柴明再开口的时候心口有点儿烫,他放开声音说:“在才结束的一场国际比赛里,我们的队员成功地冲进了障碍追逐的第四名。
在他的对手是世界冠军的情况下,闯进了决赛。
我认为,所有可以冲进前五名的选手,他都具备争夺冠军的实力。
今天是第四名,明天就是第三名,明年就是第一名。
希望永远都有,没有什么是注定的。运动员本身就有着去开拓希望的使命,力争上游,不停进步,就是你们作为运动员最重要的目标!”
震耳发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久久安静。
柴明凝望着眼前的孩子们,希望他们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点,哪怕只是几句话都好,让自己的青春更有意义。
然后,安静的滑雪馆里响起惊讶的声音。
贺川在身边问柴明:“你的意思是,余乐冲进了决赛?他障碍追逐滑了第四名?那不是……”
贺川的声音突然提高,甚至有点破音:“他拿到总冠军了?”
第162章
余乐没有在利智停留太久, 奥运会就在半年后,每一次的训练都至关重要,一旦闲下来就有很大的紧迫感让他坐立不安, 所以在拿到冠军的第二天,余乐就和白一鸣一起改签了最近的机票,然后又通过白一鸣的找到的谈判专家, 与劳恩谈妥了一个让双方都很满意的广告代言价格。
拿下了“公园滑雪”的总冠军后,广告费立地涨价, 再加上他获得的奖金,一趟出来不过一周的时间, 竟让他赚到了一座一线城市100平米房子的首付。
太值了。
不过在支付了大笔的佣金后,劳恩的要求也跟着提高, 这也是余乐会在利智多留一天的主要原因。
原本认为只是截取余乐视频画面,再做后期就够了的劳恩,找来了专业的团队,让余乐配合拍摄。
雪场里滑雪的动态照片,站在雪场大门的静态照片, 他创新的动作被一次次地要求重复做出来,余乐还因此摔了两跤, 幸好没有受伤。
等到了下午,余乐还被邀请去往摄影棚拍摄。
摄影棚在城里, 而且据说拍摄时间很长,当天晚上不可能再回雪场, 所以余乐不得不整理行李提前下山。
他们改签的机票就在明天下午,到时可以直接从城里离开。
谭婷跟着余乐他们一起走, 但谭季不行, 作为“观察员”, 也是这次邀请赛华国队的领队,他必须对其他的队员负责,徐朵和安子淮的比赛才开始,高山滑雪也有好几个小项,赛程差不多也要一周的时间,他需要留在最后。
余乐提着行李坐上景区缆车的时候,忍不住唏嘘地想,这个地方他一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毕竟是他人生里拿到的第一个世界冠军的奖杯,哪怕含金量有限,对他而言这里也是他质变的神圣之地。
或许在很多年后,他想起这里,再压抑不住澎湃的思念,就会买上一张机票,不远万里的赶来,看着照片墙上属于自己的那张老旧照片,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
希望劳恩的雪场可以经营一百年以上吧。
“余乐,婷婷就交给你照顾了,等我回国请你吃饭。”谭季拍了拍余乐所在的车窗,目露不舍。
余乐点头,自然是义不容辞,同时说道:“放心吧,季哥,以后常联系,我还想和你一起玩玩极限运动呢。”停顿一下,余乐说,“不太危险的那种。”
谭季眉梢一扬,笑了,“行嘞,等你忙过这摊我带你玩去,走吧。”
余乐没能对徐朵她们道别,两个姑娘今天中午有比赛,晚上又是决赛,不久前回来提前和余乐他们道别后,就进屋休息了。
余乐很能理解她们的疲惫,在过去一周他也是这样,脑子里除了比赛就是比赛,再装不下其他的东西。
缆车启动,谭季挥手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余乐转过头来,伸了个懒腰,对白一鸣说:“终于要回国了。”
接着他小声问:“你想回去吗?”
白一鸣不太明白地看着他,余乐就解释:“你不是想读大学,离开家什么的。现在提前回去,会不喜欢吗?”
白一鸣摇头,想了想说:“不是回国家队?”
余乐瞬间了然,对哦,白一鸣不喜欢的只是拘束他的家庭,而不是祖国。
“那行,说话算话,回去请你吃饭,你先想想吃什么,贵点儿也没关系。”余乐拍拍衣服兜,喜滋滋地说,“小富。”
白一鸣被逗笑,敛眸的样子还真是在认真地思考。
刚刚大方的余乐笑容一僵,荷包又像是被割了一刀。说起来,白一鸣下手是真的狠啊,给他买的那套竞速类的滑雪服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便宜,好不容易鼓囊的钱包都因此瘪下去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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