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谭婷和他哥谭季不像,谭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男人,干自己想干的事儿,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用命去玩极限运动,高兴就染上一头非主流的白发,虽说对余乐和谭婷“绯闻”这件事上,有些低能,但吓唬余乐的时候,那股狠劲也很霸道。
与之相比,谭婷这姑娘就小家碧玉似的,有着自己的单纯质朴,而且从她待人处事宽容善良的脾气看,是一个从小生长在“蜜罐”里,生活很甜美的丫头。
两人就连长相也不大一样。
一个如峰一个如水,一个疾风骤雨,一个晴空朗日,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余乐眼前,再一次证明了谭季这个人的“妹控”属性。
在妹妹面前,谭季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轻声细语地说,没什么事,我就是和余乐聊天呢,你今天吃饱了吗?我看你喜欢吃烤土豆,厨师休息了,要不我给你烤去,你不是最喜欢吃我烤的土豆吗云云……
平日里不太爱说话,别人说什么都是淡淡地笑,参与度高,指挥度低的谭婷,却在谭季的哄劝声里,看着余乐。
“我哥找你聊什么呢?是不是队里传的那些事,你别介意,我已经说过她们了,也说过我成绩不好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连续两年拿下世界冠军后,我就陷入了瓶颈,新的动作练不下来,我就在试着调整我的技巧核心,就导致老的动作越来越不稳定,不过今年好了很多,我差不多已经走出来了。”
余乐也笑着点头:“那要恭喜了。”
“谢谢。看你今年也在调整技巧核心,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花费整个赛季去适应。”
“目前感觉还好,再练一下再说,毕竟进赛季还有好几个月。”
“那行,你还忙吗?”
“哦,白一鸣他们还在等我,那就不聊了,再见。”
余乐说完,离开前对着谭季笑了一下,谭季没理他,扭头看着远处海上的星空,但脸绷的很紧,腮帮子因为用力,而绷出两条黑色的线。
走的更远一点,余乐再一次回头,才看见谭婷的手掐在谭季的腰上,谭季正将谭婷的手拽开,龇牙咧嘴地求饶。
一瞬间,就一点也不狂帅酷霸吊了。
所以谭季跑过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难道就是为了谭婷,跑过来给他个“下马威”不成,却挨一通掐吗?
余乐又回到海里泡着,一波波的海浪托着他的身体,一起一伏,想着刚刚谭季的模样,忍不住地笑。
程文海和白一鸣他们游过来,看见余乐脸上诡异的笑容,问:“干吗去了?见小舅子那么高兴?”
余乐一收笑:“别瞎说,谣言就是你这样开玩笑开出来的。”
程文海看见余乐表情,收了玩笑,问:“刚刚看你和谭季说话,怎么了?”
余乐觉得这事儿挺难描述,更不适合拿来到聊天的话题,便转口问道:“你有妹妹吗?”
“啊?”
“你会把食物让给妹妹吃吗?会给她零花钱吗?要是和她打架,你会让着她吗?”
“干吗?咱妈要生二胎了?”
“滚!”余乐都给气笑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谭季的“妹控”属性是改不了了,可以说他从决定过来那一刻起,就在妥妥地做着“妹控”的事儿。
想不到……但,好像又理应如此。
……
当天晚上再没事情发生,余乐游完泳回到宾馆洗了一下,倒头就睡得得天昏地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好像在骑自行车,开始还在宽敞的马路上,但突然自行车的方向不受控制,带着他疯狂地驶下了马路,再一转眼,他却在一处狭窄的崖壁上。
崖壁陡峭颠簸,两边不过30厘米的距离就是几十米的断崖,他从高处沿着那狭窄的小路往下骑,很恐怖,犹如在独木桥上行走的感觉,然让余乐的心跳加速,呼吸短促。
但又紧张刺激,余乐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大概是紧张地过分,余乐突然就从梦境里清清醒了过来。
他还睡在床上,窗外的天空微微的亮,曦光落在海面上,长出犹如鱼鳞般的色泽,看着那层光晕,余乐怔怔出神。
睡了一觉,大脑清醒,余乐才去思考,谭季嘴里说的那个同伴……是真的死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到,余乐再看见谭季。
今天是团建的最后一天,上午还有半天的滑水训练,余乐已经滑了两圈,正湿漉漉的从海里淌出来,就看见坐在椰子树下的谭季。
一身白的短袖短裤,头顶还带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沙滩椅上,手肘撑在腿上,安静地看着一处。
视线落处,当然是谭婷的身上。
这个人对视线敏感的过分,余乐不过盯着他看了两秒,他突然就准确无误地转头,将目光落在了余乐的身上。
眼眸有种异样的黑。
余乐想了想,将滑水板拿起来在手上一提,竟然主动地迎了上去。
最有意思的,是当余乐决定过去的时候,谭季竟然紧张地看了谭婷一眼,继而撑直后背,用夹紧的眉宇大吼:你别过来啊——!!!
余乐:“……”
也不知道昨天这位大神,是怎么被妹妹教训了一通,突然就变得可爱了起来。
“季哥。”但余乐还是过去了,而且先说道,“昨天抱歉啊,主要紧张了,没有处理好,昨夜里思来想去的,觉得还是要和您说一声,我和谭婷真没事儿,就是挺好的队友关系,我把她当妹妹,很文静乖巧的姑娘,特别好。”
被夸了妹妹,“妹控”谭季的脸色一点点平缓了下来。
余乐又在谭季旁边的沙滩椅坐下,说:“不去玩玩,这运动对你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
没了导致敌对的话题,谭季也再度恢复风度,“累了,不想玩了。”
“嗯。”顿了一下,余乐欲言又止,“你昨天说的……”
“什么?”
“队友……”
谭季的眸光沉了下去,沉声:“嗯。”
余乐的心沉了一下,有些伤感,那毕竟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谭季将脸埋进了手里,轻声说着:“他就在我前面,我就那么看着他落下去,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只有重物下落的声响。那一瞬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免不了去想,我要是不在了,我的家人朋友怎么办?谭婷会不会哭?好像突然之间就被嵌入了一些情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恐惧。恐惧的并不是我的生和死,而是还活着的那些人,那些爱我的人。”
余乐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谭季的自言自语。
他有自知之明,他没有任何魅力,成为谭季轻倾吐心声的知己,他只是恰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恰恰好是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恰恰好又算是认识,也认识相同的人罢了。
谭季的崩溃在一瞬间。
然后又在这样倾诉的过程里,一点点地调整,愈合。
当谭季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的阴翳退散了很多,眼眸就像他身上的衣服,有了纯净的光泽。
他赧然地对着余乐笑了一下,将鸭舌帽取下来,又反过去戴上,两人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一点。
“所以,现在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大概短时间内不会出去工作了吧。”谭季说着,继而莞尔一笑,看向余乐:“你在队里的绯闻还挺多的,人帅就是是非多,好好训练,好好比赛吧,你从跳水转项过来,应该不是为了一个世界杯的第五名吧。”
余乐惊讶:“您这又是哪儿来的消息?我能有什么是非。”
谭季想了想,掰手指:“违规队内谈恋爱,脚踏两条船,被白富美赞助商看上,哦,对了,听见你们男队还有什么派系纷争,教练在争权夺利的。就这队伍,行不行啊?今年可是奥运会。”
这些传闻,余乐一个都不认。
但凡他心眼儿小点儿,就得被气炸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捕风捉影的事儿都是怎么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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