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酲的嘴唇麻麻痒痒的,呼吸有些乱,见对方没反应,屏住呼吸又凑过去贴上习隽野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但忍不住。
浅尝辄止的吻缄默地传递着这些年的思念和不甘。
夏以酲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脸颊边烫, 紧张又忐忑得攥紧手里的衣服,平整的衬衫变得皱巴巴的。
几十秒后,夏以酲松开习隽野的唇,分开时习惯性地咬了一下男人的唇瓣,眼睛微红。
“习隽野……”他用气音说话, 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夏以酲的嗓子发哑,说到最后只有嘴唇在动,鼻息湿润, 抚摸习隽野脸颊的手在发颤。
他想到什么, 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习隽野的胳膊袖子卷起来, 一条狰狞可怖的疤痕彻底暴露在夏以酲的视线中。
从手腕到手肘,十多厘米长,从缝合的样子来看就能多少猜到当时是多深的程度。
夏以酲怔怔地看着这条疤,眼泪就这么掉下来,落在手臂的伤口上。
他死死咬着唇,生怕泄露出哭腔, 颤抖的指尖不敢去摸疤痕,生怕让习隽野疼痛, 只敢在伤口旁边的皮肤摸一摸。
这么长的伤口,得有多疼?得流多少血?
夏以酲心如刀割,眼中蓄起的泪水模糊视线,看着沉睡的男人,哭得无声又崩溃。
雨一直在下,习隽野没有转醒的样子,夏以酲哭了十多分钟终于稳住情绪,把沙发另一边的小毯子拿过来盖在习隽野的身上。
他红着眼睛抱着留下男人气息的衬衫,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习隽野,普通的白色衬衫被他紧紧攥在胸口,像是藏着珍宝一样生怕被人夺去。
过了许久, 夏以酲看了一眼时间,考虑到明天的工作,起身去洗漱。
白衬衫跟着他进屋,直到看到床上的那件旧的,夏以酲才反应过来手里这件是习隽野之前脱下来的。
习隽野是直男,用的洗衣液是最基本的,没有花里胡哨的香气, 是干净的皂角香, 和记忆中味道一样。
夏以酲舍不得放下。
五年前偷偷带出来的那件衬衫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现在手里这件对他来说是很大的诱惑。
夏以酲站在房间门口,望向沙发上熟睡的人,像个瘾君子一样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地呼吸着。
作者有话说:
前面有加更章,别看漏了~
第97章 【上班】
朝阳从云层里透出一抹金光,驱散了氤氲在空气中的晨雾,昨晚下了雨,天气格外晴朗,天色碧蓝如洗,澄澈清透,明媚的阳光在蔚蓝色上铺开,锐利中掺杂几分柔和。
屋内的窗帘拉得严实,杜绝了外面一切光线,只有一小台落地灯亮着,不至于完全黑暗。
习隽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一觉了,以往入睡一定要吃药,等药效发作也不一定睡得好,来来回回的噩梦让他醒来一身冷汗,头像炸掉一样疼痛。
他悠悠转醒,眼底残留着困倦的睡意,首先看到的是桌上的香薰蜡烛,火苗还亮着,蜡烛快见底了,空气里还有薰衣草的味道,清爽淡雅。
习隽野愣了愣,记忆回笼,看了一眼屋内的陈设,猛地做起来,仅剩的睡意也消失殆尽。
他身上仍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夏以酲的沙发上,腿上是夏以酲最喜欢的小兔子图案的毯子。
习隽野按了按太阳穴,从上次吃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睡眠充裕之后头疼自然得到了缓解,精神好了不少,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屋里静悄悄的,墙上的时钟显示八点,习隽野看了一眼虚掩的卧室门,起身走过去, 从门缝里看进去,夏以酲睡在床上,怀里抱着东西蜷成一团,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夏以酲没有安全感这点,习隽野五年前就发现了。
侧躺是夏以酲最喜欢的姿势,睡觉时候总喜欢手脚并用地缠着习隽野,睡得沉的时候能抱着他这个人形抱枕一晚上不动一下,压得习隽野半边身子发麻。没有人形抱枕时,怀里也要抱着点东西才能睡得着,
习隽野在门口看了半晌,到底是没忍住,轻轻地推开门无声地走进去。
卧室里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床头一盏小灯,空调开了一晚上,冷气十足,夏以酲睡得很熟, 大半张脸都埋在怀中的东西里, 只能看到浓密的眼睫。
习隽野蹲下来,看到夏以酲怀中的东西后愣了愣———那是一件白色衬衫, 夏以酲攥得很紧,双手用力握拳, 生怕在睡梦中被人偷走一样。
习隽野眸光晦涩,心里倏尔一痛。
他静静地注视着夏以酲的眉眼, 指腹磨了磨,抬起手, 动作轻柔地撩开夏以酲额间的头发, 将他漂亮的眉骨露出来。
“嗯……”睡梦中的夏以酲隐隐感觉到什么,发出一声小小的鼻音, 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说了一句习隽野听不清的梦话。
习隽野担心夏以酲醒过来, 飞快地收回手,确定他没有苏醒的迹象后又重新摸上夏以酲的眼尾。
———昨天看到夏以酲眼睛发红时就想这么做了, 小少爷的皮肤还是这样薄, 情绪一激动就会晕上红痕。
他们滚床单的时候夏以酲总是会被欺负哭,眼尾从薄红变成深红, 泪水更加刺激了习隽野高涨的欲望, 会弄得更狠,让身下的人哭得更厉害,然后又亲着那处越来越红的眼睑,吻去泪水再肆意亲吻。
习隽野抿紧唇,竭力收敛力道,只是轻轻地蹭了蹭,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指尖轻颤。
突然一道响亮的音乐响起来,在安静的环境中尤为刺耳,惊得习隽野猛然收回手, 仓皇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枕头旁边的手机振动着,屏幕上跳动着时间的大字,显然是闹铃。
夏以酲被吵醒了,眉头紧蹙,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关掉。
他没睁眼,凭着习惯去拿手机, 却没拿稳掉在地上。
夏以酲困得不行,懒得理会,可是想到今天的工作,只能不耐烦地爬起来去勾够地上的手机。
他眼睛半眯,刚看清手机在哪儿,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率先帮他拿起来。
“……”
习隽野把手机放回原位,还贴心地把铃声关闭, 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早。”
“…………”夏以酲愣了两秒, 瞬间清醒了,赶紧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气氛有些尴尬,在客厅睡得好好的人突然出现在卧室,夏以酲甚至来不及伪装, 眼睛瞄向一旁的衬衫,掩耳盗铃似的悄咪咪的一点点拉进被子里。
习隽野也自知擅自进入别人卧室不妥,摸了摸鼻子, 解释道:“我……找我衣服,要上班了。”
夏以酲哦了一声,把床上的衬衫完全藏在被子里才松了口气, “你的衬衫我挂在洗手间的。”
习隽野:“好的。”
“哎……”夏以酲叫住转身要走的人,“你几点上班?”
“九点。”
“那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吧, ”夏以酲说,“你直接去公司?”
习隽野看着夏以酲,没懂他想表达什么。
夏以酲翻身下床,随便理了理床铺, 光着脚朝外走, “将就在我这洗漱一下吧,难不成你去公司洗漱?”
习隽野的视线落在夏以酲的脚上,有些话未经大脑,下意识地开口:“别光脚,穿鞋。”
夏以酲脚步停住,有些发蒙。
这声嘱咐一下把他们拉回五年前, 夏以酲体寒,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习隽野照顾习父的身体,多而不少懂了一些养身的东西,“寒从脚上起”不是废话,他不仅夏以酲光脚,冬天仗着穿着厚袜子也在光脚。
习隽野发现了这点,看到夏以酲没穿拖鞋都会提醒他,刚立冬那会儿每天晚上拉着夏以酲泡脚。
除了习隽野没人知道夏以酲喜欢打光脚,就连一起长大的楚寒都不知道。
所以叮嘱他穿鞋这点, 除了习隽野再也没有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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