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酲挺委屈的,合租这些日子一直针尖对麦芒的状态,哪怕不吵架气氛依旧僵硬,都是板着脸说话,一言不合就开吵,根本没有这样和睦的时刻。
“……对不起。”习隽野小声地说了三个字。
“……?”夏以酲正在擦眼角的泪花,没注意也没听清,“什么?”
习隽野:“……”
“你刚刚说什么?”夏以酲直觉自己错过了一句重要的话,追着问,“什么呀?”
习隽野脸颊燥热, 咬牙道:“我说对、不、起!”
夏以酲发蒙,显然没有想到向来对他抱有偏见、态度恶劣的人会道歉。
习隽野搓了搓手, 滑腻的触感挥之不去,借着昏暗的环境,把平时羞于开口的无话说出来,“人渣哪儿都有,不仅仅是同性恋, 直男里抛妻弃子、出轨、杀妻的也多得是,我不应该把对那个人渣的情绪带给你,这对你不公平。”
“你和他们不一样,”习隽野说,“和我见过的所有gay都不一样。”
夏以酲曲起腿, 顺着问:“哪里不一样?”
“娘炮、爱哭,但……”
“闭嘴!”夏以酲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认为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娘怎么了!爱哭怎么了?!谁规定男生不能爱哭了? 谁规定男生不能化妆、不能性感?你们都是偏见!”
习隽野嗯了一声,接着刚刚话说,“别人没有权利说什么。”
夏以酲又愣了愣,凑过去认真地打量习隽野,眼睛圆又亮,乌黑纯净。
习隽野被看得不自在,二人的距离拉近,他莫名有些慌,移开视线,嗓音干涩,“你干什么!”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臭直男吗?”夏以酲问,“不会被谁穿魂了吧?居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习隽野推开夏以酲的手,把脸别开,“别动手动脚的。”
夏以酲见他越来越红的耳尖,好笑地说:“害羞啦?你一个直男也会害羞?”
“你都能娘们儿兮兮地哭成泪人,我红个耳朵又怎么了!”习隽野不服地说。
夏以酲哼了一声,看到桌上的舒颜膏,“我一会儿把钱转你。”
“不用。”习隽野有点大男子主义,心甘情愿买的药,哪有收人钱的道理。
“现在不收,等我搬走了可就不认账了。”夏以酲说。
习隽野眸光微暗,有些支吾地说,“其实……你如果是因为安全问题,我们可以装一个防盗门。”
夏以酲没吱声。
“就,隔壁的都装了,”习隽野说,“我也掉过好几次东西,一直想联系房东装一个。”
他说得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等到夏以酲的回应,别别扭扭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夏以酲也正歪头看他,眼睛亮亮的,“习隽野,如果你舍不得我走,可以明说?”
习隽野脸色变了变,板着脸哼一声,“你如果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第55章 【玩笑】
习隽野有早课,出门时沙发上的人还在熟睡,舒颜膏贵是贵,可效果也是真的好,一晚上而已,脖子和下巴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
夏以酲的作息一向得睡到中午,这会儿正是睡梦香甜的时候,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被子掉在地上,衣服下摆卷到腰际,露出精巧的腰窝,短裤也很宽松,能从腿根看到里面白色的内裤。
习隽野的眸色暗了几分,不免有些气恼。
明知道治安不好,才被变态入门恐过,就露出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就这种防备心还想搬出去住?
他本想直接离去的,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把夏以酲的衣服拉下来,又将地上的凉被捡起来盖好。
“嗯……”轻缓的动静还是把夏以酲弄醒了,他揉了揉眼,懵懂地看着俯在上方的人,“几点了……”
“七点十五。”
夏以酲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你在干什么?趁我睡觉,不安好心?”
经过昨晚的交谈,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加上习隽野帮了他这几次,夏以酲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一些,带着苏醒后微哑,听上去糯糯的。
“……”习隽野直起身子,眼神有些闪烁,漠然道:“你眼角有个眼屎,丑到我了。”
“!!!”夏以酲这么精致的人是决不允许眼屎的存在,肉眼可见的全脸变红,又羞又臊,来不及回房间拿镜子,拿起手机的摄像头对着自己。
———怎么会有眼屎,靠,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揉眼睛,怎么会有的。
镜头里夏以酲的脸只是有点肿而已,不影响美貌,眼角空空,哪有什么眼屎。
一回头,习隽野嘴角来不及收回去的笑意被夏以酲看个正着。
“臭直男! ”夏以酲能恼羞成怒,顺手拿起靠枕狠狠砸过去,“你混蛋啊!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儿吗!”
习隽野闪躲,“怎么不是?就你们gay矫情,拉屎抠脚人之常情, 还是说同性恋不能有眼屎啊?”
“你闭嘴!”夏以酲气得脸颊通红,“粗鲁!低俗!”
习隽野挺乐意看夏以酲炸毛的,也不还手,身高差让夏以酲吃亏,臭直男人高腿长的,抓着他的手腕一用力什么就做不了了。
“你放手!”夏以酲使劲儿挣扎,想踹他,“有本事单挑!”
“挑啊,”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人,“这不是挑着呢?力气跟小鸡仔一样,还要单挑?”
夏以酲用脑袋去撞他,“谁弱鸡了!你个臭直男烦死了!”
习隽野捏着夏以酲的手更加用力,勾起唇角嘲讽,“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谁先打人的?还不允许我自保了?”
夏以酲挣扎的动作停住,吃痛地低吟一声,前一秒气焰高涨的人立刻软下来,抽泣着欲哭不哭的模样,“你干什么嘛,疼死了……”
习隽野一愣,下意识地松手,“我没多用力……”
“啪!”清脆的一巴掌在客厅里响起。
———不是耳光,扇的脖子。
习隽野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火辣辣的,可见是用了全力。
“兵不厌诈,”夏以酲后退一步,神色得意, “我才不会每次让你欺负。”
“……”明明被打了,可习隽野瞧着夏以酲洋洋自得的骄傲模样,心里痒痒的,像喵爪踩/奶似的,酥痒的同时有一种饱胀感。
习隽野摸了摸脖子,挑眉道:“我欺负你?”
“……你干嘛……”夏以酲感觉到不对,往后退了退,“你不是一直在欺负我吗!喷消毒水,赶我走,说我恶心、说我娘,还……”
夏以酲越说越小声,不甘地嘀咕着,“打我屁股……”
这么一说, 习隽野倒是想起来了。
“我记得,上次被打屁股的时候,还把我踹下了床。”习隽野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人脾气不好,还睚眦必报。”
夏以酲心慌,继续后退, 跌坐到沙发上,拿着靠枕色厉内荏地说,“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马上就要走了,咱们好聚好散,井水不犯河……啊!”
夏以酲话还没说完,就被习隽野摁在沙发上,抬起手作势要打屁股。
“你放开我!你这是用强,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你要被浸猪笼的!”上次被打的羞耻感还记忆犹新,夏以酲蹬着腿,拼了老命誓死不从, 脏话、胡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习隽野,你混蛋!你傻逼!我操你大爷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打我,我……我就……”
习隽野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虚虚地压着人,根本没用力,只是一个俯身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他扑腾,“你就怎样?”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