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酲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习隽野,半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了,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如果忽略掉他脸上花花绿绿的化妆品,那样子确实赏心悦目的。
如果习隽野是个gay的话,会觉得挺可爱。
可惜他不是,他是个彻头彻尾、反感同性恋的直男。
“你为什么会在这?”习隽野虎目一瞪,横眉竖眼,非常凶狠又嫌弃地质问。
他知道歧视别人性取向确实不好,基本的尊重是应该有的,也知道为了五十块不至于对别人这样。
可是,这娘娘腔光着双腿不穿裤子是什么意思?!
夏以酲睡得半梦半醒,只穿了条小裤衩和工字背心,纤瘦的身体撑不起大了一个号的衣服,以习隽野居高临下的角度,虽然不是刻意的,但目光一扫就能看到两个粉红。
衣衫不整、行为不检。
娘里娘气、毫无硬气。
男人的脸都被这种人丢光了。
夏以酲被他帅气逼人又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肩膀抖了一下,呆呆地说:“我住这。”
习隽野脸色难看,“你租的隔壁房间?!”
“……对,昨天刚把行李搬过来。”夏以酲没有喝断片,想到昨晚的事情,慢半拍的大脑终于启动,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昨天还找你呢!你这个人太过分了!”
说着他就撩起自己的衣服,雪白柔韧的腰上是触目惊心的淤青。
“你看看!这是你昨晚给我弄的!”夏以酲嚷嚷道,“你这个莽夫!我这身体弄伤了,你赔得起吗?!”
要他怎么拍诱惑的照片在推特上?
一点都不漂亮了!
“你得了吧!男人还怕受伤?!”习隽野眼神鄙夷,恶心地说,“少给我来这一套,是你昨晚自己缠着我,受伤也是你活该!我还因为你扣了工资,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夏以酲气恼:“你……”
“你什么你,”习隽野看着他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就来气,好好的男人不当,学什么女人化妆、戴发夹,“你给我出来!”
他动作粗鲁地把夏以酲从厕所里领出来,揪着他衣服,一点都不想碰到身体。
夏以酲哪里比得过他的力气,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的位置对换,他被习隽野推到外面,差点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动手啊!”夏以酲生气,“就算你讨厌同性恋,也不至于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吧!”
他身边还是有很多直男的,也没见过哪个直男像这个人一样神经。
“昨晚我请你自重,你却非得缠着我,还害我扣了工资。”习隽野不想和他废话,“我是直男,也反感同性恋,既然你刚搬来,我会尽快找房子搬走。”
“砰——”厕所门被关上。
夏以酲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指着门大骂:“行啊,你赶紧走!我看着你就晦气!就算你不搬我也要搬!”
狠话落入习隽野的耳朵里,他不以为然,反倒是站在马桶前,脸色非常难看。
一想到这个地方被那个娘娘腔坐过,他就生理上的不适应。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搞屁股的,娘娘腔那股子骚气样子指不定被多少人搞过了,会不会有病?
艾/滋、梅/毒这些字眼儿在习隽野的脑中滚过,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短短几秒,夏以酲还站在厕所门口揉胳膊,门再次被打开,人高马大的青年从里面黑着脸走出来,回房间拿了书包就往门口走。
“我会尽快找房子,”习隽野走之前说,“如果你想搬我没意见,决定好说一声,省得我找房。”
习隽野这么上吃俭用的性子,能租下这个房,自然是冲着价格优惠,他自然是不想主动放弃。
如果夏以酲搬走,那是完美的结果。
习隽野因为扣工资的事情心情本就挺糟糕的,昨晚的娘娘腔就是新舍友,让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到学校正好赶上饭点儿,他没心思去找何萱,一个人去食堂打饭,一边吃饭一边在网上找房子。
现在房子没有那么好找,学校处于市中心,哪怕是租单间一个月也要上千块,一套一的话至少两千起步。
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齐若哲帮他找的,在老城区刚好挨着学校不算太远,那里城市规划不太好,有了新城区之后大家都叫那里“贫民窟”,房价相对会比其他地方便宜很多,没有中介费,几十平方米的一套二,单间出租才五百块,还包水费和气费,电费自理。
这个价位对想要便宜租房的大学生来说,四舍五入,直接等于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所以基本上挂出来的房子分分钟被抢没。
习隽野这间完全是运气好,齐若哲当时打算和女朋友租房,也是花了快一学期的时间才等到这个名额,结果后来那俩人吵了架,又说不租了,索性让习隽野捡了这个便宜。
虽然是老城区的房子,但是根本不是外界传的“平民窟”,房子的隔音是差了点、年代是旧了点,但是里面干净整洁、家具齐全,老小区里的环境也还不错,大门口有俩老头儿守夜,物业方面也是比较系统的管理。
习隽野看了一圈儿租房app上的价位,越看越舍不得搬走,可是他又无法容忍和脏兮兮的同性恋住在同一屋檐下。
习隽野放下手机,沉着脸思考对策。
如果能有办法让娘娘腔主动搬走……
正想着,后背突然被拍了下,齐若哲端着饭在他对面坐下来,旁边跟着女朋友沫沫。
齐若哲:“想什么大哥?叫你好几声了。”
“想租房。”习隽野发愁地说。
齐若哲把盘子里的鸡腿给沫沫,“你要搬?为什么?”
“来了个同性恋。”习隽野一想到夏以酲就眉头直皱,“有矛盾。”
闻言,沫沫好奇,“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不是前天才听你说隔壁的房间空出来了嘛?”
“昨天搬进来的,我今早才发现是昨晚和我在酒吧闹事情的客人,”习隽野说起这个就很郁闷,“他害得我扣了工资,我是绝对不会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我膈应、恶心。”
沫沫翻了个白眼,“你别对同性恋抱有这么大歧视行不行?人家招你惹你了?你可以不理解、至少尊重一下,别那么偏激,不是所有人同性恋都恶心的。”
“你说的是少数,”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习隽野就开始和沫沫辩论,“你知不知道,有数据表明个,十个已婚男人中,就有两个同性恋。男性得艾滋病的几率远远……”
“打住。”沫沫说,“这件事我们永远不可能有共识,别浪费口舌。”
习隽野闭嘴,他从来没想过能够说服沫沫。
“有一句话你听过吗?”沫沫嘴里叼着鸡肉,挑衅地说,“恐同即深柜,你当心以后陷入男人怀抱无法自拔。”
习隽野顿时就犯恶心,不好冲她发火,狠狠地踹了齐若哲一脚,“少让你女朋友看这些闲书!”
沫沫反驳:“才不是闲书!是文学作品,存在即合理。”
“好了好了,这件事跳过。”齐若哲从中调和,问习隽野,“你打算租哪儿?我之前看了一下,学校附近的房子又涨价了,你如果想搬出去又很在意价格的话,那估计难。”
沫沫又补充了一句:“不在意价位一时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
习隽野挑眉,“哦,你们又打算租房了?”
齐若哲笑了笑,“是有这个计划,但是先随便看看,反正现在房子不好找。”
习隽野叹了口气,很烦躁。
沫沫问:“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才相处一晚上就一定要搬出去?你就不能试着接受一下这个群体?”
习隽野面无表情地说:“不能。”
沫沫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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