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关注我?”夏以酲已经快说不出话,声音抖得厉害。
“有的,一直在关注,”习隽野的身体好似被倒进硫酸,五脏六腑溃烂模糊,嗓音低沉,“想看你过得好不好,担心你过得不好,又担心你过得太好。”
夏以酲痛哭流涕,泪水不断落下,眼里还蓄满泪水,让习隽野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为……为什么……”
习隽野沉默许久,眼底难掩落寞,声音很低很轻,“怕你过得太好,把我忘了。”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来招惹夏以酲,可是感情忍不住。
习隽野清楚他们没有复合的可能,他身上经历的东西会把夏以酲吓跑的。
尽管如此,仍然想给夏以酲过一个生日。
哪怕一个也好,哪怕这是最后一个也好。
这是他欠了夏以酲五年的。
夏以酲再也忍不住,倾身过去抱住习隽野,胳膊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满脸泪水流进习隽野的领口,像溺水地抱住唯一浮木。
“习隽野……习隽野……”夏以酲字字泣血,“我好想自私一回,好想和你在一起……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他用尽全力地去抱习隽野,生怕男人下一秒消失不见,身体发抖,每一个字都破碎无助,“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我明明这么喜欢你,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
习隽野想环住夏以酲腰肢的手僵在半空,旁边驶过一辆车,一晃而过的前照灯将他眼底淡淡的水光照亮。
夏以酲的喉咙已经蔓上了铁锈味,可还是不停地叫习隽野的名字。
习隽野举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喉结滚了滚,忍着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把环在自己颈间的手拉下来。
“……”夏以酲的情绪完全崩溃,哭得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抽泣。
习隽野靠过去,一枚很轻的吻落在夏以酲的眼皮上,苦涩的眼泪沾湿了他的唇瓣。
夏以酲哭腔一滞,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虚空。
习隽野喑哑又克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字一顿,清晰低沉的传进夏以酲的耳道———
“我配不上你了。”
“别再为我流泪了,夏以酲。”
作者有话说:
追更过我的读者应该都知道,虽然有些剧情我会写得很钓(当然,这也是勾引你们每天来看的手段),但是该交代的重点剧情绝不含糊,一般都是一章写完。所以后面两章应该会破字数,会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
准备好海星,等这个大节点走完,我需要你们砸给我~(懂我的暗示了吗)
第100章 【幻觉】
习隽野请假了,在家过了浑浑噩噩的三天,若不是齐若哲来看他,指不定还会在屋里待成什么样子。
门铃按了好半天都没反应,幸好习隽野给了齐若哲备用钥匙,门一开,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某些难闻的味道,让齐若哲跟着反胃。
屋里黑黢黢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啤酒瓶罐儿已经堆到玄关处,齐若哲踏进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靠……什么情况!”他摸黑开灯,客厅里一片狼藉,堆着没有处理的垃圾和酒瓶,红的白的和啤的,仔细看还发现了洋酒。
齐若哲暗骂一句,冲进卧室找人。
房子并不大,五十平方米的一套一,卧室里没有人,齐若哲去了洗手间。
习隽野靠在马桶边闭眼昏睡,厕所里难闻的气味更甚,他手里拿着一瓶未喝完的红酒,身上已经馊了,衬衫上全是各种酒渍。
齐若哲看到眼前这幕瞳孔紧缩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习隽野这样了,可仔细算来,也不算多久,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折磨自己,家庭的压力弄垮了他。
精神、心理和健康都出了问题,难以在他身上找出大学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齐若哲鼻子发酸,走过去蹲下,拍了拍习隽野的脸,“兄弟,还好吗?”
习隽野没有回答,也用不着回答,从滚烫的体温里就察觉他糟糕的状态。
齐若哲神色一凛,抗着人想往医院走。
习隽野被弄醒,意识迷糊,抗拒地挣扎,“干什么……”
“去医院!”齐若哲怒骂道,“你快烧死了知不知道?”
“不……去。”习隽野费劲地挣脱他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沙发走,没走两步就被酒瓶绊倒。
他的眼睛是空洞灰暗的,倒在地上后又睡了过去,酒精和高温的加持下,他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齐若哲当然不会听他的,拖着人去了医院,幸好来得巧,医生说已经烧成了肺炎,还检查出了酒精中毒,如果再来晚一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齐若哲惊出一身冷汗,一个劲儿地对医生说谢谢,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疲惫又无奈地叹气。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把人从头到脚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找清洁工去打扫出租屋。
习隽野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头疼欲裂,身体酸疼难受,嘴唇干裂,嗓子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醒了?”齐若哲坐在一旁回信息,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后赶紧靠过来,“感觉怎么样?”
习隽野咽了咽唾沫,沙哑的开口:“水。”
齐若哲把床摇起来一半,将水杯插上吸管送到习隽野嘴边。
习隽野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看着齐若哲困倦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会来?”
“你还有脸说?!”齐若哲憋了许久的火气终于有地儿发,重重地放下杯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习隽野你到底搞什么?!你喝那么多酒是不是疯了?!你酒精中毒了知不知道?还烧成肺炎!你又想死吗?当初割腕自杀还不够?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有勇气死难道没有勇气活吗?!”
习隽野:“我没想……自杀。”
“放屁!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活了!”齐若哲气的脑门儿疼,“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啊?你妈不是已经松口了吗?以后你想怎么样她都不管了,只要你能平安活着就行,你爸呢?你不要你爸了?虽然他那个病治不好,但是目前来看活个十年没问题,你要是没了你让你爸怎么办?!你他妈究竟想过这些问题没有?!”
“我不想去想!”习隽野低吼道。
齐若哲一愣。
“我知道自己肩上有责任,可是我不想去想……”习隽野痛苦地将十指插入发缝,情绪不稳,胸腔起伏,“我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不想殚精竭虑的为别人活,不想顾及别人会怎样,我只……”
他有些哽咽,“只想为自己活一下。”
齐若哲沉默须臾,开口道:“你这不是为自己活,你是选择逃避。死了一了百了,是吧?你倒是解脱了,活着的人呢?”
习隽野呼吸粗重,手臂上青筋凸起, 似乎在竭力隐忍情绪。
齐若哲见他这副样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你有去精神科复查吗?”
“没有。”习隽野手臂一松,靠在床上,额角滑过一滴冷汗。
“心理医生呢?不是让你每隔三个月就去做心理辅导?”
习隽野闭眼,默不作声。
齐若哲又想发火,可是看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又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刺激, 想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来宁安市,见到夏以酲了吗?”
“……”习隽野看向窗外黑沉的天色, 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齐若哲:“他怎么样? ”
“挺好。” 习隽野哑声说。
“那你们发展如何?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吗?”
习隽野再次沉默了, 就在齐若哲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声说:“没有我他会更好。”
“他有别人了?”
“没有,他在等我。”
齐若哲面色一喜:“那正好,你不也是在等他?现在你妈不插手你的这些事情了,你们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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