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力气本来就大,哪怕收敛了几分,对夏以酲来说还是很粗暴。
“你——!嗯——”夏以酲撒泼的话说不出来,疼得眼泪直流,愤恨地瞪着人。
“你差不多得了啊。”习隽野无视细夏以酲的目光,固定着他的头,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在伤口处涂了涂,“我已经轻一些了,你再闹就是故意了。”
“……”夏以酲真想拿刀捅死他。
但不得不说,习隽野的效率是极快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夏以酲的药涂好了,还“贴心”的贴了一个大号创可贴,撕掉塑料纸,以自以为轻柔的力道往夏以酲的脸上一摁———
“啊——!”夏以酲崩溃的嚎叫了一声,这时习隽野终于松开了钳着后颈的手,他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发抖。
见状,习隽野嗤笑一声,“哎,你做戏过头了啊。”
小孔雀蜷成一团,毛发都失去光泽,他太娇贵了,这点儿小口子疼得冷汗直冒。
习隽野做了件好事,心情不错,把药箱收拾着放进柜子里,潇洒地回了房间,“不用感谢我,早睡。”
夏以酲泪眼婆娑,脚趾都发白,捂着嘴看向习隽野的房门,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咬牙道:“傻逼混蛋!”
第26章 【惊惧】
习隽野回屋后睡不着觉,天气太热了,根本无关入睡,空间越小越闷,相比之下客厅还有点空气流通,时不时吹进来几缕风,稍作缓解。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凉席带着温度,一点儿没有降温的作用。
手机只有仅剩百分之十的电,他不敢乱用,只能忍着,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再有三个小时就来电了。
习隽野呼出一口气,拿着床头的扇子勉强扇风,洗了澡跟没洗一样,又在出汗。
大晚上的,一旦没有事做,人就会胡思乱想,感官都变得敏锐。
自从他进屋后,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像没有人一样。
习隽野看了一眼没关的门,烛火的光投进房间门口,不至于卧室内完全黑暗。
那个娘娘腔在做什么?
刚刚嚎得那么厉害,这会儿倒是完全安静了。
习隽野摩挲了一下指腹,细腻滑嫩的触感似乎有残留,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夏以酲瞪着他的样子。
眼睛里含着泪,委屈又气愤,嘴角肿着,脸颊微红,嘴巴又润又红,简直比涂了口红还艳。一疼就紧闭双眼,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习隽野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可以娘成这样,眼泪说流就流,一点儿疼都不能忍,简直是……毫无男子气概。
他又捻了捻手指,细腻的感觉还会挥之不去,抗拒地在被单上擦了擦,逼自己闭眼入睡。
这个天入睡很难,习隽野给自己扇着扇子,强迫自己闭眼,不知不觉还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潮热的气氛让他半梦半醒,身上的汗水打湿了床单,宛如待在蒸笼中,焦躁地翻了个身,枕头也打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习隽野实在是忍不了了,又困又热,他打算去冲把冷水脸降降温,还没有起身,一道刺耳的尖叫划破黑夜,声波冲击耳膜,让他顿时清醒了!
习隽野猛地翻身坐起来,粗喘着气,受惊后莫名的心慌,又是在夜晚,黑暗放大了心悸和慌乱。
“啊啊啊———”
尖叫还在持续,是在客厅。
习隽野神色一凛,黑眸闪过晦暗,顾不得穿鞋大步走出去。
桌上的三根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还没来电,房子自然再次被黑暗笼罩,躺在沙发上的夏以酲崩溃的哭嚎,一边尖叫一边说着“别过来”,双眼紧闭,眼泪流下糊了满脸,身体不正常的发抖,那样子像是陷入梦魇,在晚上看起来特别吓人。
习隽野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夏以酲,你醒醒,夏以酲!”
夏以酲根本听不到,身体明明在出汗,可是却很凉,发现被拽住后挣扎得更激烈,情绪奔溃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听话……我要乖,不要关我……求求你,老师……不要关我。”
习隽野听到“老师”二字眉头紧蹙,强横地将夏以酲摁在沙发上,大声吼道:“你醒醒!没有人要关你!”
夏以酲顿了一下,微微睁开眼,泪水让他的视线模糊,昏暗的环境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从轮廓上能看出来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他突然来了力气扑进对方的怀里,胳膊死死圈着习隽野,像溺水的人抓紧扶木,惊恐地说:“不要关我……酲酲错了……酲酲听话……酲酲乖,不要关我……不要。”
———夏以酲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不管谁都好,只要能救他就好。
夏以酲的身体剧烈的发抖,衣服被冷汗打湿,声音颤抖,宛如困兽般的呜咽,“别……求求……不要关酲酲,救救我……救救我……”
习隽野被夏以酲的状态惊到,脖子被勒得生疼,知道这时候讲道理没用,只能先把人安慰下来。
他没哄过人,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怎么哄过何萱,现在却要哄个男人。
习隽野只觉得操蛋,又无可奈何,僵硬地拍了拍夏以酲的背,“你先松手。”
“不松不松……”夏以酲把人搂得更紧,害怕又颤抖地说,“救救我,别走,救救我……”
受惊又恐惧的小少爷死死地缠着青年,四肢并用,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干净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涌进鼻尖,炽热的温度和有力的脉搏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习隽野被他哭得心烦,本来就热,这会儿被缠着更是火气直冒,汗水黏腻地粘着,夏以酲的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头发湿润,带着淡淡的汗味和洗发水的香气,并不难闻。
“你……先松开!”习隽野快胡呼吸不畅,用力地扯开夏以酲的胳膊,试图分开。
夏以酲的力气不敌习隽野,被强制地分开了,怀中的热源没了,稍微止住的眼泪又在流,开始乱叫,剧烈挣扎,“不要!不要!不要关我!啊啊啊——!”
陷入癫狂的人力气特别大,习隽野都止不住他,小腿和胯下被踹了好几脚,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妈的,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习隽野知道他发神经的源头,忍着疼去拿桌上的火柴盒想把剩余的蜡烛点亮,只要有光, 这娘娘腔就不会这么疯了。
谁料他刚转身,腰腹就被牢牢地抱住,一向娘里娘气的人手劲儿特别大,死死抱着习隽野不放手,慌张地哭泣,“别走,求求别走。”
“我不走,”习隽野听着他苦苦挽留的声音,简直被磨得没脾气,“我去点蜡烛。”
夏以酲紧紧圈着习隽野的腰, 片刻不松, 像个人形挂件一样缠在青年的身上。
之前的蜡烛是燃到尽头自然熄灭的, 桌上仅剩一根,习隽野将它点亮后,屋内的亮起微弱的光线。
有了光之后夏以酲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依然神志不清、抱着习隽野不放,嘴里说着“老师”、“乖乖听话”的字眼,情绪是没有刚才激动了,可是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打湿了习隽野的衣服。
“呼……”习隽野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毛茸茸的脑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试着去分开夏以酲的胳膊,又是换来抗拒的抽泣和死命地勒紧。
“……”习隽野放弃唤醒他,认命地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习隽野粗重的喘息还有夏以酲的哽咽。
没静多久,怀里的人又开始抽泣。
习隽野烦躁,“你差不多得了啊,有光了还哭?”
夏以酲哭得更厉害,还把脸往习隽野的衣服上蹭了蹭。
“!”习隽野额角突突直跳,一把薅起夏以酲的头发,“你往哪儿蹭呢!”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